这一声祖父,叫的靖国公心都要化了,几乎要激动得眼含热泪,自从休妻之后,秦敛便一直没有再娶,房里也没有什么通房侍妾,他和夫人头发都要愁白了,这突然天降了一个这么大的孙儿,真是祖坟冒青烟了!

“好孩子,这是为何?你娘亲既然跟你说清了你的身世,你娘怎的不回来?对了,你娘亲呢?”靖国公摸了摸小元宵的头,尽量收起平日在朝堂上的严肃和冷峻,温和道。

“我娘亲说了,京都有坏人,不要轻易回来,这一次,是在乡下的铺子开不下去了,来拿货的管事都说娘亲住得太偏了,路费比货钱还要贵,娘亲为了多赚些钱给我用,这才不得已到了京都谋生。”小元宵一本正经地说道,一双黑漆漆地眼珠纯净无暇,这样看起来,真如一般的小孩子无异,是个惹人怜爱的心肝。

可谁想得到他的袖袋,包袱里,满满当当的瓶瓶罐罐,随便一点毒药就能置人于死地呢?

“若华真是的,既然是被冤枉的,她只管回来,自有我们替她作主,如何要她去开铺子谋生了!”国公夫人急得不行,恨不得马上就将梅若华叫回来,重新做她的世子夫人,尽快与秦敛再生个二胎,最好是个女孩儿,如此一儿一女,也就美满了。

然而,小元宵却突然眨了眨巴眼睛,哭道:“我娘亲说了,爹不喜欢她,她再也不回来这府上了,不过祖父祖母是好人,可以让我在此暂住几日,等她安顿好了,她便来接我回去了。”

什么?儿媳妇不回来就算了,还要将孙子都接走?靖国公和夫人面面相觑,只觉得大喜之下乍然大悲,脸上的神色都转换不过来了。

“好孩子,这如何使得?再说了你爹他,你爹他是喜欢你娘亲的,他只是被人蒙骗了。”国公夫人焦急十分地劝道。

“哼,祖母骗我,我刚才在铺子上见过我爹了,他根本不喜欢我娘,他说我是野种,还想要将我娘亲赶出京都——”小元宵掐准了时机,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抽抽噎噎,却条理清晰地将刚才铺子上地那一场闹剧,添油加醋地讲给了靖国公和国公夫人听。

罢了,看着靖国公已然双拳紧握,气得不轻,小元宵再添了一把柴,哭诉道:“若不是我娘亲担心他们会对我不利,也不会将我的身世告知祖父祖母,还将我送到这里来,我长这么大,从来没有离开过娘亲——”

这孩子哭得悲痛万分,将靖国公和过国公夫人的心都哭碎了。

靖国公怒不可揭,随手就砸烂了一张桌子,怒气冲冲道:“来人,将秦敛给我叫回来,让他去祠堂给我跪着!”

听信小人一面之词,休掉妻子,当面不识儿子,还欺凌孤儿寡母,这般愚蠢恶劣,是在不堪为秦家儿郎!

靖国公满脸怒气地出去了,一向疼爱儿子的国公夫人这会得了孙子,竟也懒得管他了,只顾着让桂嚒嚒准备拿手的糕点零嘴哄着小元宵。

小元宵侧过头去,看着靖国公凛冽的背影,不着痕迹地勾出了一抹腹黑得瑟的笑意。

让他对娘亲大呼小叫,他身为儿子,怎能不替自己的娘亲出口气呢?即便亲爹也不能欺负他娘亲!

再说,秦敛听了梅若华那番话后大惊失色,只要质问温雪姝,那温雪姝却晕倒了过去,无奈之下,只能先让人将她送回宁安伯府,他想找梅若华问清楚此事,不巧家中却传来急讯,要他火速回府。

他自然不敢耽误,回到府中,听说父亲在祠堂等他,马不停蹄地赶了过去,正推开门叫了一声爹,一个拳头就不由分说地落到了自己的脸上。

“爹!你干什么?”秦敛好歹也是一个微风赫赫的三军统领,皇帝宠臣,虽然是自己父亲,但是也不能说打就打啊,他不要面子的啊!

“你还问我干什么?你都干了什么!为了一个宁安伯府的小小庶女,竟连自己的儿子都不认,还要将若华赶出京都去!我秦猛生的好儿子啊!我当不起你这声爹!”

“什么儿子?”秦敛懵了一阵儿,这才猛地记起,若是刚才梅若华所说的是真的,她当时还是清白之身,那,那她带着的孩子岂不是自己的?不对不对,都这么多年了,说不定她又嫁人了呢?

“什么儿子?我看你真是鬼迷了心窍了,那孩子长得与你小时候一般无二,只要见过你小时候的模样,都能认出那孩子是你的,你真是瞎了眼了!”靖国公指着秦敛,气得脸色通红。

“爹啊,我小时候长什么样子?我怎么知道?你这不是强词夺理吗?”秦敛也是醉了,无奈地看着靖国公,“再说,梅若华都离开这么多年了,再嫁也是可能的,便是有孩子,也不能一定就是我的啊,这事儿你得给我点时间调查调查啊。”

靖国公见他居然还这般诬陷梅若华的人品,气得翘起了胡子,冷声道:“我说是我秦家的孙子,就是秦家的孙子!你不养我养!你给我滚!日后不得再与那宁安伯的女儿来往!”

秦敛:“.......”他也没有说不认啊!真是他的儿子,他怎么会不认!

两父子不欢而散,秦敛挨了结结实实的一拳,痛得直皱眉,出了门后,却忽然闻到一阵浓烈的花香,顿时不断地打起喷嚏来。

他有花粉过敏的毛病,所以院子里从来不种花,这突然的哪儿来的花香?

“秦风,哪儿来的花香味?阿嚏!阿嚏!”秦敛受不了,不仅打喷嚏,还直冒眼泪,浑身都开始骚痒起来。

“是夫人院子那边,说是小世子,小世子一片孝心,要取花色给他娘亲做脂粉,所以夫人让人买了一院子的鲜花回来。”秦风老实回道。

“小世子都叫上了?还将我这个世子放在眼里吗?我的亲娘啊,你可真是忘了你儿子对这花香过敏啊!”秦敛一脸痛不欲生,浑身痒得不行,火急火燎地就进了自己的院子去洗澡了。

洗过澡,秦风送来了一瓶药膏,道:“世子,这是夫人那边送来的,对过敏很有功效的,只要涂上,就不痒了。”

已经打喷嚏打得怀疑人生的秦敛稍感安慰,到底是亲娘,还是记挂自己的。

可是擦了那瓶药膏后,秦敛觉得自己似乎中计了,本来轻微的红点在擦了药膏后迅速开始溃烂,发热,不多时,又开始阵阵的发冷,真真是冰火两重天,叫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啊,便是他一个三军统领,铁骨铮铮的汉子都撑不下去了,奄奄一息地传召了御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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