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大娘是我姨婆,你们可以叫她张大娘,她以前帮人家洗过衣服,别看她现在年纪大了,其实干活很利索。”

“你能帮我们叫来人帮忙,这很好。

你们先进来说话吧,我看你们也等了挺久了,辛苦了。”

“不辛苦,一点也不辛苦。”

迟子鱼去开了门。

店铺几天没来人了,刚进去还有些荒凉。

“这店里我们也几天没来了,你们就将就一下坐会吧。”迟子鱼招呼他们坐到了一张桌边说话。

“老板娘,我这就去打扫卫生,你们继续聊。”长生道,“龚叔和我姨婆他们都是很好的人。

我之前也跟他们说过了,虽然我们店铺以前的名声不好,但是我的两个主子们都特别好,对我也特别好。”

既然如此。

迟子鱼想这两人也一定是做好了不惧鬼神的心理准备了。

她和栖行云对了一个眼神。

短短的一个眼神里,他们便知道了对方要问什么。

比如龚叔以前是个账房,那应该是个有能耐的,为什么选择了来他们这个目前名不见经传的店里。

他离开酒楼的原因是什么,这中间他做过什么?

比如张大娘,她如今生活的大概情形是什么,会哪些东西,能做什么?

“你来问吧。”迟子鱼道。

“嗯。”

栖行云便开口问了,“龚叔是吧,你以前是个账房?”

“是。”

“在哪里做过账房?”

“福来酒楼,就是酒家巷子那边,做过五年,后来……”

龚叔无力地叹了一口气。

大概有什么不堪回首的往事,龚叔并不是很想提及。

只是龚叔不说下去,栖行云也不搭腔。

面对一个初来乍到的人,摸清他的门脉是很重要的。

空气安静了几秒。

终于,龚叔抬头看着栖行云道,“是这样的,福来酒楼之前的管事指使我做假账,我拒绝了。

管事很生气,便设计污蔑我做假账谋取私利,害得我们酒楼遭受了一笔巨大的损失。

最后我也名声败坏,被酒楼的大掌柜给赶了出来。

因为这次的事,后来我去的每一家店铺都拒绝我了,说我这个账房不靠谱……”

龚叔说到这个,眼圈已经红了。

他一辈子的饭碗,就这么让人给砸了。

偏偏他势单力薄,压根没法为自己正名。

“如今我在家也待了大半年了,一直没敢出去见人……”

“老板,我和龚叔认识这么多年了,我可以保证他……”一旁拖地的长生愤怒又同情,忍不住插话。

栖行云的手指轻轻在桌上敲了敲,开口打断,“我明白。”

长生意识到自己的话多,及时选择住嘴。

龚叔却是心里一沉。

他想自己应该是没机会留下来了吧。

当初他被赶出福来酒楼的时候,很多人亲眼见证。

他账房的名声从此一败涂地。

后来每一次的应聘,都是吃的闭门羹,就因为这个不可磨灭的污点。

其实还是很不甘心的。

他从事账房行业也几十年了。

兢兢业业几十年,从不敢出错,自问无愧于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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