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妪闻言不知是不是因为兴奋地缘故,苍老的面颊竟升上一抹红晕,激动的说道:“老祖英明,以老身的意思,可以设计假借罪名,将月步山的易青一脉尽数铲除干净,哼哼哼,此次那人不在山头,我看还有何人能保得住他易青!”

老妪越说越兴奋,眼角的余光却无意中瞥见长髯老者越发冰寒的双眼,见此情况赶紧闭嘴,不再言语。

长髯老者看着那老妪识趣的闭嘴,只是沉默半晌,淡淡开口:“这不是你该考虑的事情,若不是念在你是毓秀的亲妹妹,单论修为的话,你以为你能坐的上今天的位置?你以为你能这么顺利的爬上他易青的头顶?你接下来想怎样?再将我踩在脚下?洛毓央,你好大的!”

长髯老者声音越发冷冽,说到最后原本沉闷的屋子内,竟凭空出现一阵恐怖的威压,直压得那老妪喘不过气来,远处站在房门前的那个侍女却一脸平静,似是根本没有感受到这令人窒息的恐怖威压一般,面无表情的看着屋中的众人。

那老妪只是支撑了几个呼吸的时间,便连忙跪拜下来,双手抱拳举过头顶,神色惶恐的恭敬说道:“老祖教训的是,毓央一时失言,还望老祖勿怪,还望老祖勿怪!”虽然老妪及时的下跪求饶,可那长髯老者却没有丝毫散去修为的意思,屋中加身在那老妪身上的威压则是越来越重。

那名叫洛毓央老妪的身形,也随着长髯老者不断加深的威压而逐渐弯下身子,豆大的汗珠不断的从老妪的额上淌下,双膝也逐渐深陷进脚下的乌青色地砖,周围落座的众人竟无一人敢出声向坐在主位的长髯老者求情。

片刻之后那老妪终于是忍不住,一口鲜血喷将而出,似是害怕染红了那老者的衣衫,老妪瞬间挥袖接住了正要掉落下来的那片血红,似是老妪的动作引起了长髯老者的注意,那长髯老者轻轻叹息一声,随后便散去了修为,看也不看跪伏着的老妪,轻轻说道:“流月池面壁十日!”

那老妪只是沉默片刻之后,艰难的直起身子,将两鬓凌乱的白发用手轻轻挽在耳后,冲着面前的长髯老者深深一拜,恭敬说道:“谨遵老祖口谕。”

在那老妪退出房门的刹那,那面无表情的侍女同样看到了老妪脸上不加掩饰的杀意。

身处被黑雾遮蔽封印的玉脉城中的众人,自然是不知道外面的变化的,此刻也不知是不是小乌龟刚才说的话对眼前的二人冲击太大,一时间敕嵇和炼赤豪二人竟怔怔的站在原地,一句话也说不出,半晌之后,炼赤豪爆发出一声响亮的哄笑之声。

炼赤豪此刻左手捂住肚子,右手指向身前不远背对着自己,浑身闪着金光的小乌龟哄堂大笑起来,身形似是不受控制的颤抖着说道:“哈哈哈,你是妖王?就凭你这个金灿灿的小乌龟吗?不说别的,单论身形的话你跟传说中的那个天外巨妖差了十万八千里,你是妖王?那我就是妖王的老子,哈哈哈,你说是吧,敕嵇前辈……”

炼赤豪笑的花枝乱颤,说罢不忘转头看向身后刚才被震飞出去的敕嵇,可领炼赤豪没有想到的是,好容易扶着砖墙站起身子的炼赤豪却并没有发出嗤笑眼前口出狂言的小乌龟,而是眉头紧皱,神色有些复杂的看着被黑雾遮蔽住的天空。

不同于炼赤豪和城中的其他人,小乌龟出口的瞬间,敕嵇包裹住玉脉城的黑雾明显感应到城外天空的变化,那声声响彻天地的惊雷和那一道道交错缠绕的闪电,不仅仅炸响在乌云密布的空中,同样炸响在敕嵇的心间,阳雷可以克制世间一切污秽之物,正是妖族的头号天敌。

当响起第一声惊雷时,敕嵇知道眼前这个金光闪闪看似袖珍可爱的小乌龟,来历绝对不简单,可能真的如同他所说,是个绝世大妖,敕嵇虽然这般想着,可是没把眼前的小乌龟和万载之前的那头天外巨妖产生联系,只当是不知何处而来的大妖,毕竟霸下可是妖族最为神圣的象征,是万载之前的妖中帝王。

虽心中已然觉得眼前的小乌龟是个来历不明的棘手货色,可这还不是敕嵇最担心,眼下玉脉城这番异象,怕是早已惊动了步月山的那群老家伙,自己现在这有残躯破开封印,另一半还封印在手中的黑色短剑之中,现在敕嵇的实力,仅仅只能达到巅峰时期的四成而已,又怎会是月步山那群老东西的对手?

想到此处原本就眉头紧皱的敕嵇更加愁眉不展,作为结义大哥的周胜,附身于张大海身上时明显出现了排斥,正是在争夺身体控制权的关键时刻,本就是一团乱麻的局面,眼下不知从何处跑出来一只小乌龟,血脉压制之下,偏偏自己还拿它没办法,摸不准眼前这小乌龟的修为。

这般局面之下,若是步月山的那帮老东西杀过来,以现在敕嵇的实力,只能乖乖等死,想到这里敕嵇心中有些烦闷,明明刚刚才从封印中挣脱,可偏偏诸事不顺,若不是身前炼赤豪这个臭小子一直缠着自己问东问西,自己说不准现在早就将仇安擒住,想到这里,敕嵇心中百般无奈真想一掌轰杀了炼赤豪。

炼赤豪看着身旁的敕嵇这般表情,一时间也停下了嗤笑声,视线同样随着敕嵇的目光上移动,可却只看到了玉脉城上空那个被黑雾包裹成团,被周胜俯身的张大海,除此之外便是黑雾涌动遮蔽着的天空,再无其他,心中不免有些疑惑,向着抬头目不斜视面如土色的敕嵇轻声问道:“敕嵇前辈,你在看什么啊?”

敕嵇本就对扭扭捏捏拖延时间的炼赤豪有些不满,听着那厮又在身前没心没肺的问东问西,胸中好似烈火灼烧一般,转过头来恶狠狠的瞪着一脸疑惑的炼赤豪,厉声喝道:“给老子闭嘴!”

炼赤豪被敕嵇莫名其妙的凶了一句,心中有些委屈,低声喃喃道:“真是的,不知道是不是封印太久了,老*,脾气也太臭了吧!”

敕嵇似是发泄了怒火片刻之后,缓缓转过头来,深吸口气轻声说道:“城外天生异象,估计不久就会引起步月山那伙人的注意,此地不宜久留。”说着便将手中的黑色短剑丢给一旁的炼赤豪,站起身来双手掐诀,原本悬停在空中的那团黑雾似是感受到了召唤一般,缓缓的降落在敕嵇身前。

只是几个呼吸的时间,那团黑雾慢慢散去,被包裹在其中的张大海露出身来,此刻张大海依旧昏迷不醒,只是身上原本穿着的血红色兽面铠甲此刻已经崩碎了大半,只剩下半边身子还留着龟裂开来的铠甲,张大海的脸诡异的以鼻骨为界,左边脸是张大海本身的面貌,右边脸则是周胜的面貌,两者不断蠕动着,似是在进行这激烈的攻防战。

敕嵇没有办法,总不能放任不管周胜,任由其在张大海体内挣扎,只好暗叹一声,心想着离开此地的时候再将周胜的魂魄转移出来再说,想到此处便一把将身材高大的张大海抱在怀中,少年模样的敕嵇抱着高出自己一个头来的张大海,显得有些滑稽。

炼赤豪似是还没搞清楚状况,伸手一把接过敕嵇丢过来的短剑,怔怔的看着敕嵇抱起昏迷不想的张大海,终于没有忍住心中的好奇,开口问道:“为何我没有任何感觉?”

敕嵇心里有些不耐烦了,可想到之后还要将结义大哥周胜的魂魄安置在炼赤豪身体里,犹豫再三最终还是没有发作,深吸口气转过头来看着眉头紧皱的炼赤豪轻声说道:“正阳雷对妖族来说是致命的武器,好似是上天克制妖族修士独有法门一般,所以妖族经过万年的历练,早就对正阳雷的出现变得极为敏感,你不是妖族,况且此地被我施法遮蔽了天日,你感觉不到很正常……”

敕嵇说着似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一般,面色大变有些不可置信的转过身来,看着和炼赤豪同样一脸懵的小乌龟,失声惊呼道:“你也什么都感觉不到?”

炼赤豪顺着敕嵇的方向看去,只见小乌龟一脸不明所以,伸出小巧的右爪挠了挠长者两根怪异长角的脑袋,轻声说道:“啊?什么步月山正阳雷的?你们在说啥啊?感觉什么啊,你们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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