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如果我此时若是再不出手的话,那位壮小伙一定会败下阵来,而且也会元气大伤。我想用《通阴仙经》里面的法术,可是其中法术何其繁多,我一时间也不知道用哪个法术才能降住这强大而嚣张的一伍刀兵阵。

不过当时已经不容我犹豫不决,我只好试一试那招了,于是掐起指诀,口中默默念道:“天地玄宗,万气本根。天地内外,地仙通神。视之不见,听之不闻。弟子恳求,朝礼心诚。速现金光,覆附吾身!”

没错,我正是请的地仙师父狐仙胡碧娘,人称玉女天仙者。因为我此时由于着急却是想不到什么法术来对付刀兵鬼,只好请仙了,也就是顶仙,让仙家师父附在我身上,赐予我法力。

念完咒语后,我打出指诀,叫声:“托!”

是的,如今我也只能将全部的希望寄托在仙家师父玉女天仙胡碧娘的身上了,毕竟我已经拜她为师了,而且白神婆说我曾经还救过她一命,她如果认我这个弟子,且还记得那份恩德的话,我想她此时在我危难的时刻不可能不出手相助将法力借给我的。

当然了,仙家师父可不是那么好请的,常日里少不了供奉,而白神婆之前却说不需要我供奉,所以我一直以来也没有供奉过,如果胡碧娘不来的话,那我也只能死在柳圣元的手上了。

当“托”字一出口,我本以为我身体会发生什么变化,法力会大增,然而并没有,我心里只有叫苦,我压根就没有感觉有什么附在自己体内,得到任何地仙的神通。

可是就在我绝望地苦笑时,只听不远处的山林中一声巨响,一道白光闪现,以闪电般的速度直冲我们这边而来。还没等我反应过来,那白光就猛地碰上其中一个刀兵鬼,那刀兵鬼瞬间就化为屑粒。

当我缓过神的时候,只见一个身穿一袭白色拖地烟笼梅花百水裙,外罩品月缎绣玉兰飞蝶氅衣的年轻的女子,悬在半空之中,手中挥动着玉面罗扇,与刀兵鬼对峙着,护在我的身前。

看到这身打扮,我哪还能不明白啊,这不就是玉女天仙胡碧娘么?那一头乌黑的秀发用一根银簪挽住,盘成精致的柳叶状,周身有白色的仙气凝绕,耳畔坠着一对银蝴蝶耳坠,就算还没看清她的正面容貌,我也感觉到她那不凡的气质。

我发誓我从来没有见过玉女天仙胡碧娘的样子,更让我想不到的是她这次居然会现出真身来帮我。

“天仙师父!”我当时就激动万分地叫了一声。

此时的胡仙听见我在叫她,不经意地回了下头,顿时就让我吃了一惊。她肤若凝脂,睫毛纤长而浓密,眼神清澈的如月光下的溪水,小巧的鼻子和红润的嘴唇,简直每到了极致。我不仅感叹道:想不到胡碧娘都已经修炼成人身了,还那么美丽。

当时胡仙回头的第一句话就是:“梦君,还发愣作甚,他死期将至,你还不快请阴兵!”

这话却听得我一头雾水。梦君?何人?是在叫我吗?请阴兵?我倒是在《通阴仙经》里面看到过关于请阴兵的法术,可是我还不熟练啊。

许是见我还愣在那里,胡仙又朝我着急的道:“本仙上月与常仙斗法,有伤在身,这刀兵鬼凶残无比,刚才只是偷袭一个成功,若不请阴兵相助的话,只怕本仙也挡不了多久。”

她说完便也顾不上我了,直接冲入阵中与刀兵鬼斗作一处去了。常仙我知道,就是蛇仙嘛,想不到仙家的师父们也时常斗法。

此时我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只好硬着头皮掐起指诀念起咒语:“天惶惶,地惶惶,人间今有夜枭郎,上告十殿阎君,下告九幽阴王,速降阴兵,伏邪除猖!疾!”

其实阴兵就是地府里专门负责给那些作恶多端激怒阎王的阴魂上重刑的差役。请阴兵就是请他们来降服这种在古战场有着杀戮罪恶的刀兵鬼。

请阴兵的咒语一念完,顿时狂风大作,黑雾弥漫,耳边也响起了震天震地的厮叫声,接着一对人马从黑雾中冲了出来。这些人每个人的手中都打着一盏纸灯笼,但是那灯笼却不像咱们平日里用的那种,因为那种灯笼的光无法照亮黑夜,没开天眼的常人也只能看到那一丁点光在闪,却不看到持灯的人。虽然这对人马已经冲了过来,离我并不甚远,可我也依旧看不清楚他们的模样。

看到这队突然出现的人马,我哪还能不知道这就是我所请上来的阴兵呀,这阴兵上凡间就意味着死亡。

然而那队人马却没有像我想象中的那样去协助胡仙与壮小伙的龙虎,而是直接将柳圣元给围了起来。其中传出一阵响亮的声音:“嗔恨贪恋不可起,戒定慧学不能忘。尔之恶孽,善恶簿中早已记定,冥冥之中,自有报应循环!走罢。”

接着又是两个声音一前一后地响起:“厉鬼勾魂,无常索命!”

当这阵声音一落,接着就是阴风一卷,带着浓浓的黑雾消散而去。

而此时的胡仙却朝我说:“梦君,你果然没辱没了仙经门。本仙去也!”

原来,此时的一伍刀兵阵已经不见,刀兵鬼也早已消散地无踪无影,地上躺着一个人,正是壮小伙。

我正要跑去将他扶起的时候,他已经自己挣扎地站起来了。我最后看向柳圣元,只见他直挺挺地站在那里,三魂七魄早已离身,想来真的是被黑白无常两位阴帅给勾下去施以重刑了。

我也没想到居然会是这种结果,也许柳圣元本人也没想到吧。他自己作恶多端,与天道悖逆,活了这大把年纪,终究逃不过报应。

我想刚才那阴帅说的没错,嗔恨贪恋之心当真不能起,一起则心生恶意,一个坏人首先坏的是心,做人就应该明白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顺应天道之事可行,悖逆天道则不可行。

柳圣元,一辈子活在嗔恨贪恋之中,结局也注定了他的悲凉。我不知道他那大半辈子走南闯北学习邪术是为了啥,可能只是单纯地想破解自己的命局才不择手段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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