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碧云道:“我当然奇怪得很。”

宁飞道:“他后来再叫你亲自送信给云飞龙,你岂不是更奇怪了?”

方碧云点头,说道:“我当时甚至已经有种不祥的感觉──这个庄院里将会出什么不好的事。”

宁飞道:“既然如此,你为什么还要离开庄院去送信?”

方碧云道:“他坚持要我去,我不去也不好。”

她垂下头,小声说道:“不管怎么说,我毕竟是他的妻子,不可能完全不理会他的要求。”

宁飞道:“如果你自己坚决不去,相信他也拿你没有什么办法。”

方碧云苦涩一笑,沉声说道:“如果我能够禁受住他的辱骂,挨得起他的鞭挞,相信他确实拿我没办法。”

宁飞道:“你的意思是说如果你不按他的要求去送信,他就会对你辱骂或鞭挞?”

方碧云似是心有余悸地点了点头。

宁飞道:“燕西风非常喜欢打骂其他人,是吗?”

方碧云道:“确实很喜欢。”

云飞龙接口道:“他骂人的时候,多么难听的话都能骂得出来。”

宁飞道:“他打人的时候又是怎么样的呢?”

云飞龙道:“打人时的那种残忍有时简直令人不忍目睹。”

他一声轻叹,道:“虽然他对我有过救命之恩,但是对于他这种喜欢打骂他人的行事作风,我一向都十分反对,因为这件事,我们俩个发生过好几次激烈的争吵。”

宁飞道:“经常因为燕西风打骂他人发生激烈争吵,这应该也是你们拆伙的另外一个重要原因吧?”

云飞龙没有否认,只是沉默不语。

宁飞道:“他大概从什么时候,突然变成这样子的吗?”

云飞龙道:“据我所知,他根本不是因为某种原因突然变成这样的,他这种性格是与生俱来的,简直无可救药。”

宁飞道:“确实有不少人天生就是一个虐待狂,喜欢通过虐待他人来获得自我的一种满足感,这与其说是一种性格缺陷,倒不如说是一种病态。”

云天龙一声长长地叹息,说道:“燕西风这种喜欢虐待他人的性格,我在镖局时还可以约束一下他,镖局的其他人看在我这个镖头的份上,还可以稍微容忍一下,不致于一气之下立刻离开镖局,我一离开,燕西风这中喜欢虐人的性格,完全没了约束,镖局的其他人再也无法忍受,纷纷离开燕云镖局另谋生路,镖局瞬间土崩瓦解,就彻底散了。”

宁飞道:“燕西风这中喜欢虐人的脾气,镖局的其他人是不是一直在勉强忍受,早就埋下了很大的隐患?”

云飞龙道:“很多镖师和趟子手实际上早就忍受不住了,只因为我在镖局时极力劝解和挽留,而且一直又待他们还很不错,才勉勉强强留下来。”

宁飞道:“这些人在你走后,立刻跟着离开镖局,燕西风恐怕会怀疑是你从中唆使。”

云飞龙道:“后来有人专门跑到田桥镇告诉我,他就是这样怀疑我的。”

宁飞道:“如此以来,燕西风的心情一定非常恶劣。”

云飞龙叹息道:“这样的话,最终就苦了仍然留在他身旁的人。”

方碧云道:“不过自从有了那条巨狼之后,他对家中的人就没有那么恶劣了了。”

宁飞道:“哦!为什么呢?”

方碧云道:“因为他手上已经有了一个很好的虐待对象。,”

宁飞道:“一个很好的虐待对象是指那条青灰色的巨狼吗?”

方碧云道:“正是。”

宁飞道:“他怎样虐待那条狼呢?”

方碧云想了想道:“虐待那条狼的事可以说一言难尽,虽然他虐待的对象是一条狼,可是那种残忍法,居住在这个庄院里的其他人全都目不忍睹,耳不忍闻。”

宁飞道:“那条狼的眼睛莫非就是燕西风给弄瞎的?”

方碧云道:“正是。”

她随即又问道:“你们刚才见过那条狼了,是吗?”

宁飞道:“我们正是因为看见那条狼混身浴血的从这院子里面奔出去,所以才走进来一看究竟。”

方碧云和云飞龙两人这才明白宁飞、安云海两人为什么会突然闯进来。

宁飞看向方碧云,接着问道:“燕西风对那条狼那么残酷,你知道原因何在吗?”

方碧云道:“我认为唯一的原因就是燕西风天性残忍,以虐待为乐,除此之外,我脑子里再也想不出第二个原因。”

她摇头叹息一声,接着道:“他和那条狼简直就像是天生的冤家对头。”

宁飞道:“那条青灰色巨狼狼,对燕西风也极为凶恶吗?”

方碧云道:“狼本来就是一种凶残的动物。”

宁飞道:“你说的没有错,狼的确生性凶残。”

方碧云道:“那条青狼虽然瞎了一双狼眼,可是鼻子仍然非常灵敏。”

宁飞道:“它当然已经熟悉了燕西风身上的气味。”

云飞龙道:“应该是熟悉得很,熟悉到燕西风一接近,它就知道自己的对头来了,立刻引颈长嗥,作势欲扑。”

宁飞道:“据说,狼这种动物也是非常记仇的,它应该是恨极了燕西风。”

方碧云道:“我相信那狼是会记仇的,若不是被锁链限制住它的行动,它一定会扑上去拚命。”

宁飞道:“我看过那条锁链的粗细程度,老实讲,以那条锁链的结实程度来讲,根本不可能是单凭一条狼的气力所能够挣断的。”

方碧云道:“所以我怀疑是他自己将锁链松开,然后让狼咬死自己。”

她补充一句,道:“他死时,这个庄院之内就只得他一个人。”

宁飞道:“你怀疑燕西风自杀不是一共有二个原因吗?你还没说第二个原因是什么?”

方碧云道:“他叫我送给云二叔本人的那封信无疑就是一封遗书。”

宁飞方才在安云海一旁亦已看见信上的内容,有些好奇问道:“去年七月十五夜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云飞龙接口说道:“这件事我最清楚,我来给你慢慢说好了。”

宁飞道:“谁说都是一样。”

云飞龙道:“去年七月十五日黄昏,我与燕西风护送一趟镖经过荡阳山飞天观。”

宁飞道:“听说那飞天观是一间贼观。”

云飞龙道:“这是事实,当时飞天观的两个主持一点也不买账,无论如何都要劫镖!”

宁飞道:“结果你们双方就打了起来。”

云飞龙道:“那一战亦可谓惨烈至极,从天刚擦黑只打到完全入夜才分出胜负。”

宁飞道:“最终结果是谁胜谁负?”

云飞龙道:“我们得胜,飞天观的两个主持真玄和真虚伏尸在我们的一把长剑和三个铁环之下,可是燕西风一招不慎,双手姆指的指骨不幸一齐被玄虚道士临死前的铁拂尘反击扫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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