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帘应声掀开,从外面进来的人是玉莺这个女人。

练锦程嘴角微启,笑了笑道:“是你?”那表情彷佛有些意外,又彷佛在他的意料之中。

玉莺一面走上前来一面说道:“冬瓜仍然在努力地吹着笛子,就像是在玩蛇似的,要那个欧阳飘飘随着笛声不停扭动!”

练锦程脸色淡然道:“很多容貌美丽的女人不是经常被叫做蛇蝎美人吗?”

玉莺道:“冬瓜大概想要使自己在明天晚上行动之前能够完全控制欧阳飘飘,因此也显得有些紧张。”

练锦程笑道:“他恨做太监总管,已经恨得快要发狂了。”

玉莺道:“有你这样一个主人,这并不是一件值得奇怪的事。”

练锦程“嗯”了一声应着,玉莺接着说道:“区冲已完全醉倒了,醉得就像是一个死人一样。”

“那百年窖藏好酒虽然是好酒,但也是烈酒,像他那样子狂喝那么多,如果没有醉倒,那才是令人奇怪的事。”练锦程笑问道,“你过来不会是仅仅想告诉我这些吧?”

“当然不是——”玉莺一咬唇,目光坚定道,“我这个时候过来找你的真正的来意,你应该十分明白才对。”

练锦程笑道:“是因为我现在仍然还是不折不扣的魔王。”

玉莺道:“我死心塌地跟随你的主要原因岂非也在于此?”

练锦程凝望着玉莺的脸,好一会才开口问道:“你对于明晚的行动真的一点信心也没有吗?”

玉莹道:“我想你应该可以看出,不但是我,区冲也是同样如此,我们两人有所不同的地方,就在于他完全是一个并不太在乎自己性命且没有多少理智的狂人,而我则是一个还有足够理智且在乎自己性命的人。”

练锦程笑了笑道:“一个人若没有几分失去理智的狂性,也不会终日在泥土里打滚,与死人打交道也毫无任何恐惧。”

他的话稍微一顿,才又接着道:“其实你们根本不用太害怕他的。”

玉莹道:“我到不是害怕他,而是实在难以忍受得住他看我时那种色迷迷的目光,那种目光仿佛要沾到你的衣服上,简直令人恶心至极。”

“他也只是看看而已,又不能真的干什么。”练锦程笑了笑又道,“你难道不明白,如果我们真的能够事成,在事成之后,他充其量也只能做一个太监而已?”

玉莺淡淡道:“你认为自己是一个天生就应该做皇帝的人。”

练锦程十分自信道:“这大概是因为最忠心于寡人的两个人都是天生的太监,根本不能进行人道。”

玉莺突然问道:“你自己呢,能不能进行人道?”

练锦程不由得一阵哈哈大笑,说道:“我若是不能人道,就不会一心急着要去做这个皇帝了。”

玉莺再问:“你觉得我的相貌如何?”

练锦程道:“当然是很好,不说是万里挑一,起码也是千里挑一。”

玉莺有些犹豫道:“你......你还没有后,我……我可以替你……”

练锦程微微叹息道:“玉莺,你这样说实在太令寡人难过了。”

玉莺道:“你自己心里其实应该十分明白,这件事最终成功的希望恐怕没有多少吧?”

练锦程笑道:“寡人要是真的明白,也不会让行动继续下去了。”

玉莺无奈地摇摇头,说道:“你知道,从认识你到今天为止,我最佩服你的是那两件事吗?”

练锦程一脸狂傲之色道:“其一,肯定是我一身天下无双的魔异易容术。不知其二是什么?”

玉莺随即道:“其二就是,你拥有炉火纯青的自欺欺人的本领。”

练锦程叹了一口气,并无任何恼怒道:“就凭你刚才说的这句话,寡人已可以命人诛你九族。”

听到练锦程如此说话,玉莺不惊反笑。

练锦程又叹了一口气,接着道:“可惜你只是孤家寡人一个,何来什么九族?”

玉莺笑容突然一敛,一字一句地说道:“只要你肯答应我之所求,无论你想要我怎样,我都会毫不犹豫地答应。”

练锦程又笑了笑道:“上天造物实在不公平得很,很多时候,女人只以身体就能换到她所需要的一切。而男人即使付出百倍千倍的努力,甚至付出自己的性命,最终也未必能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

玉莺脸上露出几分惊喜道:“这么说,你是答应我了吗?”

练锦程没有回覆,而是一扬手中那把妖异的魔刀,说道:“你是不是早就看上了这把魔刀了?”

玉莺没有否认,而是毫不犹疑地点点头,练锦程接着道:“这把刀虽然看起来很是名贵,但绝非是什么天下无双。”

玉莺道:“只要你告诉我具体办法,我相信自己一定能找到,一个能够打造出像你这把刀一样带有魔异之力的魔刀匠人。”

练锦程颔首道:“能够有一柄真正的魔刀固然很好,但是所谓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

玉莺道:“你说的这些,我当然明白,我现在过来就是……”

练锦程一扬手中那把妖异的魔刀,截话道:“这把刀在很多外人眼里是一把带有无限魔异之力的魔刀,但是它其实只是一把很普通的刀,要想将它变成一把真正的魔刀,必须拥有一双魔手才行,要拥有一双真正的魔手,就必须精通我师门传下来的一门极为魔异的功夫。”

玉莺道:“我只所以来正是想要真正学到你师门的这门极为魔异的功夫。”

练锦程笑问道:“你真的下定决心了?无论我提出什么苛刻的条件?你都愿意答应是吗?”

玉莺使劲一咬嘴唇,目光露出几分狠绝道:“是的,我决定了。”

练锦程悠然站起身子,说道:“既然如此,那么就随我来吧。”话音未落,已经举步从后陛缓慢走下。

玉莺举目前视,目光落在练锦程那满头如银丝一般的白发上,脸上露出一种极其复杂的表情,不过这种表情只是一刹那就消失不见了,她举步追上前去,再无任何犹豫之色。

练锦程自从转过身去,在行进中一直都没有回过一次头,那样子彷佛是完全胸有成竹,又彷佛是不管什么情况一点也不在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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