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冬瓜这个家伙装傻充愣的招数,郑天龙早在黄州县城照面时就已经一清二楚了,就在尖锐笛声响起的同时,那根前伸的木杖正插向冬瓜的咽喉要害。这一杖其去势快如闪电仿佛,但插到一半,便自一顿!

冬瓜那支竹笛里射出的那一蓬银针虽然很是令人意外,但是早就有所提防的郑天龙的反应速度却也并不慢,杖势一顿的同时身形已然凌空而起。那蓬突袭的银针间不容发之差从他的脚下堪堪射了过去。

一见突袭无效,冬瓜手中笛子旋即迅速一转,第二蓬银针从另一端笛管里吹了出来。这第二波紧接而至的突袭更是大大出乎郑天龙的意料之外,那一大蓬银针袭来时他人还在半空,想要完全闪避开这一蓬银针实在不可能,惶急中身形猛地一滚,勉强让开了大半银针,却仍有一小半射在了他的双脚之上。

这两拨连续的暗器突袭部位也正是冬瓜为人狡滑的地方。他的暗器若是不取郑天龙的下盘,郑天龙手中那一根木杖施展开,虽然不能说风雨不透,但是绝对不难将银针挡下,通常情况下,人的下盘正是交手时最难兼顾的部位,何况那些银针又急又密,实在是更加难以防范。

刚被银针刺中的那一刹那,郑天龙只觉得有一中蚊虫叮咬似的刺痛感,然而仅仅片刻之后,他感觉两条腿竟然全都开始麻痹起来,真气运行也开始有些凝滞。

郑天龙心中暗道:不好!这狗东西竟然用的是毒针!

郑天龙面色大变,身形还未完全落下,一杖猛挥而出急刺向冬瓜。冬瓜那支竹笛一转,“叮”的一声将刺来的一杖架开一旁。

趁此机会,郑天龙双脚已然着地,落地之后竟然一阵颤抖,看样子彷佛要瘫软在地上一般。

“叔叔,小心走路,当心摔着了!”冬瓜那边故意妆模作样,阴阳怪气道。

郑天龙一向处事极为冷静,这时候也是被冬瓜这一连串的阴险行为和怪言怪语激起了心中汹汹怒火,气恼道:“只会利用暗器阴谋暗算,你算是那门子的英雄好汉!”

冬瓜脸带微笑,急忙摇手道:“叔叔,千万不要高抬我,我从来都不承认自己是什么英雄好汉,我从来都是认为自己只是一个卑贱的下人,一个狡诈的小人。”

郑天龙被冬瓜的话堵得不行,一时不知如何言语反击,只得闷哼一声,随后反手连连挥杖,迅速封住了双脚的几处上行经脉穴道,想要阻止毒气顺着经脉向上漫延,可是做完这些身形仍旧不由地一裁,他感到毒气漫延的势头虽然大大下降,但是依旧没有停止,细细感觉的话照样可以感到毒气非常缓慢地在继续上侵。

看到郑天龙的动作,冬瓜随即摇头晃脑,有些不屑道:“你这样作根本没什么用的,叔叔,我用的毒药毒性霸道地很,你要真想活命的话,只有一条路可走,要么从我这里弄到解药,要么你现在立刻将两条腿迅速砍下来!”

郑天龙怒叱一声,身形忽地腾空拔起,挥杖猛刺向冬瓜,这一下含恨出击,可谓是又快又狠。

冬瓜急忙伏地一滚,人成一个球状,倏地一声人已滚出一丈开外,正好滚进一丛花木中,郑天龙提一口真气紧追而至,木杖一个迅猛横扫,木杖过处花木尽碎,碎屑四溅,冬瓜急忙从花木最底下贴地滚开。

“叔叔,叔叔,有话好说,何必如此凶狠呢!”冬瓜一边贴地急滚一边嘴里不停地碎碎唠叨。

郑天龙一听到这碎碎的唠叨声,怒气的火苗不由得又往上噌噌窜了起来,与此同时,腿上那种麻痒的感觉又出现了。

“今夜我非要毙了你这个披着人皮的小畜牲不可!”他嘴里猛地发出一声厉喝,手中木杖追刺更急更紧,逼的冬瓜一时竟然无法站起!

不得已之下,冬瓜只能贴地不停打滚,突然一个加速,又是远远地滚了开去,郑天龙被这个狡诈的侏儒人气的简直是七窍生烟,早已是真的动了杀机,三十二路披风杖法展开,一杖紧似一杖,一杖快似一杖,每一枚刺下,都是冬瓜这个家伙的致命要害。随着郑天龙一杖杖刺下,一个个深深的圆洞在地上不断出现,冬瓜好像很害怕的样子,不停地大叫大嚷,可是身形却一刻也没有停下。

郑天龙攒足精神紧追不舍,可是以他轻功之好,武功之高,竟然老是就差那么不足半丈的距离才能追上冬瓜的身形。好一个冬瓜果然有两下子,只见他双手紧紧抱着两膝,两膝却压在胸膛之上,整个人团起来,恰如一个人形皮球,满地骨碌碌滚动如飞。

十余个张府的侍卫早已闻声赶了过来,大家呼喝声中,纷纷上前想要包围住冬瓜,他们这些人也许未必是冬瓜的对手,但是只要被阻上一阻,郑天龙便可以迅速追至。

众侍卫明白的事,狡诈如冬瓜当然更是明白地很,一旦真的被围上来的那些侍卫一拥而上堵住了所有可能的去路,即便他身形再是矮小,也绝对滚不过去,那么等待他的只有被郑天龙杀死的命运。

说时迟那时快,只是眨眼之间的工夫,冬瓜已然滚至稍微靠前的一个侍卫的身前,那个侍卫早已蹲提前蹲下半身,见他滚至,一句话叶不说立即挥刀斩去。不料他手中的长刀刚动,冬瓜手中的那只竹笛便脱手飞出,抢在他的长刀挥出之前,正射中那个侍卫的眉心位置。那名侍卫当即闷哼一声,仰天倒地不起,冬瓜旋即在他的身旁快速滚了过去,灵巧地一转正好躲在那侍卫的身后,那个侍卫虽然仰面摔倒,却并没有阻碍他的滚动,因为就在那个侍卫倒地上的一刹那,他便已经一个滚动离开了。

郑天龙的木杖若是紧接着攻至,势必要插在那个倒地侍卫的身上,一旦如此,冬瓜即便不乘机愉袭,也大可以乘机溜开。郑天龙那一杖果然如冬瓜判断的那样,确实是紧接着直插而来,但是临到最后却及时一顿,随之稍微偏转一点,转插在那个侍卫身前的地上,身形借着前冲之势忽地一翻,从那个侍卫头上凌空翻了过去,接着发出一声恼怒的暴喝:“小畜生,你往那里走——”冬瓜原本正在滚动的身形应声一顿,随即就见一股浓烟直接从他身上往外扩散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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