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飞三人把马勒住停在距离北城帮众人五十步开外的路边上。

阴险狡诈的北城帮帮主童文灿,穿着一声文士长袍,看起来倒有几分儒雅,不知道他的人也许会误以为此人和善可亲,远远看到宁飞下马,不慌不忙地踱过来,颇有一付任尔千军万马我自横行无忌的模样。

宁飞早已神色从容地跳下马,边看向对面走来的童文灿,边一步一步凑了上去,眼角余光不时注意着北北城帮众人的神态和动作。

井向天从马上取出一张特制的硬弓,又拿出三枝特制的透骨箭,把其中一枝架在弓上试着瞄了一下,盯住童文灿的鼻梁处,准备一旦发生不利于宁飞的变化,先干掉掉童文灿再说。

秋夜的一轮下弦残月,泼洒下水银般的清光,洒满了两人全身,凉飕飕的山间夜风,吹得两人衣角和发丝飘飘乱舞。

童文灿仿佛十分高兴的样子,远远地就伸出手来,满脸笑意地喊道:“宁飞,有好些日子没见着了,挺好的吧?”

“多谢童兄关怀,日子马马虎虎也还过得去。”宁飞虽然内心极度厌恶此人,可常言说:伸手不打笑脸人,见童文灿早早伸手出来,也急忙伸出手迎了上过去。

从两人刚才的一番举止神态望去,仿佛许久未曾相见的好朋友似的,谁会相信两人已经几次暗中交锋过,童文灿先是派人欲要挟宁飞到自己府上,后又派人去宁飞的竹楼处夜袭,虽然两次都以失败告终,但是他和宁飞两人死仇已结,根本无法化解。

几次呼吸的时间,两人的手掌看似极为亲热地拉在一起,却不知道为什么让外人看着如此别扭之极,因为童文灿伸出来是右手,而宁飞用的却是左手。

“呵呵,”童文灿一脸尴尬地干笑两声道:“你们这些用剑的高手总是这么让人奇怪,无论是饮酒还是吃饭都用左手,甚至连抱女人也用左手,整日里把用剑的右手保护的比自己的夫人还要好,今日跟我这多年的老朋友表示亲热拉一下手也用左手,难道宁飞老弟那只右手除了拔剑之外其他时候就不舍得用了么?”

“当然会用,”宁飞微微一笑道:“砍掉敌手的大好头颅,拧断敌手的脖颈,刺穿敌手的胸膛,都是用的右手。”

童文灿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气,道:“这么说来,宁老弟这只右手几乎都用来对付敌手了。”

“也不尽是如此”宁飞神秘兮兮地小声道:“给心爱的女人的宽衣解带,我也非常喜欢用自己的右手。”

童文灿微微愣了一下,似乎情不自禁地放声大笑起来,宁飞好像也被自己刚才的一番胡扯给逗笑了,远远盯着两人的众人很是纳闷,不知道敌对双方的两人有什么值得高兴的事,竟然让两人笑得如此开心。

远处马上的井向天,被两人如此开心的大笑弄得一头满是雾水,搞不明白在这种箭拔弩张的紧张场面下,还有什么事能令两人如此畅怀大笑。

“无忌兄。他们两人这是怎么个情况?”

“我是不知道,也许他们两个人能告诉你为什么。”

“想不到一向算无遗策的叶无忌有不知道的事”

叶无忌耸耸肩说道:“不知道的事多着呢,你看,两人为什么又坐下了?”

井向天定睛一看,宁飞果然和童文灿手拉着手,一起席地坐了下来。

“好,好,”井向天甚是兴奋道:“宁飞这小子果然滑溜得很,两人这一坐下,自己的身形完全被童文灿遮挡得严严实实,北城帮众人如果想要下黑手,必须要冲上前去才行,但是以宁飞的身手在那些人冲上来之前,童文灿早就彻底没命了。”

叶无忌点点头道:“确实如此,安全性确实大大增加了,你这枝透骨箭,也可以找一下对方暗藏的弓箭手瞄准。”

井向天眼睛上翻,撇了一下嘴道:“无忌兄,论智谋和排兵布阵我自认远远不如你,说道兵器使用这门功夫,你可就差得远了,以我井向天的能耐只要我瞄准童文灿,后面北城帮就是有暗藏的弓箭手也根本派不上用场。”

叶无忌有些忧虑地摇摇头道:“瞄准童文灿不一定有什么用,后面那群人也许根本没将他们帮主的生死看得有多重要呢。”

“错,这你就不懂了。”井向天满脸自信之色,说道:“童文灿得生死对其他人可能无关紧要,对宁飞却至关重要,双方一旦交手,北城帮众人的攻击一定集中在宁飞身上,那时宁飞如果想安全退回,必须以童文灿的身体做盾牌掩护自己,可是童文灿也不是让人随意拿捏之人,肯定不会乖乖做那人肉盾牌,而宁飞身手虽然高强,心肠却不够狠毒,他一定不肯先把熟识多年的童文灿一击致死,再用他的尸体做盾牌安全退回来,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我先替他下手弄死童文灿,到时候宁飞手里有了掩护物,那些暗藏得弓箭手再是厉害,又只能无可奈何地眼看着宁飞安身而退,只要宁飞安全退回,剩下得事情自然有我们猛虎帮二三百号弟兄去解决。”

叶无忌一直凝神听着,待井向天话音一落,大拇指已高高竖起,很是佩服道:“井帮主果然不一般,难怪我那个自视甚高的宝贝弟弟,也时常对你佩服至极呢。”

井向天一脸得意之色的笑笑,又把弓箭架好,凝神朝三十步外的宁飞和童文灿两人望去。

宁飞与童文灿正面对面坐在山路上,神情似乎非常愉快。

童文灿揉了揉大腿面带苦笑道:“年龄一大,在马上多坐了一会,这大腿就有些麻溜溜得,很是不得劲。”

“实在抱歉的很。”宁飞急忙赔礼道:“方才一时忍不住多贪了几碗酒,害得童兄等了这么久。”

“没什么,你我都是认识多年的弟兄,说得如此客气,就显得你我见外了。”童文灿拍了拍宁飞的肩膀,态度极其温和,语气透着亲切,满脸都是笑意。

宁飞被他如此亲切得作态弄得很是不自在,急忙直入话题,道:“前些日童兄派人去竹楼找我,是否有什么要事呢?”

“嗯,”童文灿点点头,沉郁道:“可惜那天我的部下态度很有问题,以致你我兄弟没能好好谈谈,不然也不至于会弄到今天这般尴尬地步了。”

宁飞听出话已马上要进入正题,便不再言语,静静等候着童文灿接着往下说。

等了一会,果然童文灿又接着道:“宁飞,听说你协助相州缉捕司风化成捕头做事的饷银,加上赵府聘你做护卫统领的饷银,一年加起来有六千多两银子。”

“确实如此。”

“可惜,真是太可惜了。”

“一年有六千多两饷银可以拿,对于我宁飞来说已经足够运气了,我高兴还来不及有什么好可惜的?”

“当然可惜了,以你宁老弟这种高强身手和江湖名气地位,翻遍整个相州能找出几个人?不要说六千两银子一年就是八千两一年也不能算高啊。”

“童兄过于高抬我了。”

“唉......”童文灿突然长长地叹息一声,道:“不满宁老弟说,我童文灿一向对你的才干佩服之极,早就打算拉你加入北城帮,只是这么多年以来我北城帮的景况一直不太好,所以前几年有机会碰到一起,都未敢冒然开口相邀,最近一段时间,敝帮情况才有所好转,正打算重金礼聘你老弟,却不料你先一步进入相州缉捕司给风化成帮忙,后有受聘到赵府担任护卫统领,以致错过礼聘宁老弟的机会,真是太过遗憾了。”

宁飞眼睛一直盯着坡下几个探头探脑的人影,根本没注意童文灿说的话。

“老弟,”童文灿突然一下抓住宁飞的左手,道:“不如你辞去相州缉捕司和赵府的差事,我愿意出一万两银子一年礼聘于你。”

宁飞听完不由得微微皱了皱眉头,都到现在了还想用钱诱惑自己,就知道童文灿入歧途太深,已经无可救药,轻轻摇了摇头,便不再搭理童文灿。

童文灿见状以为宁飞嫌少,笑着道:“是我太过小气了,一年一万饷银对别人来说虽然已经很多,但对你宁飞来说确实少了一些,要不二万两一年如何?”

“童兄拿出如此重金礼聘我,不知打算让我替你北城帮做些什么呢?”

“不需要做什么事”童文灿道:“只是想请宁老弟这把快剑,替我北城帮上上下下八百多名弟兄壮壮胆子就行。”

“势力发展的真是迅猛啊!短短两个月不到,部下竟然增加了两倍。”宁飞冷冷道。

“宁老弟恐怕没想到吧?”童文灿脸上溢满得意之色,对于宁飞话语里嘲讽之意不知是没听懂,还是听懂了却浑不在意。

清冷的月色下,童文灿脸上密布的皱纹,随着他那急形于色的笑容,一紧一松的耸动,现出一条条阴暗不定的纹路,看在宁飞眼里,更增添了几分厌恶感。

“童兄不顾秋夜晚间的风寒,大老远赶上半山,难道就是专为拉我入帮吗?”

“没错。我还真就是专为这一件事而来的。”

宁飞冷冷一笑:“既然只是专为拉笼我而来,为何带领那么多人马?”

童文灿忙解释道:“其实来的这些人都是我多年的随身护卫,真要说起来也没有多少人。”

“童兄的出行的场面这么大吗?六名一流好手,八名准一流好手,十几名死士精锐护卫,外加几十辆特制的厚重马车,每2辆马车上十个人,都算起来的话,岂不是北城帮全帮都变成龙头大哥的随身护卫了,这威风也未免太大了点吧?”

童文灿闻听不由得大吃一惊,没有想到自己的精心安排,全都一点不差地落在人家眼里,再看宁飞那付一点都不在意的样子,更是令童文灿的心不由得为之一跳,为了避免被一向心细的宁飞觉察到自己内心的惶惶不安,忙干咳两声道:“宁老弟果然有两下子,老哥哥这点过于爱惜自己性命的安排,竟然全都被你看在眼里了,真是佩服之极。”

“若要人不知,除非已莫为,咱们打开窗子说亮话,你实话实说究竟是干什么来的?”宁飞面沉似水道。

“宁老弟恐怕有些误会了。”童文灿不安地挪了挪地上的身子,道:“最近情况有些不大对,我不过是一向小心惯了,预先给自己留了一条后路而已。”

宁飞目光冷冰冰盯了他一会,道:“这几年相州地面一直很风平浪静,如果没有人故意从中掀动搞事,就不可能会发生当前不大对的情况。”

童文灿讪讪地笑了笑,说道:“实不想瞒,我为了北城帮的弟兄日子可以过的好一些,最近确实采取了一点行动。”

“这些行动的目的究竟何在?”

“唉,”童文灿先是好像颇为郁闷地叹了口气,随后又理直气壮道:“这么多以年来,我童文灿和北城帮众弟兄一直让人家死死压在下面,吃也愁,睡也愁,夹在北城那块破地方前后左右都动弹不得,大家同样都是人,我为什么就不能有块好的地盘,过上好一些的日子,就算我童文灿自己愿意过苦日子,也能过苦日子,可是我被众位北城帮弟兄推选为一帮之主,岂能不为全帮众多弟兄们谋划谋划啊?否则岂不让众多信任我童文灿的弟兄寒了心吗?”

“若此说来,你的目的只是想要块好地盘是么?”

“不错,就是如此。”

宁飞突然用手一指,道:“难道赵府那片花园,也是被你看上的地盘吗?你几次三番派人找赵大小姐一个柔弱女孩子的麻烦,究竟意图何在?”

“老弟,听老哥哥一句劝,不要趟这场混水可以吗?”

“当然不可以,我既然被礼聘为赵府护卫统领,就必须保证赵府的安全。童兄,我宁飞也是不想再过穷苦的日子,如今好不容易才捞到赵府护卫统领这件油水好的差事,却有人要来砸破我的饭碗,不让我宁飞过好日子,你说我该当如何?”

“你要如何?”

宁飞活动着右手,面色凶狠道:“为了自己的好日子,说不得只好辛苦右手漏几手绝活,震慑一下那些宵小之徒。”

“老弟,你这又何必呢?”

“我不想自家饭碗被砸破而已。”

童文灿挪动了一下身子,避开那只伸缩晃动不已的右手,说道:“老弟,你好像忘了,我愿意用二万两银子一年的饷银礼聘你,比赵府给的饷银可是多得多。”

“童文灿,”宁飞瞪起眼睛,大声道:“恐怕你理解错了,我宁飞护卫赵府不仅仅是钱多少的问题,我当然喜欢钱多一些,可君子爱财,取之有道,不义之财我宁飞绝不拿一分一毫。”

“这个,这个......”

“不用再这个那个的啦,实话告诉你,就是出十万两银子也没有用,我宁飞绝不可能帮着一帮外人来打自己的朋友。”

“难道我童文灿就不是你的朋友了吗?”

“呵呵,都已经到这种地步了,何必故作姿态,你勾引外贼,迅速扩充自家势力,把大家都当睁眼瞎么?”

“你知道的还蛮多的吗!”

“童文灿,不要自以为很聪明,青蛇帮可不是什么善类,你以为能够控制他们来达到自己的目的,却不知人家也只是把你当作一块踏脚石,随时都可以把你抛在一边,就算他青蛇帮全体出动,想要胜过相州这些人也没有多大希望,你引狼入室的计划最终也不过是竹篮打水一场空而已。”

“这些你老弟就先不用费心,这次的事只要你宁飞放手不管不问,我自问还是有几成胜算的。”

“像这种既能维护江湖道义和博取江湖声望,又能有钱赚的好事,我怎么可能撒手不管?”

童文灿的脸色渐渐阴沉下来,脸上原有的一丝笑意都荡然无存,声音极其阴冷道:“宁飞,你是吃了秤砣铁了心吗?”

“只要你能把青蛇帮那群人赶出相州,凭自己的本事去争一块好的地盘,并放弃霸占赵府,我宁飞可以答应立刻撒手,绝对不会掺合你们之间各种纷争。”

“如此说来,你宁飞是确定要掺合进来,趟这场浑水是吗?”

“确实如此。”

童文灿脸上好似蒙上了一层厚厚的乌云,脸色阴沉地沉思了一会,道:“宁飞我最后再让你一步,我出你一百万两银子,买你离开相州一个月的时间,如何?”

“大义所在,你就是把一家钱庄送给我也没用。”

“宁飞,这是我给你的最后机会了,是敌是友,都在你了。”

“童文灿,现在也是给你的最后一次机会,做奸贼,还是英雄,你自己选吧。”

“我劝你好好考虑清楚,跟我童文灿为敌,你会后悔的。”

“该好好考虑清楚的是你童文灿,过了今日夜间,你再想后悔都来不及了。”

“哼哼,”童文灿冷哼两声,瞪看宁飞道:“你既然如此执迷不悟,我费再多口舌也是无用,以后你要万分小心了,最好少出门,少睡觉,免得出了门就再回不去,睡下就再不能醒来。”

“以后你也要每天烧几株高香祈求祷告一下,希望上天最好不要让你遇见到我,不然的话,我的剑可能一不留神就溜到你的脖子上,不过我的剑会很快的,快到让你还没感觉到疼,脑袋已经离开你的身体了。”

童文灿气得一双眼睛快要喷出火来,猛地就要站起。

谁料还没等他完全起身站稳,就被宁飞伸脚尖勾了一下,一屁股重重地又摔回原地,连姿式都没有丝毫改变。

“宁飞,好大胆子,”童文灿气得浑身一阵颤抖,道:“你竟然敢对我如此无礼”

宁飞从腰间拔出长剑,用力在两人中间划了一道深深的剑痕,道:“童文灿,今日起你我从此恩断义绝,从此时开始,你童文灿就是我宁飞的死敌,像你这种引狼入室的奸贼,人人得而诛之,我对你已够容忍了,不然早就一剑把你劈成两半。”

“嘿嘿,不要想得那么简单,只要你有一点轻举妄动,我敢保证还没等你杀掉我,你就会被我的人剁成肉酱。”

宁飞抡起巴掌就是一下,因为宁飞出手速度实在太快,童文灿又根本没想到宁飞敢出手打他的脸,所以这下打得结结实实,只听“啪”的一声,打得童文灿眼里满是小星星,半边脸当时就胖了起来。

“你,你,真敢动手。”童文灿低声怒道。

“怎么不叫得大声一点?赶紧呼叫你那群随身护卫来保护你啊。”

童文灿的脸连怒带气红得快要渗出血来,胸部急剧地起伏,显然已经愤怒达到顶点。

宁飞却一脸轻松,神态自若的瞧着他,一副明显有恃无恐的模样。

“宁飞,你认定我不敢跟你一拼么?”

“童文灿,还是乖乖听我安排的好,拼也不起作用,你沿途的那些布置,早都被牢牢控制住了,至于你随身的这二十几个人一身本事再怎么强,一个也不可能拼过十几个训练有素的二流高手,至于说我宁飞,更是毫无危险可言,只要有你童文灿的尸体做盾牌,我一根发丝都不会有损坏。”

童文灿听的愣了愣,道:“就凭猛虎帮那几百号吗?,即便猛虎帮全体出动也不可能把我沿途布置的人马全部控制住。”

“好好看仔细那边停着的两匹马上,除了井向天之外,旁边的那个人是谁?”

童文灿使劲伸了伸脖子,眯起眼睛,仔细朝井向天旁边的那人瞧了一会,好像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一般说道:“怎么是叶无忌?”

“这证明你这人的眼睛还没真瞎。”

“龙王帮什么时候也插手了?”童文灿大吃一惊道。

“插手的可不止龙王帮一个”宁飞很是开心地笑道:“你这种为了满足一己私利而擅自勾结海外倭寇的奸贼作风,引得相州同道同仇敌忾,不但北城帮要被灭掉,就连你这个罪魁祸首也不会被轻饶。”

“宁飞,现在你将怎样处置我?”童文灿神态有些焦急和惶恐道。

“念在多年同道和朋友的份上,最后再放你一马,不过你和随身护卫要按照我的指示往山下撤退。”

“说吧。”

“教你那群随身护卫先骑马退出去,你牵上马跟在他们一百步之后,走出两千步才能上马,这个过程中只要你不耍什么鬼花样,我以身家性命保证一定让你能够安身而退,直退到北城帮地盘为止。”

“人在矮檐下,不得不低头,我信得过你宁飞,说吧,怎么做?”

“你发命令时最好坐着。”

童文灿正要起身站起来,听了宁飞的话,只好又乖乖坐下,声音如撕破喉咙般把命令传了过去,北城帮众人摸不清到底怎么回事,凑上去一看,宁飞正笑嘻嘻坐在那里,自家帮主也好好地,两人一点敌对的气氛都没有。

“帮主还是和我们一块走吧。”北城帮有一名随身护卫大声喊道。

“先不用管我,你们先走一步,我跟宁飞还有些话没说完,随后就跟你们会合,你们在两千步外等着我。”

北城帮众人不好违抗帮主的吩咐,只好认蹬上马,缓缓催马而去。

直到那些护卫骑马走出一百步外,宁飞才运力把童文灿提起来,顺势朝前一推,道:“滚你的吧,慢慢滚,别想着动什么歪脑筋,不然的话明年的今日就是你的祭日。”

童文灿尽管恨得牙都快咬碎了,却知道好汉不吃眼前亏,还是自己的小命要紧,一句狠话都没敢说出口,就如一条夹尾巴狗似的,牵着自己的马慢慢尾随那群护卫身后一百步外,下山而去。

宁飞目送身影渐去渐远的童文灿,心里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滋味,多出一个强敌当然很不好,但失掉一个多年的朋友更是让人深感可悲。

井向天走过来,十分诧异道:“宁飞你到底怎么弄的?原本还春风满面的童文灿竟变成如此可怜兮兮模样。”

宁飞悠悠叹息道:“有阳关大道他不走,偏要走那羊肠小道,他以后更可怜的日子还在后头呢。”

叶无忌正好也走了过来,笑眯眯道:“可惜疾风剑费勇今晚不在,不然的话我们四家同盟的人就都齐了,正好来个山头夜会共商大计,琢磨一下后面如何对付北城帮。”

“今晚的北城之战,不用去帮忙吗?”宁飞有些不放心道。

“没有必要。”叶无忌摆手道:“我们以有心算无心,此战完全出乎童文灿的意料之外,他都还未摸清敌手的来路,我们安排的人早就顺利撤出来了。”

井向天急忙道:“北城那里既然用不着帮忙,不如咱们三人先一起商讨一下对付北城帮的办法,等想好了办法,天亮以后再麻烦宁飞过去知会翻海帮费老帮主一声。”

“唉,”叶无忌叹了口气道:“商讨的时候,如果有坛好酒助兴,谈起来才更有灵感和妙思。”

“那好办,安排猛虎帮的弟兄回一下飘香酒馆,让他们在赵府送我来的马车里抱几坛送过来就好。”宁飞微笑道。

井向天眨了眨眼,道:“那马车里有什么好酒?”

“什么好酒?什么好酒都有,还都是你从来没喝过的好酒。”宁飞有些鄙视地看了他一眼道。

井向天不由得怪叫道:“看不出来那小丫头挺会享受的吗!”

“因为她赵府的钱太多了,多得几乎可以把整个相州都买下来。”宁飞对着月亮胡吹一通,反正不用担心遭雷劈。

叶无忌恍然大悟道:“难怪青蛇帮和童文灿对赵府不舍得放手。”

井向天翘着嘴巴,拼命想吹几声口哨,却半天没有吹出声音来,只能极其尴尬地收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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