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子时将过,月光也正在慢慢地向东偏移,付东流,贺西风心里都在暗暗着急,他们俩人的脸上也不同程度地挂起了焦急的神情,但他们也知道滋事体大,不能急躁,只能慢慢求索,循序渐进,不敢急于求成,也不可能一躇而就,他们还算比较明智的,心里多少还能沉住气。

月亮一旦偏移湖心,便不会再反射出光线,那也就失去了寻找入口的最佳时机。如果找不到入口,那就只有等下个月,月亮圆了的时候再来了。

破冢门等得起,但是藏重省之等不起了,因为他的父亲就要快到天命 劫的大限了,所以他们必须抓紧时间。况且这种事情是夜长梦多,等的时间越长,不确定因素就越多,到时候还不知道会出现什么变化。如果引起了当地公安的注意,那一切都 就前功尽弃了,所以今天他们必须要找到入口,用最短的时间完全成这趟任务。

藏族重省之一行在湖边的岸上焦急地等待着,他更是不停地来回度步,一脸焦急异常的神色,心里像猫抓的一样难受,就像是一把熊熊大火,快烧到自己的眉毛一样。

当湖底传来可以安全通行的消息时,岸上的一行人都长长地出了一口气,每个人的脸上都挂起了一副兴奋异常的神色。藏重省之更是如释重负一般,朝着那高高悬挂在空中的月亮投去了感激的一睥。

接下来,他们一个个都以最快的速度穿好了潜水的装备,争先恐后地跳入水中,就像往一口大锅里下饺子一样,向着既定的目标潜游过去。

水潭里面的水大约有十多米深,不一会儿,大家便都潜游到了河蚌的周围,一个个都睁大了惊奇的双眼,用不可思议的眼神,注视着眼前的这只大河蚌,仿佛觉得自己见到了天外来物一般。

当付东流和贺西风看到那只巨大的河蚌时,心里仍然吃惊不已,尽管昨天晚上门主已经提醒过他们俩,他们俩的心里已经有了一些准备,但这只大河蚌的体型也太大了一点吧!远远起出了他们俩想象的范围,所以他们俩的脸上也是一副惊愕不已的神情。

贺、付二人也忍不住自己的好奇心,围着那只河蚌游了一圈,看到那明亮的月光照在河蚌开口的地方,把那河蚌一片丰满白嫩的蚌肉,映射得更加诱人。

那蚌肉白的晃眼,嫩的滴水,就像是一朵刚刚绽放的白牡丹,沐浴在一片晨露之中一样。又像是一个刚刚剥开的鲜荔枝,露出了白嫩香甜的果肉,牢牢地吸引了大家的眼球,看得大家馋涎欲滴,恨不得冲上去抱着它狠狠地啃上两口。

蚌肉的外面是两片半张半合的蚌壳,那蚌壳呈大大的扇形,通体都是黑褐色的,足有两三寸厚。蚌壳的开口处还有一些细细长长的绒毛,那些绒毛有一两尺长,就像是水里的水草一样,在水流的作用下,时而乘着潭水的浮力,扶摇直上;时而随着水波的流动,四处飘逸,看上去是那么的潇洒自然。

蚌壳上面是密密麻麻的年轮,那年轮一圈套着一圈,根本就数不清它身上有多少圈年轮。

蚌的年轮和树木的年轮一样,其每长一岁,便会在外壳上形成一圈像年轮一样的花纹,它的生长线以壳顶为中心,与腹缘平行,形成一环又一环不太规则的同心圆。

那蚌壳上的年轮少说也有一两千道,由此看来,这只河蚌已经有一些岁数了。但一般蚌的寿命一般只有3年左右,这只蚌能活这么多岁,绝不是巧合,这里面一定隐藏着更加深奥的奥秘。

难怪这只河蚌能长这么大,原来它已经有一两千岁的高寿了!看它现在的精气神,简直就像是一个身强力壮的大小伙

,它就像是获得了永生的能力一般,丝毫没有衰老的迹向,更没有一点点迟暮的感觉,真不知道是谁赋予了它这么顽强的生命 力。

如果他们见识过前几处孟获城里的那些怪物,再看到这只河蚌时就不足为奇了。但是他们当中除了三木,其他人都没有见到过那些奇怪的动物,所以,今天这只大河蚌突然出现在他们的面前,确实是让他们大开眼界。

贺、付二人现在才知道,为什么那天晚上门主来到水潭上方,仔细观察了之后便叫他们从这 里下水,原来门主隔着这十多米深的水潭,已经洞察了这水底的玄机。事实再一次证明,门主这“阴阳眼”的称号还真不是浪得虚名,他洞察阴阳,知晓天机的能力果真无人能及。

先前负责探路的那个东瀛人,见藏族省之已经下来了,他便迫不及待地来到藏重省之的手边,不停地用手向他比划着,好像是在告诉藏重省之,自己在石缝底部的发现。

藏重省之看了那个东瀛人的比划后,秒懂了对方的意思,随即安排另外两个东瀛人与先前探路的那个人一道,朝石缝 下面的地方潜去。

就在其他几个东瀛准备从河蚌身后的那个洞里继续往下去的时候,有一个东瀛人对那只大河蚌产生了极大的好奇心。他看到有一群鱼儿在那河蚌张开口的地方游来游去,有几只胆大的鱼儿还想去吞食河蚌那白嫩的蚌肉,它们游到了河蚌的正上方,恰好遮住了那束照射下来的月光,在那亮白的蚌肉上留下了几团小小的阴影。

月光刚一被遮住,那河蚌便喷出一股水流来,它的这一举动,不但没有吓跑周边的那些鱼儿,反而还吸引来了更多的鱼儿的围观。那个东瀛人更加好奇,他游到了河蚌的喷水口,想看看这河蚌是怎么喷水的。

他刚刚游到河蚌喷水孔的上方,便发觉有一股强大的力量,将他整个人往河蚌的嘴里吸去,而这个力量就来源于水里一个大大的漩涡,漩涡产生的地方,居然是在那只张开的蚌壳里面。

心里产生的恐慌,促使他不得不仔细看了看那个漩涡产生的地方,原来在那片白白嫩嫩的蚌肉之间,还真的有一个大大的椭圆形开口,正在不断地往蚌体内吸水,那开口比面盆还大,就像是一只张着大口的巨兽,要吞噬面前的一切。

确认无误以后,那个黑衣人的神情更加紧张了起来,他使劲挥舞着手臂,想快点躲开那致命的漩涡。可惜他那双臂划动的动力,与那河蚌吸水形成的漩涡的吸力是天壤之别,可以说他个人的那点点努力,完全就是螳臂挡车——不自量力。

其他人由于离河蚌的吸水孔都 比较远,无法感受到它吸水时带来的巨大吸力,也看不到水中的漩涡,另外几个黑衣人看他在水里面,对着那团白白亮亮的蚌肉在不停地挥舞手臂,扭动着自己粗壮的身子,还以为他要展示一下自己的舞姿,在陪那些鱼儿跳水中芭蕾。

贺西风看了,还在心里暗暗骂道:“这东瀛人就是变态,怎么看到那种形状的嫩肉就那么兴奋呢?真的要恶心死人!”

那个黑衣人就像是在水中摇曳的水草,用尽了浑身的力气也无法摆脱那个漩涡对他的吸引力。他现在离那吸水的圆洞越来越近了,他甚至都 能闻到那蚌肉的腥味了,但是他的心里现在没有一丝的兴奋,也没有一丝的期待。那白白嫩嫩的蚌肉,在他的眼中再也没有了一丝的美感,更没有任何的欲望了,现在给他留下的是巨大的阴影和无尽的恐惧,只可惜,他知晓这一切时,已经太迟了,现在已经无法改变这种既成的现实了。

贺西风看到他的身子马上就要挨

着那片蚌肉了,心里还在想:“莫非那个变态的东瀛人还真的要去亲吻一下那白白嫩嫩的蚌肉,体验一下那不一样的感觉?看他那激动兴奋的样子,好像还要和那只河蚌交织缠绵、云雨寻欢一般,这东瀛人的口味还真的是超级重!”

那个黑衣人绝望地伸出手来希望其他人能够拉他一把,但遗憾的是其他人都 不知道他的意图,甚至根本就没有关注他,其实这个时候也救不了他了。

此刻的他就像是一个已经陷进了沼泽的人,其他人如果伸手去救他,可能会把自己也一起搭进去。

现在只有他自己知道心中有多苦,有多恐惧,其他人可能都以为他在寻欢作乐,其实他是在绝境求生,这真的是哑巴吃黄连——有苦也说不出来。

他的双脚 已经陷入了那片嫩肉之中,腰身以下都已经处于蚌壳的控制范围内了。直到这时,另外 两个东瀛人才看出了端倪,发现有一些不对劲。

就在他们想去救援他的时候,那只河蚌猛地吸了一股水,他的身子便随着那股强大的水流一起稀里哗啦的被那只河蚌吸进了肚子里面,他本能地用自己的双手抓了一下河蚌外面的那片嫩肉,但那片肉太嫩太滑,根本就无法着力,所以大家也只能看着他的身子一寸一寸地陷入那蚌肉之中,直到最后的一截指尖消失在大家面前,而大家却无能为力。

一行人就这样眼睁地看着一个大活人在自己面前消失,而且还是被一只河蚌给吞噬了,这种奇遇如果不是亲眼所见,说出去恐怕都没有人会相信。

这 怪不得谁,这些都是自己的好奇心惹的祸!

月光已经出现了大幅度的偏移,那只河蚌吞噬了那个黑衣人之后,好像已经填饱了肚子,此刻,它正心满意足地将自己那片白白嫩嫩的蚌肉慢慢地收进了壳里,然后再缓缓合上外壳,将自己保护起来,以免受到意外的伤害。

河蚌的外壳一旦合上,它的厚度便慢慢变薄了。它的厚度变薄了之后,整个身子便自然而然地向着那个与它外形一模一样的石缝里回落了下去。

直到这时,那个刚才到石缝底下去擦路的黑衣人才反应过来,一旦这只河蚌回落到位,那他们寻找到的通道这会被彻底堵死。所以他给藏重省之等人比划了两下之后,便一步跳下那个石缝与河蚌外壳之间的缝隙,急冲冲地往下游 去,不敢再有丝毫的耽搁。

藏重省之也瞬间便明白了过来,跟在那个黑衣人的身后跳下了石缝,其他人更不敢有丝毫的落后,争先恐后地跳入了那条略带弧形的石缝里面,并急速向下潜去。

那只河蚌的开口越来越窄,它的身体也越来越薄,回落的速度也随之越来越快,石壁与它外壳之间的距离也越来越窄了,游 在最后面的几个人,已经明显感觉到河蚌回落下来而带来的压力了。

带头的那个黑衣人已经顺利穿过了石缝底部的那个小圆洞了,同时他还很好地履行了自己的职责,安全地把藏重省之、千代竹姬、三木正雄等人接应了过来,在石洞的另外一面顺利地站 稳了脚跟,等待着自己的同伙慢慢过来。

由于那个洞口太小,只能一个一个地通过,而他们一次下来了这么多的人,所以一时半会儿无法将所有的人送过去。

而头上的那只大河蚌可不管这么多,它现在已经填饱了自己的肚子,也吸够了玉盘的精华。所以它现在依然慢条丝理地按着自己的节奏朝着石缝 底部压来,准备安安稳稳地回到它原来的位置,继续做它的春秋大梦,等到下个月的月圆之夜,它再出来饱餐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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