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黎诚先是到了镇上唯一的一家网吧里,特意开了个包间,登录上自己的QQ。赶忙在线联系自己那几个搞古玩收藏的朋友。他把那些勋章大致照了一些照片,发给了他们。

很快,QQ上弹出了回复。

狂暴:帮我看看这些东西有没有市场,着急出手。

管家:有多少啊,成套的才值钱。

狂暴:没有成套,单个的有个十来个吧。

管家:离近点拍清楚我看看。

一串图片发了过去。

管家:普通的铜筑银筑,这玩意现在也有人要,不会很值钱。千八百一个吧,卖不卖。

狂暴:蒙他妈谁啊?当哥们虎啊,现在哥们糟了难了,帮不帮忙吧。

管家:你说这玩意能卖多少钱?

狂暴:我不说,就说哥们糟了难了,找你借个三千两千的借不借吧。

管家:得咧,等着瞧好吧。

江黎诚让他们帮忙寻找一些合适的买主,急着出手。然后等到他偷偷回到城里的时候再进行交易。

江黎诚大半的时间都浪费在了路上。几个藏友看着江黎诚发过来的图片儿。有些兴奋。这些见证了历史的小东西,目前正是抢手货。纷纷自告奋勇,抢着帮江黎诚出手。江黎诚把挑选出来的东西,分别给了三个人。每个人的款式都是独一无二的。

那些普通的铜筑的竟然买到了1500块钱一枚。他个人也上网上浏览了一些价格。那些包边儿的特殊形状的价值就更高了。其中价值最高的就属二丫戴在身上的那枚多彩夜光的了。

江黎诚出手的都是一些普通的徽章。大概卖了三十来个,这笔钱足够他还债的了,甚至还富裕的把自己的本钱拿了回来。剩下的他打算留做备用,这些东西还会升值不说,在困难的时候那可是救命稻草啊。他的脑子里此刻正沾沾自喜的想着今后的挣钱之路。忙完的时候天已经黑透了。

“老板来碗牛肉面,再来一叠酱牛肉。”江黎诚走进一个面馆儿,坐了下来。他摘下了口罩和帽子,低头吃着香喷喷的牛肉面,完全没有注意到邻座的两个人,打量他的时候,眼神逐渐起了变化。

不多时,那两个男人彼此交换了一下眼神,匆匆离开了。

“力哥,我们看到姓江的那小子了。”一个人在旁边打电话,另一个人则在店外看着江黎诚。

“跟着他,往死里整。别在明面上弄出什么事儿来。”

“明白。”那人挂了电话,没等几分钟江黎诚就酒足饭饱的走了出来。两人跟在江黎诚的身后,等待着下手的时机。江黎诚意识到有些不对劲,假意到路边买了瓶饮料,余光刚好看到身后鬼鬼祟祟的两个人,心里顿时防备起来。若不是情况紧急,他也不会在这个节骨眼上回到市里往撞枪口上撞。他想了想走进了一家网吧里,这里他原先来过,特意开了走廊最里面的包间,锁上门放起了音乐。他从里面的窗户跳了出去,自以为甩开了那两个人,却在拐角处结结实实的挨了一脚。江黎诚捂着胸口跌倒在地,那个有些精瘦的男人眼睛里闪烁着残忍的光,从容的扔掉了手中的烟头,戴上一双白色手套,亮出明晃晃的刀子,一步步逼近江黎诚,仿佛在看一只待宰的羔羊。

江黎诚冷汗直冒,在地上蹭着往后退,途中还悄悄在手里抓了一把沙子。

精瘦的男人一步一步的逼近,寂静的巷子里皮鞋声格外清晰。刀子扎下来的一刹那,江黎诚下意识的用右手去挡,左手里攥着的沙子瞬间撒出去,一下子迷了对方的眼睛。

江黎诚忍着剧痛爬起来,摇摇晃晃的从另一边逃出了巷子,顾不上挨了一刀的右手,挣扎着打车去了车站。他不敢耽误,也不管火车开往哪里,索性就买了张站票,直到坐上车的那一刻才松了一口气。

这一刻的他,满身泥土,右手血淋淋的,把大半的裤子都染红了。

江黎诚晃了晃头,死死用左手捏住右手的臂膀,但伤口还是不断向外淌血,连带他的嘴唇也有了些许青紫。

江黎诚越想越窝火,忍不住骂道:“干他娘的,等小爷发了财,一定让那群王八蛋吃不了兜着走!”

也许是流血过多,江黎诚站在车厢里身体有些摇摇欲坠。

“你受伤了?”一个十分悦耳的女声飘进了江黎诚的耳朵里,他扭头看向身后,只见一个女孩戴着口罩,定定望着他,看不清长相。“坐这里吧,下一站我就下车了。”女孩应该年岁不大,眼睛像大雨过后的天空,清澈如洗,十分明亮而干净。

“谢谢。”江黎诚坐了下来,手腕上的伤口一直在痛,就在他已经快要撑不住的时候,前面,走过来一个四十多岁的女乘务员,手里拿着医药箱,简单的为江黎诚处理了伤口。

“伤口有些深,最好到当地医院打针破伤风。”乘务员好心提醒道。

“好,谢谢。你怎么知道我受了伤?”

“刚才有个女孩专门过来找的我。”

“她人呢?”

“已经下车了。”

“……”

江黎诚心里有些温暖,看来这世上好人还是不少的。

他在最近的站下了车,回家还得有一天多的路程,他一刻也不想耽误,直接转乘买了老家的车票。

就在这时,江黎诚感到自己的手腕出奇的痒,痒的忍不住拉开绷带去挠,很快他就发现,伤口的上方突然出现了两个红圈,这两个红圈像极了一双眼睛,望上去竟然有些渗人。

今天正逢十五,月亮又大又圆,清冷的月光透过窗户照到了江黎诚的手腕上,他的伤口竟然奇迹般的愈合着,两个红圈却越来越大,逐渐形成了一个蜘蛛的图案。

“这是怎么一回事?”江黎诚湛了湛口水上去搓弄,怎么也弄不掉,这东西像纹身一般印在了皮肤里,血红色的蜘蛛栩栩如生。

“管他娘的呢,死不了就行。”江黎诚又累又困,但还是硬撑着往家里赶。

————

转眼就到了第三天。

这天马脸来的出奇的早,他们几个人开着一台夏利车,把车子扔在了山脚下。

“妈的,这个鸟不拉屎的破地方,能把人累出病来。”马脸一边走一边抱怨着。

“脸哥,你说那小子真能把剩下的钱还上吗?”旁边的一个黄毛小弟问。

“还不上咱们也不亏,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把那娘们带走好好玩玩,还白落两千块钱,不也挺好吗?”马脸阴阴地笑,眼睛里闪烁着锐利的光。

村里除了种地很少有什么新鲜事情发生,此刻麦收过了也都闲了下来,都聚在一块讨论起今天江黎诚还债的事情。

“这几天好像都没看到老江家那小子。”

“不是说去城里取钱了吗?”

“都现在了还不回来,不会跑了吧。”

“我看不至于,已经掏出来两万多块钱了,要跑当初干吗还要白白的损失这些钱呢。”

“打肿脸充胖子呗,听说城里流行的那个词叫什么?装逼。”人群里众说纷纭。

王政虽然是个娘娘腔,可论起头脑来也是个灵活的主,他干脆支了一个桌子做起庄家来。

“下注了下注了,赌羊子回来能还上钱的压大,赌他回不来还不上钱的压小。押一赔二!”

二丫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一下就把王政推了个跟头。

“娘娘腔,现在还忙着落井下石,是人吗你?还有你们,好歹也街里街坊的住着,不伸手帮忙也就算了,偏偏来赌着门口看笑话!”二丫越说越气,双手一使劲,直接把桌子掀了个底朝天。

村民们虽然喜欢看热闹,但本质上还是淳朴的,见二丫气红了脸,都悻悻然地跑开了,没人想去触这个霉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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