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于频繁了点?那就是说不太正常呗!

“为什么会这样?”此时,我比馨雅更好奇地问大夫。

“简单跟你们说吧,我们曾经经历的一些场景的众多特征存放在不同的记忆系统中,而我们无法意识到,当我们遭遇到一个新的场景,其中的某些元素就可能会刺激我们的一些记忆,调动大脑中并不同的记忆系统与之相匹配。一旦场景中的某一特征和过去的经历匹配上,就会产生‘似曾相识’的感觉。像你这种情况,”大夫看向馨雅:“过去的记忆碎片化了的话,更容易出现这种感觉。”

“可是,”馨雅瞅了我一眼,欲言又止的样子:“别的情况下,为什么很少出现这样的情况?”

“你是说主要是跟他一起,在他的生活环境中才会有似曾相识的感觉吗?”

馨雅的头胡乱晃动,我和医生都没明白她究竟是在点头还是摇头,我插话说:“大部分情况是这样,但也不全是。比如在大街上,看到某个大楼,某个商场,或者学校,她也偶尔会有这种熟悉的感觉,尤其是第一次去我的公司,她就觉得很亲切,曾经来过一样,非要留到我公司工作。”

大夫的目光来回在我和馨雅的脸上轮流转:“你们两个是......”

我怕大夫误解,赶紧澄清道:“我妻子去世很多年了,我单身,她是我妹妹,纯粹的兄妹关系,不过是非血缘的。”

“平时生活在一起?”

“嗯,兄妹嘛,本来就一家人。”

“所以,你是......”大夫看向馨雅,微微一笑:“有心栽花花不开?”

馨雅抿嘴,笑容淡雅,脸色红润。但是我没看懂这算什么表达。

“你这面里还不只是一个记忆的问题,还多了一个幻想的因素。”大夫将手中的笔轻轻扔到桌子上,把身子往椅背一靠。

我想馨雅可能跟我一样,也许明白了一点大夫所指的幻想是什么意思,不然她脸上刚退下去的羞红不会一下子又如桃花一样盛开。

我问大夫需要怎么治疗,大夫说暂时不用,让我门有什么进一步的异常行为就记下来,再去找他。

我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我们说得不够详细具体,这次看大夫就这样不了了之。

我心里感到有点失望,难道心里疾病都是这样的,说不清楚的就不说了吗?

回家的路上,馨雅嗔怪我:“你究竟在搞什么名堂,明明是你的问题很严重,拐个弯就把我当成一个精神不正常的人了。”

我淡淡地笑,故意没有理会。

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馨雅紧接着就移花接木把焦点放到我身上,那同情和怜悯的口气让我很不自在。

“其实梦游症也没什么大不了的。给你看病的大夫说了,也不需要什么特别的治疗。桂梅那天是她自己在门外听见了,雯雯是我主动告诉她的,除此之外,公司没别人知道,不会有别人关注这件事的,你不必有太大的精神压力和心理负担。”

馨雅也太天真了,还真当我是找她陪展的。

我佯装愤怒地瞪她:“你在想什么呢,我是真担心你好不好,怎么这么没有良心?”

“好好,是我没良心,只要你没事就好,你怎么说我骂我都行。”馨雅不跟我一般见识地呵呵笑。

我明白馨雅现在有意把我当成随时可能摔碎的瓷娃娃,百般呵护着,生怕磕着碰着了,说话做事万般小心。

桂梅对于我患有梦游症的说法始终嗤之以鼻,冷嘲热讽:“你别听医生瞎说,解释不清楚的他们都归到心理问题精神问题上,搞得玄乎其玄的,其实是瞎子点灯白费蜡。”

“我巴不得你是对的,可你得说出个所以然来呀!”

“我…你…,嗨,你爱信不信。”桂梅终究说不出个所以然来,转身就跑了,也不愿意跟我啰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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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起坐坐吧?”

雯雯在馨雅私底下把我有梦游的事情告诉她以后的短短2周内,这已经是她第二次约我单独喝咖啡了。

也许是心里作用,近距离见到雯雯,总觉得她的肚子像正在吹气的气球一样,眼看着就越来越大。上次约我她已经表现出足够的宽宏大量,大有既往不咎的慈悲,不知道今天约我是打算唱哪一曲。

“你身体还好吧?坚持定期产检了吧?”虽然说这话的时候觉得十分别扭,但我还得这么说,尤其是说我有梦游的问题以后,连否认雯雯肚子里的孩子的底气已经彻底没了。

大概是我不曾对她和她肚子里的孩子有过这样关心的话语,雯雯很高兴地笑了,一种要做妈妈的那种陶醉:“当然定期检查,大夫说挺好挺健康的。”

“你今天找我是有事吗?要不要我转点钱给你卡上?”

“你怎么这么想,好像我找你就是讹你钱似的?”雯雯随即从瞬间的不快中走出来,换一种温柔的语调说:“其实没什么事,就是跟你一起坐会儿,聊聊天。”

雯雯用嘴应付我,眼睛和手忙着在手机上浏览着什么:“你看病看得怎么样?”

我还没反应过来她说的是梦游的事。

“你呀,就是精神、心理包括生理,过得太压抑了,而问题的根本还是对你妻子的执念和愧疚,真的成了你的心病了。其实你根本不必那样,我觉得你从感情上没有什么对不住你妻子,只怪她命不好。”

雯雯像是自说自话,语速平缓,既没看我也没有期待我的反应。

“她去世也不是你的疏忽和过错,她死了这么多年,你专心把女儿养大送到国外去上大学,这么多年你像个柳下惠似的,坐怀不乱,但你毕竟是活在现实生活中的正常男人,你老这么下去精神上、心理上和生理上能不感到压抑才怪呢!”

雯雯跟我说了这么一大篇,视线和手依然停在自己的手机上。

“我也觉得有点走火入魔了,可就是放不下,总觉妻子眼巴巴在一旁看着我的一举一动,随时就会回到我的身边似的。”

雯雯好像没有听见我说了什么,把手机送到我跟前:“你看看,人家关于梦游症是怎么说的。”

“梦游者的梦游行为十有八九代表了他内心深处的想法。”雯雯不知道从哪儿搜出来的,特意把这句话圈起来拿给我看。

“看清楚了吗?”雯雯微笑着,问我。

我点完头,雯雯将手机拿回去,很快又翻出一句话:“你再看这一句,‘梦游者不过是将预先设计好的剧本进行一次幻觉式的排演’。”

“还有这一句,”不等我做出反应,雯雯又将手机递到我跟前:“梦游是精神压抑造成的,所以要根治梦游症状必须要做的是解除内心深处的压抑。”

“雯雯你搜集这些东西干嘛,那也都是一家之言吧?”我仍然没摸准雯雯的意图。

“你再看这个,”雯雯将递过来的手机又缩回去:“我念给你听吧。弗洛伊德认为梦游是一种潜意识压抑的情绪在适当的时机发作的表现。有些患者会离开居所或作出一些危险的举动,如翻窗、开车甚至一些暴力活动,如杀人、强奸等。”

我似乎有些明白雯雯想说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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