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从芳茹住处出来,已是晚上七点。南方的冬天,七点天已经很黑。

成嘟轻轻依靠着高浩,幽幽的说:“傻瓜,你真是个卧底,最喜欢泄密,还连续两次,真羞死我了。”

高浩一改平常时的玩世不恭的口吻,说:“嘟嘟,你后悔了吗?”

成嘟说:“不悔,再说了,悔又有什么用!都煮成……成……!”

她竟羞得说不下去了。

高浩冲动得一下子揽着她的娇躯,紧紧的抱紧她。昏暗的街道,只有两人在拥抱着。

随后,两人便随意走在很空的干道街道上。

成嘟说:“浩,我们工厂过年放假太长了,我一点都不喜欢。”

高浩说:“奇怪了,还没听说有人不喜欢放假多,都嫌少。”

成嘟说:“感觉现在把所有的关注都放在你身上了,我妈都怀疑我已经恋爱了,有时吃饭我都吃不香了。我妈已经到处打听了,白冰和泉灵都给问了好几次了,这样下去我们恋爱的事迟早要让她知道。”

高浩一惊,问:“那怎么办?”

成嘟说:“还能怎么办!见一步行一步呗,难道现在我们就去打破这个美好的宁静?”

高浩想,这确实是个选项,本来两人私下恋爱是个非常美好的事,如果加入两个家族的人员进来,真说不准是圆满收场,还是鸡飞蛋打的局面,这真说不准!

成嘟又说:“本来我早想离开鸿沥厂了,我受不了这里的文化。”

高浩听了心上一紧,问:“你始终会离开鸿沥厂,也会离开我,是吗?”

成嘟听得出他的话里面有一点忧伤,伸手去握了一下他有点冰冷的手,说:“我怎么会离开你!你现在是我的所有,没有你就没有整个世界。”

高浩一下子感动非常,激动的说:“嘟嘟,以后都不要轻易说离开,鸿沥厂相对于我以前的经历,是好很多的啦,最起码她有一定的民主,也有一定福利和话语权。她容许人们发表意见,她能听取大众的表述,这是非常难能可贵的。”

成嘟说:“或者是吧,但关姐这张嘴,真是骂人太恶毒了,她能让人回家想想就想上吊。”

高浩一听,心底里不禁升起一阵寒意,成嘟这样说其实并没有夸大,因为自已听闻太多有关关姐的毒舌的厉害,但他一下子又转换了想法,笑说:“她的毒舌估计比星爷的厉害多了,下次让她对着大海大骂一通,看看是不是可以把螃蠏咒上岸来。”

成嘟“扑哧”一下笑了起来,说:“又不正经了!亏你能把她和星爷联系起来。”

高浩喷喷的说:“主要是这里的黑幕真是纵容这种丑恶现象滋生的天堂,真正要根除真是难之又难。”

两人望着街道上有人搬着行李,看得出他们正准备回家。

成嘟又说:“现在快到年了,很多工人都辞职回家,现在好多生产线都合并或减少生产数量,这些人员辞职留下的空缺,又是饱了象关姐和李总管这些高管的荷包。”

高浩一手搂着她的肩膀说:“这个当然,听说他们因为辞职回家的一般是普通工人,而这类工人要捞油水不容易,所以现在他们一方面逼走现有的从拉长以上级别的人员,一方面想方设法要从底层人员的身上榨取。”

成嘟也喷喷的说:“真痛狠这些人,真丑陃到了难以忍受的地步。”

高浩说:“其实最大的责任是更高层的高管,是他们让制度腐化,他们不是不知道,是他们不想让制度清廉,估计更高的高管也有很大的利益牵涉其中。”

成嘟说:“是的,但我们底层的人员真没法去改变,我们的利益只是做好自己保护好自己就好了。“

转眼就到了年放假这天,很多人都是当天放假,当天晚上就乘大巴返回家乡。高浩本来也想当晚回家,因为自己没有相熟的老乡,自己孤身只影的,坐车就不能成群结队的互有联系,因此订不到座,最主要的是成嘟依依不舍的,只好陪多了成嘟一晚。

第二天,成嘟送高浩到站台等车,大巴车还不清楚要多久才能来。而这时成嘟的愁容越来越浓,高浩不停的抚摸她的背,却越是安慰,她的眼泪越是更加成行。

高浩强作笑容,说:“嘟嘟,要不你跟我回家吧,我老爸老妈挺想见你呢!”

成嘟抬起头,停了哭泣,说:“你跟你爸妈说了?”

高浩假装着一本正经的说:“是的,他们很想见你,还说,我不带你回去就不让我进门口。怎么办?

成嘟一下子紧张了起来,说:“那可怎么办呀?那可怎么办呀?”

高浩忍不住笑了起来。

成嘟一下嗔怒了起来,伸手又扭住他的耳朵,笑骂:“就知道你喜欢捉弄我,没有多少句话是真的。我怎么摊上一个这样的流氓加无赖呀。”

高浩大痛,大呼小叫了起来,说:“嘟嘟,放手,痛痛,又这么多人,我多没面子。”

这下轮到成嘟笑了起来,笑说:“有面子得很呢,有大美女陪你疯,面子大着呢。”

高浩只好又出怪招,说:“快放手快放手,车子来了。”

成嘟听说车子来了,只好撒手。一看没有车子,就又要伸手去揪他的耳朵。

高浩却逃开了,成嘟在后面追,却怎么也追不上,一下子急得又伤心的蹲下来哭了起来。

高浩一下子傻了,心想怎么没追上都要哭,但也没法,走过去也蹲下来,拿起她的纤纤玉手放到自己的耳朵上,说:“嘟嘟,耳朵来了,不哭了哦。”

成嘟手上抓住高浩的耳朵,终于破渧为笑,说:“怎么又把耳朵送回来啦?”

高浩傻笑说:“嘿嘿,为了老婆开心,必须把耳朵送到老婆的手上!”

他想了想,问:“有刀吗?”

成嘟奇怪了,问:“你要刀干嘛?”

高浩说:“我把耳朵切下来交到你的手上,这就省事多了。你说是不是?”

成嘟不禁又嗔笑起来,藐了藐嘴说:“谁稀罕你切下来的耳朵,我只要你挂在脸上的耳朵!”

高浩笑说:“难道我脸上的是猪耳朵,你也喜欢?”

成嘟捂着嘴笑着说:“现在在我手上的就是猪耳朵,我喜欢得不得了。”说完就用力,高浩一阵大叫:“哎唷唷,好痛!”

成嘟只好放手,意犹未尽的说:“这猪耳朵可真好,有点象收音机,一扭就会响。”

高浩一听,气得七窍生烟,问:“你这个坏婆娘,什么时候学得象我了?”

成嘟又藐了藐嘴,说:“这叫做近珠者赤,近了坏蛋就也变得坏了。”

高浩心想,以后估计就会经常受这个女人捉弄了。他念及到这,不禁甜蜜的叹了口气。

车终于远远的来了。

高浩说:“嘟嘟,你快回吧,我上车了。”

成嘟眼圈一红,泪珠又疯狂的掉了下来,也不顾四下里人多,一下子抱着高浩,说:“早点回来,我等你。”

高浩一下子也满眼湿润,说:“好的,我提前5天回来。”

车终于到了,高浩问了价钱,然后上了车坐好,再向窗外望去,成嘟正蹲在那里大哭。

高浩瘫坐在那里,泪珠才真正流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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