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章 再见寒刺

江一阳喜欢静坐,一个人找一个独孤的屋子,其中什么摆设都不要有,粉刷得白白净净的屋子,中间摆上一张桌子和四条凳子,一套茶具,墙角地地方最好能够摆上一张床。江一阳则一个人坐在床上,盘腿而坐,心无杂念,专注于自己想要做的事情。把所有的细节再在脑子里走一遍,无论什么纰漏,都能够提前有所准备。云柔也是知道一阳的这个习惯,自然没有打扰。扬州虽是繁华,但对于江一阳和云柔这样的人而言,一道围墙便把他们隔开了,终究不是自己的地盘,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一丝一毫的机会都不要给敌人了。

过了一个晚上,颜如已经成功和寒刺搭上了线,约定好了要在春江楼喝茶。江一阳自然没有耽搁,按照约定的时间和地点,准时到了春江楼。春江楼虽立于繁华的街道,但大隐隐于市,越是热闹的地方,越是安全。

一番交接之后,江一阳也是和寒刺见上了面。寒刺坐在了春江楼的三楼,在这里可以远远地看见西子湖。寒刺见到江一阳上来,也是笑着说到:“江老弟,好久不见,近来可好。”春江楼的三楼还是挺大的,寒刺只带了一个护卫,坐在了楼梯口的位置,云柔自然也是找了一张桌子,靠在墙边,窗户露出一条缝,盯着楼下的一举一动。

江一阳抱拳行礼说到:“苏牧大哥,好久不见,看你这气色,近来想必心想事成。”

寒刺看着云柔说到:“云柔妹子,你就放心吧,这个春江楼里里外外都被人盯着了,我苏牧请人喝茶,自然是要做到万无一失的。”云柔不为所动,江一阳也没有多说什么。

寒刺坐了下来,亲自斟茶,端了一杯到江一阳的面前说到:“江老弟,尝尝这个茶,还是有点意思的。本来最不喜欢的就是喝茶,但年纪越来越大,反倒是越来越喜欢了,尤其是我们这样的人,烈酒容易上头,出来做事,最该戒酒了。”

江一阳接过茶杯,闻了闻清香,一本正经地说到:“苏牧大哥,你这茶有点意思啊。不愧是寒刺,就是有钱,我们空离谷可买不起这样的好茶。江南都是是非之地,不可久留,我们还是看门见山吧。”

寒刺笑着说到:“不就是一个小小的扬州城吗?几个月之前我们才在这里大闹过一场,就连方月都败在我们兄弟手底下。你就放心吧,我的人已经把警戒的人放到了街角之处,方圆一百丈,无人能够越过他们的眼睛,说正事之前,说点我们之间的私事吧。我们虽是仇人,但也算是有缘相识一场,你就要成亲了,哥哥自然是要给你一份新婚小礼物的。按道理,是应该在你成亲之日亲自送上门的,可是你们空离谷的门槛干净了,我这样的人,不适合扫大家的兴。你放心,这份礼物可是正经来路的,至少它的来龙去脉没有沾上任何血腥。”说着,他的护卫便从桌子上把东西交给了江一阳。

江一阳倒是痛快,对着云柔说到:“云柔,既然是苏牧大哥的礼物,我们也就收了。茶也喝了,礼物也收了,现在我们可以说些正经事了吧。寒刺在漕帮之中肯定有暗线,并且埋藏得很深,位高权重,我要是想知道点消息,应该只是信手捏来的吧。”云柔把东西接了过去,依旧面部表情地盯着楼下。

寒刺倒也很直接,笑着说到:“我们虽然是兄弟,可我手下的人毕竟是要吃饭的,不像你们空离谷和解忧谷有正经营生,兄弟们过的都是刀尖舔血的生活,

也就赚几个卖命的银子。亲兄弟明算账,买卖消息可以,那就得按照我们寒刺的规矩来。一般消息,一千两银子,有关漕帮的,两千两。”

江一阳看了云柔一眼,云柔就把银票拿了出来,足足有一小碟。江一阳笑着说到:“江湖人就讲究个货到付款,钱已经在这里了,就看苏牧大哥的消息值不值这些银子了。”

寒刺看着这些银票,胸有成竹地说到:“对于寒刺而言,只要银子到位了,就算要拼命,也没有我们不敢做的事情。说吧,你要问什么。”

江一阳喝了一口茶问到:“苏牧大哥,我需要知道那个出卖文卓的那个叛徒在何处,还有文卓的下落。”

寒刺拿了四张银票,一本正经地说到:“你的文卓,现在关押于漕帮总舵江心岛,你要是想上岛救人,我劝你就想都别想,因为那就是自投罗网。至于你说的那个叛徒,人就在扬州城之内,但是我告诉你,周围早就埋伏了无数的人手,人家的口袋已经布好了,就等着你钻进去,瓮中捉鳖。前一个消息绝密,我的人也是在无意之间发现的。至于后一个,人尽皆知,方月这一手玩的不错。”

江一阳继续说到:“文卓的事情不着急,至于那个叛徒,必死无疑。只不过,就一个小头目,也用不着我们大张旗鼓地去杀他,这倒是给他面子。三千两,一个月之内我要他死于非命,最好是下毒,背叛我们的人,就算跑到天涯海角,他也是死路一条。但有一条,死的日子要我定,说不定,他的死还有利用价值。”

寒刺想了想说到:“江老弟,好歹也是漕帮重兵看护的人,你就出三千两,是不是太少了。我呢,也懒得和你讨价还价,五千两,你想要怎么死,他就怎么死。”

江一阳说着话的时候,直接把银票拉了回来,冷笑着说到:“苏牧大哥,你也太看得起他了,就他的命,也就值个一百两。只不过沾上了漕帮,增加难度而已,三千两,爱做不做。实在不行,我就让手下人自己办得了。”

寒刺立马把银票抢了过去,笑着说到:“自从你们解忧谷和漕帮暗中较劲一来,我们寒刺可是好久都没有生意可做了,家中都已经无米下锅了,三千两就三千两,少是少了点,总比闲着强。”

江一阳依旧是苦笑着说到:“这个钱,简直就是白送你的,你手下的幻蝶,精于此道,要无声无息地杀这么个无名之辈,简直就是易如反掌。要不,我出五万两,和你买幻蝶这个人?”

寒刺笑嘻嘻地说到:“五万两,你就想买我手下的一员大将,想得美你。别说五万,就算五十万两,也都懒得和你废话。人是活的,本就是无价之宝。寒刺之所以能够纵横江湖这么多年,幻蝶功不可没,只要是她想渗透进去的地方,就没有什么可以阻拦她。就连你们空离谷,若是真心想进去,那道城墙不过就是摆设。”

江一阳继续说到:“这是两千两,我要你的人摸清楚落明廷的一举一动,随时给我传信。我想,这个钱,你应该是愿意赚的。”

寒刺笑着说到:“方月还是太嫩啊,就算他已经做得天衣无缝了,但终究还是会让你找到机会。你这个人真的太可怕了,你要的消息我会让手下人以最快速度帮你弄到。还有你要的那个死人,我会让幻蝶帮你办到的,你要他什么时候死,他就什么时候死,。只不过,尸体就没办法帮你弄出来了。”

九千两银票,江一阳得到他想要的消息。临走之前,江一阳对着寒刺轻声说到:“寒刺,我的身份早就露了,罗刹一直留着这

一手,就是为了在生死攸关的时候针对我。为了以防后患,这个人一定不能活,但现在他的性命还有大用处。等到这件事过后,我希望你的寒刺能够将其猎杀。至于银子什么的,你就开个价,我想,罗刹这么多年了,应该也是你们的心头之患,这对于我们是双赢之事。”

寒刺一脸严肃地说到:“你呀,还是先活着离开扬州城再说。至于这个人,已经是个死人了。只不过,他的本事,确实不简单,漕帮五大副帮主之一,战力排行老二,就算要猎杀,也要有个万全之策。寒刺从不打无准备之仗,这件事,我会放在心上的,以后再联络。”说完,两个人继续喝了好久的茶才各自离开。

江一阳回到了总舵,章掌柜带着人已经到了,一个高高的汉子,看起来极其冷峻,手中抱着一柄黑剑,是一个合格的杀手。章掌柜把人带到,简单地交代了几句,也就和云柔下去了。

江一阳看着这个人,淡淡地说到:“我是江一阳,初次见面,还请多多关照。”

来人一听到江一阳的名号,原本冷酷的眼睛瞬间就放光芒了,直接单脚跪在地上,抱着剑行礼到:“属下冰尘,拜见大人,我家主人曾经说过,一旦他有任何的不测,我们就只认您的号令。”

江一阳把人拉了起来,严肃地说到:“在我这里,没有什么属下,大家都是兄弟,不过是为了一个共同的目标聚集在一起罢了。”

冰尘却是一个极其轴的人,人倒是站了起来,依旧是一副谦卑的样子,恭恭敬敬地说到:“大人这是给小人面子,只不过,小人却不能蹬鼻子上脸,长幼尊卑,自古有之。属下万万想不到,为了主人的事情,大人不远千里而来。为了救出我家主人,只要大人需要,属下万死不辞。”

江一阳和他也是客气了几句,就把从寒刺那里得到的消息告诉了冰尘。江一阳坐了下来,很客观地说到:“冰尘,文卓这件事我们急不得,就算我们知道了他的关押地点,可是诺大一个江心岛,还是漕帮的老巢,我们切忌不可轻举妄动,否则,非但救不出来文卓,还会白白搭上兄弟们的性命。这件事,你们的消息网络,仅限于你知道,兄弟们不明就里,说不定鲁莽行事。对于营救文卓,我的心里已经有了些眉目,只不过还不是太明确,但你要相信我,一定可以的。”

冰尘眼怀热泪,吞咽着口水,感动得抱着弯腰剑行礼说到:“属下替主人感谢大人的慷慨之举,从今往后,只要大人需要,属下这条性命就是大人的。”

江一阳拉着冰尘的手,淡淡地说到:“冰尘,这是我分所应当之事,你不必如此,每个人的性命都只是由他自己说算了的。感谢的话,就不要再说了,我这次找你来,一来是你通报一些消息,二来,你手下的消息网络也是时候该归拢归拢了,把有限的人手收起来,随时准备支援,需要的时候,我会让章掌柜联系你。”

冰尘吐了口气,坚定地说到:“大人放心,自从主人出事之后,我在第一时间就已经开始收拢队伍了,虽遭受重创,但还有一战之力。我这就回去好好准备,等您的消息,非要把主人救出来不可。”

江一阳也是坚定地说到:“若是不把文卓救出来,我江一阳誓不为人。我们现在不能自乱阵脚,需要的是等待机会,只要那个万中无一的机会到来,就是我们救出文卓的那一天。”说着,江一阳把冰尘送了出去,就又陷入了一片冥思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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