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三章 唇枪舌战

方月站直了身体,看着方道满是杀气的眼睛,面无表情地说到:“此次失败,属下技不如人,负有全责,无需他人分担。这些帮众朝夕相处,愿意为属下分担罪责,不过是人之常情,还望帮主宽宏大量,饶恕他们的无礼之举。但他们只有一个身份,那就是帮主您的属下,不是我方月的家奴。帮主闭关,属下替帮主看着漕帮;帮主出关,属下知罪而去。无非是属下一人之错,无需牵连别人,你们这些人无需多言,我既然能够担当监察之责,自然也承担得起这个后果。属下恳请帮主收回监察之权,重管漕帮所有事务,也恳请帮主应允属下的闭关请求,属下在此叩谢帮主成全之恩。”方月心里比谁都清楚,这个时候自己已经是风口浪尖上的人物,稍有差池,是要死人的,尽管死的不一定是自己。这些属下虽是好心,却犯了父亲心里的逆鳞,父女之情在高高在上的帮主之位面前是如此的不值一提。与其被人再重伤一刀,倒不如提前抽身离开,眼不见心不烦,给自己和父亲一个台阶下。另一方面,她想看看陆胜天真正的本事,也让这漕帮看看,这个位置,不是那么好坐的。

方道的火气消了些,但还是没有应允方月的请求,因为他还没有得到他想要的答案。方清看着也是同样跪在地上的陆胜天问到:“胜天,你来漕帮的时间也不短了,今天这件事情,你怎么看?”

陆胜天扬了一下自己的拂尘,有些着急地说到:“属下与这堂下之人相比,不过无名小卒,本不应登堂胡言乱语,但事关漕帮生死大事,只能说些微薄见解。江一阳虽是空离谷年轻后辈中的佼佼者,却也没有到天下无敌的境地。大小姐多次与其交手,输多赢少,比起从前的那个料事如神百战百胜的大小姐,或许大小姐真的是失手了。漕帮之中有小人传闻,大小姐与江一阳一见倾心,青梅竹马,书信联络不曾断绝,或许大小姐是惑于故旧之情,屡次放江一阳一马,更有甚者,谣传大小姐要和江一阳暗通款曲,谋害帮主,图谋我漕帮大业,平分江湖。这等妖言惑众之人,理应拖出去处决,但杀人堵不住悠悠众口,总该有个交代。但大小姐功勋卓著,公私分明,断不会为了所谓的旧时情义枉顾漕帮大事。因此,属下以为,大小姐的自我请罪过于严苛,还望帮中从轻发落。”陆胜天不愧是老谋深算,简简单单一番话,方道心头的怒火无形之间变为了瞬间就是冲天大火,只不过没有表现出来而来,但眉头紧锁,就是最差的征兆。这个人,确实足够阴险,表面上看起来是为方月开脱,实则火上浇油。但陆胜天也是犯了众怒,方月手底下的所有人都在背后盯着陆胜天,若不是在龙虎堂之内,如果眼神可以杀人,陆胜天现在已经是一堆碎肉了。但方道高坐其上,一个眼神就让这些怒气冲冲地下属立刻就变得低眉顺眼了。可这个时候,除了方月,没有一个人敢多说一句。

方道黑着脸看着方月问到:“方月,对于这些流言蜚语,你难道不想解释解释吗?”

方月再次叩头,挺直身躯,淡淡地说到:“既是流言蜚语,又何须解释,但既然有人想要以此攻击陷害,说说也无妨。属下和江一阳确是旧时好友,可那个时候父亲也是在场的,不过是六七岁的孩童友谊,可没有什么青梅竹马的

暧昧故事,更没有有心之人心里的肮脏龌龊。十余年未曾见过一面,书信来往,不过是互相问候,礼节性的东西而已。若是众人不信,所有书信均在我的小楼里,现在就可以去拿过来查验。至于所谓的阴谋论,更是可笑,属下不过是个女儿身,迟早是要为人妻为人妇的,要这漕帮之位的高位有何用?平分江湖更是无稽之谈,这等栽赃陷害,手段实在太过拙劣,父亲是个明眼人,自然能够一眼看穿这个骗局,只不过被某些人可以引导罢了。属下已经愿意交出监察之权,没想到还是有人咄咄逼人,不肯放过,可能只有属下不再在漕帮出现,他们或许才会善罢甘休,既是如此,属下愿意出走江湖,从此不问世事,以此堵住这众人之口,并非逃避,不过是心有余而力不足。方月依旧是父亲的女儿,只不过不再是漕帮的属下,还望父亲成全。”陆胜天不动声色地咄咄逼人,方月则是示之以弱,如此一来,陆胜天便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方道顿了一会儿,总算是平静了下来,看着若无其事的水海和方清,淡淡地问到:“海叔,清兄,你们两个是漕帮老人,一切犹如洞若观火,我闭关的这段时日,你们从旁辅助,看得应该比我清晰,你们也说说看吧。”事关自己的帮主之权,任何人都无法置身事外。

水海站了起来,对着方道抱拳行礼说到:“属下已经退了下来,无非做些训练新人的小事,难得大小姐可怜属下耐不住手痒寂寞,时不时让属下去和这些所谓的高手过招。对于大小姐,无论做人做事,属下无话可说,心服口服。属下曾经和江一阳交过手,此人本就是天之骄子,焱阳寒冰内力双修,不过二十,内力修为已经有属下十之五六,但最令人恐惧的应该是他的心智,举世无双,属下敢断言,整个漕帮的年轻一代之中。属下当年也曾经是天纵之才,却甘心听从大小姐的调遣,并非身份地位的高低,而是打心眼里的佩服。这样一个甘愿把自己的一生奉献给漕帮的人,还是一个女人,却要无端经受猜疑,被迫远走他乡,我实在是想不出,栽赃之人再怎么也算一个大老爷们,居然做出这种不齿之事,还好意思在这里惺惺作态,侃侃而谈。都说谋士阴险狡诈是天性使然,但应该是对付敌人的,不是对着自己人。属下一生光明磊落,绝不会做这种栽赃陷害落井下石之事,也绝不会容忍这类人在漕帮兴风作浪,毁了漕帮百年基业。”

一旁的方清抱拳行礼,情绪激奋地说到:“帮主,属下一向不喜欢这类勾心斗角的事情,但没想到,终究无法避免。月儿是我方清的侄女,我不能看着她被人无端陷害却没有一个人愿意为他说一句话。属下敢以项上人头担保,月儿无愧于漕帮之女,无需辩解。但属下也要正告某些人,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漕帮还不是某些人可以只手遮天的。”

水海和方清的话音一落,三剑客的天剑也是站直了身体,抱拳行礼说到:“帮主,我等虽是漕帮新进之人,但也是忠心耿耿。陆军师所言,并非陷害栽赃,不过是仗义执言,如实反应而已,若是因此就站立在诸位的对立面,恐怕不利于我们新进之人和漕帮元老之间的精诚团结,还望帮主明察秋毫。”四缺也是从旁附和,对于他们而言,本就无法融入漕帮元老的阵营,既然如此,也就只有全力以赴力挺陆胜天了。

这个时候,红蓝双悦从门口走了进来,本来她们只是方月的护卫,是没有资格进

入龙虎堂的,但这个时候,她们不得不闯进来为大小姐撑住场面,至于后果,那本就不是她们应该考虑的东西。地剑站了出来,看着红蓝双悦喊到:“红蓝双悦,你们不过是个侍女,连漕帮人都算不上,有什么资格进入这龙虎堂。这里每一个人,地位都在你之上,你们有说话的资格吗?”

红悦站在方月之前,看着地剑,倒是也没有被激怒,面不改色地说到:“我们两个确实不是漕帮之人,就只是方月大小姐最单纯的侍女,我们只听命大小姐人一人。所以,漕帮的规矩管不了我们。我们姐妹的命只属于夫人和大小姐两个人,夫人去世前曾经对我们说过,只要敢和大小姐过不去的,就是红蓝双悦的敌人。别说小小的三剑客,就算天王老子下凡了,红蓝双悦也敢与之一战。”

蓝悦手握双刀,刀尖直指地剑说到:“漕帮之人,向来武学修为分高下,什么时候,一个剑客就只会动动嘴皮子了。我是个粗人,不屑与你们争辩什么?但既然得罪大小姐了,那就出去大战一场,站到最后的人再废话。要是不敢,那就哪里凉快哪里待着去。”

人剑也是站了起来,怀中抱剑,淡淡地说到:“早就听闻红蓝双悦双刀无敌于天下,曾经和江一阳斗得难分难解。我们兄弟三人来到漕帮的时日也是不短了,一直没有机会请教,既然两位有此意,那就出去打过,胜者为王。”

方道看着双方一触即发的大战氛围,一巴掌拍在了座椅之上,有如狮子怒吼道:“红蓝双悦,看来是太过纵容你们你。本来想着我们井水不犯河水,你们性格孤傲,一向目中无人惯了,但没想到今日你们居然敢在龙虎堂,敢在我的面前飞扬跋扈,你们是真当我这个漕帮帮主不在吗?”说着,一甩手,茶杯连同底座一起朝着红悦飞了过去。

红悦双刀出鞘,刀身轻轻一横便把茶杯稳稳地停住了,淡淡地对着方道说到:“漕帮主,夫人临走之前,不仅把大小姐交给我们,同时也交给了您。既然您不愿意管,那就让我们来管,我们的命都是夫人给的,可以随时还给夫人。我们两个再说一遍,凡事遵从大小姐本心而来,若是有人胆敢阻拦,双刀之下绝无情。”

方道看着红蓝双悦,冷冷地说到:“若是我方道阻止呢?你们红蓝双悦胆敢和我动手,你们觉得你们有几成胜算。”

蓝悦也是看着方道,淡淡地说到:“没有任何胜算,唯有以命相搏。”

方道已经有些气急败坏的意思了,盯着方月说到:“方月,你果真是个好女儿,居然如此放纵你的侍女忤逆我,你难道真的觉得我管不了你了吗?动不动就辞去自己所有权力,你难道以为漕帮少了你这盘菜就不开席了吗?”

方月依旧是很谦卑地说到:“帮主言重了,只不过,方月是漕帮的属下,但红蓝双悦不是,母亲生前最信任的便是她们,母亲都从未管过,属下自然也是不会管的。属下这盘菜,算不上什么大菜,所以,属下已经决定把自己摆盘的位置让开,让那些大菜占据我的位置。至于属下这盘菜,上不上桌完全无需介意。属下已经表明了自己的态度,一切全由帮主做主。若是应允,属下即刻离开,若是不允,属下听凭帮主处置。至于红蓝双悦,虽是护主心切,却也情有可原,若是非要追究,属下愿意全力承担。”说着,头再一次磕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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