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洛第二天醒来的时候还是很难受,她记得自己做了一个梦,梦到了萧洛离。就和小时候每一个害怕的夜晚一样,萧洛离会轻轻拍她的背,她则是拽紧他的衣袖入睡。

这个梦过于真实,禾洛甚至都怀疑萧洛离真的出现了。安佑良在此时进来,看她在发呆,对她笑道:“丫头,喝药吧!”

禾洛想开口问他昨晚有没有见过萧洛离,但是却不知道怎么开口。只好作罢,禾洛接过药喝下去,发现味道有些不一样,但是她也没想太多。

到了下午的时候,禾洛突然觉得很难受,一直在拼命咳嗽,而且吐了很多黑血。禾洛吓得整个人都在发抖,她心慌地叫着安大夫。

安佑良走了进来,发现禾洛吐了不少黑血,他神色轻松了不少。禾洛看起来十分害怕,安大夫却笑了:“傻丫头,你有救了。”

“安佑良,你是不是大夫啊!我吐了那么多血,怎么可能活!你还笑!”禾洛看起来十分害怕。

看她这么紧张,安佑良也不逗她,认真地说:“你不觉得胸口畅快一些了吗?”

禾洛深吸了一口气,发现的确舒服了一些,她兴奋地看着安大夫:“安大夫,您真是神医啊!”

安佑良笑了笑,没说话。禾洛却感觉到了生的希望,整个人都精神多了。

禾洛连着吃了几天的药,又吐了几次血,黑血已经越来越少了。她的精神状态也越来越好了,疼痛的时间越来越少,痛感越来越轻,偶尔还能下床走走。

不过在第五天晚上,禾洛突然发起了高烧,她只觉得整个人都在火炉里。

安佑良守在了她身边,他知道这是婆娑草的副作用来了。如果禾洛能够挺过今晚就没问题,如果挺不过去真的就只能去见阎王了。婆娑草虽然能解百毒,但是自身的毒性也很强,发烧就是散发毒性的一种方式。

此时外面雷声大作,一道闪电下来,安佑良神情严肃,一直盯着禾洛。

京城中温止礼心神不宁,打翻了茶杯。他紧紧皱着眉头,觉得心慌意乱的,总觉得哪里不是很对。这时他看到了那放在桌上的海棠碧玉簪,心中更是生出了一丝不详的预感。

现在的他恨不得立刻前往锦织城,但是柳陌行已经从湖州回来了。徐敬之最近也好像和他作对一样,不停地打压礼部。柳陌行最近似乎也出了点问题,江衡竟然亲自来了趟京城。

江衡一回京不要紧,还带来了他的侄女江晚晴。圣上似乎很中意江晚晴,直接赐了号,封了江晚晴为宜妃,直接位列四妃之一。

江衡此举让朝中大臣都怀疑他是否准备重回朝堂,也让朝中的局势更加变幻莫测。

而京都之中,萧洛离突然睁开眼睛,盯着床顶繁复花纹的幔帐出神,心绪不宁。他直接坐了起来,并嘱咐丫鬟无需跟着,他要出去走走。出门前看到桌上的那封信,他还是没有勇气打开。

他披着一件披风出门,来到了一间房前。推门而入,哪怕是六年无人居住,还是被打扫得一尘不染。他坐在屋中的软榻之上,他还记得他的洛洛最喜欢躺在这里,每次让她看书总是看着看着就在榻上睡着了。

洛洛似乎没有什么特别感兴趣的事,他让她做什么就做什么,让她学什么就学什么。她做什么都没天赋,却只要他一句喜欢,就会很努力。所以,哪怕没天赋,她往往也能做好很多事。

洛洛和湘儿很不一样,湘儿对美追求到了极致。喜欢漂亮的珠宝首饰,漂亮的衣服,要用最好的胭脂水粉,每天都打扮得光彩照人。最喜欢的就是跳舞,对每一个动作都要仔细琢磨。无论是什么东西,湘儿都要最好的。

但是洛洛不喜欢打扮,每次戴那些首饰的时候,她都是不情不愿的表情。她最喜欢的事就是在院子里荡秋千,还有就是存钱。每次给她些银子,她就会很开心,然后偷偷藏起来。

想到这里萧洛离笑了起来,他摸着软榻上柔软的皮毛,轻声说道:“洛洛,好好活着,等我接你回家。”

暴风雨总有过去的时候,安佑良一晚上没睡,眼睛有点发红。他摸了摸禾洛的额头,已经退烧了,他松了一口气。

禾洛缓缓睁开眼睛,看着十分憔悴的安佑良,开口问道:“安大夫,我是不是活下来了?”

禾洛的声音沙哑,安佑良点点头,给她倒了杯水。禾洛坐了起来,靠在床头接过他递过来的水。

喝完之后,安佑良把水杯放回去。禾洛紧紧盯着他,安佑良开玩笑说道:“丫头,我知道我很好看,你也不用这么一直盯着我看啊!”

“你怎么拿到婆娑草的?”禾洛声音平静。

“什么婆娑草,我用的偏方。”安佑良瞎话张口就来。

“安大夫,我不傻。”禾洛神情平静,“我叫萧禾洛,是青夷人。”

“你都知道了不是吗?”安佑良叹了口气,“你剑鞘上的花纹是青莲吧?据我所知青莲是青夷的国花,这种花纹只有青夷贵族能用。而且青夷擅长打造兵器,这剑一看就是精品,你一个小丫头怎么可能会有?”

禾洛低下头,轻声笑了:“安大夫,我觉得自己以前小瞧你了。”

安佑良也笑着说:“我利用你的剑引出跟踪你的人,原本以为你可能只是和青夷某个贵族有关系,倒是没成想能引出萧洛离,省了我不少事情。”

禾洛望着窗外,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再次开口道:“我也没想到他会亲自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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