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拯出走的第二天晚上,万慧来已经离开了家,她邻着孩子回了娘家。

白天里,薛德珠跟单位打了报告,准备出去找薛拯一段日子,还没有得到单位的答复。

昨天晚上,薛研回来后,跟他们讲了哥哥的事情,薛德珠和万慧来找遍了所有的影院,不见薛拯的身影。

最后,还是万慧来心思缜密,想到了薛拯的去向:

极有可能是去了河南嵩山少林寺。

回到家里,已是凌晨,万慧来一直在掉眼泪,不再跟薛德珠说话。

薛德珠蹲在外间的炉灶前,垂头丧气。

薛余早上醒来的哭声,打破了家里的这种僵局。

正当薛德珠准备给孩子做早饭时,万慧来跟两个孩子说:

“快起床,妈妈收拾下东西,咱们去姥姥家!”

这句话,薛德珠听明白了,万慧来要领孩子回娘家了。

至于寻找薛拯的事情,已不再和自己商量。

薛德珠默默的把一些糕点给他们带上,又帮两个孩子装好了准备拿走的东西。

他没有求万慧来留下来。

因为,薛德珠知道,这个时候,自己说什么,都没有办法改变万慧来拿定的主意了。

而且,当着孩子的面,又如何说些恳求的话。

薛德珠暗下决心,一定要把薛拯找回来,再去把万慧来和孩子接回家。

此时,他没有心思吃晚饭,打开电视,让屋内别太寂静的让人心里发慌。

每天晚上看两个频道的节目,一个是省台,一个是中央台。

但前几天,单位的同事,给他看了一张《长春日报》,兴奋的说:

“看看,这报给专栏《大家关心的事》报道,咱们要有自己的长春电视台了!”

薛德珠和几个同事忙一起向报纸看过去:

标题《长春电视台动工兴建预计年底前建成发射铁塔》。

文章介绍说,建成后,全市人民将通过第九频道收看,这个具有本地地方特色的综合性电视节目。

文章还介绍了电视台过去的那座发射塔,说它是高180米,是省目前最高的电视发射塔。

那么长春市民每天晚上只看一个是省台,一个是中央台的日子就要结束了。

长春电视台建成后,不仅多了个选择,更主要的是它是我们长春市民自己的电视台。

还报道了社会集资的事情,共有200多个单位参与了集资,当年出钱最多的是东煤,一次性赞助20万元,好大的一笔钱!

从此,长春电视台开播就成为市民们盼望的一件大事情。

大家还议论说,长春电视台还得招聘播音员。

有人跟薛德珠说:

“你家万慧来要是年龄小,那声音和普通话的水平,一定非她莫属!”

没有等薛德珠接话,老何就开玩笑说:

“老薛可舍不得那五毛钱报名费!”

薛德珠想到这里,走到电视前,“啪!”的关掉了电视机。

他想到了自己要出门去寻找薛拯,需要请好多日子的假,要跟老何交待一下。

老何家里门大敞四开,进了老何的家门,见他正用一块干布,给那些君子兰的叶片擦灰。

“老何,一个人在家呀?”

老何没有听到薛德珠进来,听到声音似乎很意外。

“来来,快进来。看看我这些宝贝!”

老何没有回答薛德珠,还是一如继往的沉醉在他的花上。

其实,对于君子兰,都是老何给薛德珠普及的这方面知识。

无论薛德珠是否感兴趣,是否能听得进去,就是一个讲。

用老何的话说:

“不跟你说,我只能跟花说了。你必须必当我的听众!”

于是,每天跟老何在一块的不断熏陶,关于君子兰这个成员,真可谓耳熟能详。

而且老何家里关于君子兰,墙上有字也有画。

行草的字,清晰明白:

松柏的遒劲,荷花的娇艳,文竹的清雅,杜鹃的火炽,牡丹的端庄,水仙的俊逸。

与之对应的是郑板桥的画,还配有一首诗:

遒劲婀娜两相宜,

群卉群芳尽弃之。

春夏秋时全不变,

雪中风味更清奇。

而关于名字的来例,薛德珠因此就知道的比别人还多。

老何的说法是,由于其名字寓意美好,形容像君子一言做人坦坦荡的,花如其名,君子兰开出的花也非常美丽,华婷玉立,姿态优美。

最早是英国人鲍威尔去非洲的时候发现了,并将其带回英国,所以当时的诺森伯兰郡克莱夫公爵夫人进行的栽种,并取名Clivia。

后来君子兰进入日本,当时的东京理工大学教授,根据它的英文名用日语音译过来为“君子兰”。

传入我国后,直接读作“君子兰”。

对这一点,老何曾很遗憾的说:

“君子兰确实是一种名贵之花,过去在《群芳谱》里之所以没有被点上状元或榜眼、探花之类的荣幸,只是因为它传入中国的时间太迟了。”

原来这君子兰被英国人鲍威尔将它带回到英国,种植在诺森伯兰郡的克莱夫公爵夫人的花园里后。

明治年间,这种花才从欧洲引入日本。

实际上,君子兰井不是兰科和兰属的植物,与通常所说的兰花是不沾亲也不带故的。

只是因为我们这些受东方文化熏陶的人特别地喜欢兰,便将许多好花好草都冠上了兰的名称:

洁白如玉的木兰花,称之为白玉兰;

生有螃蟹大螫似的仙人掌种植物,称之为蟹爪兰;

只有一支叶子状如美人蕉的植物,称之为一叶兰。

因为自古以来兰就是美好的象征,所以一部《楚辞》每隔几句就会出现一个兰字:

“朝搴阝比之木兰兮,夕揽洲之宿莽。”

后来,日本园艺家村甲先生把两盆君子兰,作为尊贵的礼物奉献给爱新觉罗.溥仪。

从此,南非的野生植物便成了满洲的宫廷之花。

据说,“皇帝陛下”对于此花爱如至宝,除了让御花匠精心莳养外,自己也常亲手料理,每逢礼宾、盛会、宴会和祭奠等隆重场面,必将此花搬出来装点环境。

后来溥仪的爱妃潭玉玲亡故,盛殓于护国般若寺。

皇帝为了表达爱妃心切,便命人将宫中一盆君子兰摆在谭玉玲的灵前。

祭奠仪式一直持续七七四十九天,那盆御花也就长时间地抛头露面于宫廷之外。

也许是因为时间太久了,皇妃厚葬之后,竟忘记将宫花收回宫中,从此它就流落于民间。

把这盆花收养下来的是护国般若寺里的一个僧人,法号普明和尚。

老何圆睁着眼睛,带着对和尚的无限崇拜说:

“现在长春君子兰的上等品种,大多用“和尚”命名,就是因为那些叶片宽厚、叶脉清晰的君子兰花种,都是从普明和尚那里得来的。人们为了纪念这位好心的出家人,便给这上等品种的君子兰起了个和尚的名字,虽然不算太雅,但倒也意味深长,而且能让人对这品种的来历有联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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