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德胜到底是老江湖了,对这类言不由衷的奉承既不故作谦虚也不掉以轻心任其吹捧,进退拿捏都恰到了好处。

“姑娘看来,不似常人。”

“不过赌坊一狂徒。”萧琴淡笑,眸间却是没有半丝动摇的自信。

方德胜凝眉:“姑娘的意思是?”

“小女子想和方老板赌一把。”

方德胜闻之一怔,随即却是大笑开来,这一笑使得喧哗的赌坊竟然瞬间寂静下来。众人这才注意到不知何时出现在赌场的方老板和他对面其貌不扬的村姑。

这一对组合,怎么看都很怪异。

如诗笑了笑:“当然了。”

萧琴的心下翻滚起一阵厌恶。小纤一直紧紧地跟在她的身边,远远的地方,刚才不知怎么跟丢了的银涧和莲儿追了上来。然后萧琴挑了挑眉,问:“你母亲有给你生过弟弟吗?”

如诗怔了怔,然后回头瞪了她一眼。萧琴一看,心下也明白了七八分,一阵快活之意便自心底升起,感叹了一声道:“可惜了……你娘亲的肚子不争气……”

“这位是?”公孙顷转向萧琴,萧琴微微一笑欠身道:“萧琴见过王爷。”

他一副了然的样子,“我知道你。”

萧琴低着头,一脸的无奈。褚映城向萧琴提亲的事闹的风风雨雨,京城多半人都知道,他也自然是知道。只是为何萧琴这么不愿意让他知道。

同公孙顷告了别,萧琴的心情变得极其的好。一路上都哼着神曲,惹得萧言文一惊一乍。真是好命的很,一天之内,见了这么多的极品美男,尤其还看到了公孙顷。

回了府,爹爹和娘亲早已等的着急。爹爹很是生气,刚想将萧琴他们劈头盖脸一顿骂,大夫人居然发了话。

“老爷,这过节的还是不要惩治小辈们了,给个教训便可。”

她这么说了,爹爹本来也不是要真的罚萧琴他们,这事便不了了之,完全没有影响到大家过节的心情。

“你娘亲更不争气!”如诗回过头来瞪着她,一边倒着走着道:“昔长那是什么破地方?她没本事嫁给官宦之家,也没本事守在丈夫身边,没本事获得尊贵的地位!更没本事……”她阴毒的一笑:“把你生成男儿身!”

“你……”

“怎么样?”如诗扬眉问,然后回过头去,冷笑中更加了几分轻蔑对萧琴的表情。萧琴心下也是生气,想起她那个有些喜怒无常的母亲,徘徊在大树下的寂寞身影,却是被萧如诗的母亲害成这样的,就越发气愤。

“虽然我是说同样的话,但是我想现在我不得不再重复地问一次,”东郭从露叹息道,“老大,我们现在怎么办?”

萧琴报以胸有成竹的微笑,说出口的却是令人吐血的话语:“我说过啊,走一步,看一步喽。”

“小姐。”门外传来丫鬟的敲门声。

“说。”东郭从露不耐烦地道,她记得她吩咐过暂时不要有人来打扰。

“老爷说,请您去见几位贵客,还有乌公子也一起。”

虽然没成功,下巴还磕的生疼,但是萧琴这一跃给了这群太监不小的冲击力。

这里如萧琴所想正是一处险峰,萧琴身后便是陡峭的悬崖。

高玉成漆黑的眸子扫了一眼大夫人,大夫人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慌忙收回视线。

“为何?本王为何要告诉你?”高玉成的语气里充满了浓浓的嘲讽与不屑。

据说当年四大家族助萧惊鸿统一武林的时候,百里就对与之后的安排颇有不满,百里睿为人嚣张跋扈,自始至终认为武林盟能屹立不倒百里家完全要居首功,这在其他三家看起来自然是极为不满。

老盟主念在其攻高,对其处处容忍,反而导致百里睿越发的咄咄逼人。据说后来,萧盟主与百里睿之间终于爆发了一次大争吵,闹得满城风雨。

也因此,不少人揣测当年盟主一家灭门惨案实际上就是有百里睿一手操空,只是多年过去,一来没有证据,二来岁着时间流逝,此事也再无人问津,便成了今天武林中最大的一起悬案。

大夫人深吸一口气,成王殿下她自是不敢争辩,于是,她便把炮口对准萧琴。

大夫人深吸一口气,成王殿下她自是不敢争辩,于是,她便把炮口对准萧琴。

“萧琴!你杀了人!这件事还没解决,你别想着蒙混过关!”

萧琴抬头望向大夫人,淡淡的开口:“人是我杀的,但是也是他们有错在先!”

大夫人冷笑:“那你也不该杀了他们!”

萧琴嘲讽地说:“是吗?那些狗奴才以下犯上,出言不敬也罪不至死吗?!”

说着,美眸扫向众人,浑身散发出一股让人胆寒的压力。

一干人接触到萧琴的眼神都立马低下了头。

“怎么回事,麻痹散居然失效了?”一个太监说道。

“先抓住她再说。”

萧琴向后退了两步,又望了他们一眼,这群人均是武功不俗,就凭他们扛着萧琴用轻功还能飞上两个时辰,凭萧琴想打败他们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萧琴无奈地朝他们一拱手道:“各位公公,我萧琴从未做过什么坏事,不知道是如何得罪了皇上。既然皇上让我死,我也不敢不死,今儿个我就从这悬崖上跳下去,也不用公公们费心。只求各位在我死后能去萧府上给我爹娘报个信,就说我萧琴离家出走,闯荡江湖去了,也省的他们着急,多谢。”

萧琴说完又看了他们一眼,他们站在萧琴面前七八步的地方,有些犹豫,但却没有近身。萧琴转过身,深吸一口气,垂头望了望脚下的山谷,云雾缭绕看不到底。

也是她不争气,母亲被欺负就算了,女儿还接着被欺负,真是不甘心。小纤也在此时匆匆的拉了拉她的袖子,让她不要再生气。

“到了。”萧如诗停下脚步,萧琴抬起眼。

“小姑娘,你该知道,方某一生,从未写过一个‘输’字。”

萧琴故作天真地道:“这么大个赌坊都开了,却连个字都不会写,我正好可以教教你啊。”

话一出口,萧琴几乎是瞬间听到了周围人群中的抽气声。

好个狂妄的丫头,方德胜眸光一凛。

“姑娘刚才还说不喜欢赌。”

“不喜欢,平生没有对手的事情,当然不喜欢。赌博的刺激就在于悬念,可它对我来说——一点悬念也没有,”萧琴笑呵呵地道:“所以啊,就算方老板你现在问我,我也依然要说,对于赌博,我很不喜欢。”

这是实话,如果可能的话,她也不想踏进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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