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她的反应,他的脸色微微一凝,然后感觉到她的身体在他的掌下轻轻的颤抖。

她震惊而不可思议的望着他,摇头,不可置信的摇着头,接着……她一下子推开了他——萧文虹踉跄着稳住身子,震惊的望向她。

萧琴跌跌撞撞地从地上站起来,他的目光也在看到她站起的那一瞬,瞬间的明了和疑惑,让心情彻底的落入冰窖了。

他失落而压抑的从地上站起来。萧琴喘着气,看着他起来,微微不可置信的眼神,萦绕、笼罩着她……

紧紧地抓着手中的玉钗,她看到他干笑了一下,那么无措而尴尬的笑了一下。

“你……不愿意。就这样……是吗?”

萧琴向后退了两步,有些不敢置信。萧琴自然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可是现在看见胃中却翻江倒海一般难受,萧琴捂着嘴,头痛欲裂。萧琴听不得这声音,它们环绕着萧琴,冲击着萧琴早已弱不禁风的神经。

萧琴从来都不认为萧琴是一个懦弱的人,可此时萧琴除了逃离这里,不知道自己要做些什么。

那场未尽的大雨又铺天盖地而来,阴沉的天空下到处都是奔走躲雨的商贩和行人。萧琴昏昏沉沉地在街道上走着,脑子里一片混乱,根本不能安静下来。走着走着天便全暗了,身上已经被雨水淋透,脚完全浸泡在冰凉的水中。雨水砸在屋顶上的瓦片上,嘈嘈切切,波浪一般的声音伴随着萧琴沉重的脚步又回到了这个地方。

大红的灯笼在细密的雨丝里格外朦胧,萧琴再次踏上襄王府的石阶,却在大门口徘徊着不知道是否应该进门去。索性蹲在一旁的石狮子旁。猛烈的风伴着细碎的雨点吹到萧琴脸上,萧琴不禁打了一个寒战。

“到底是不是!”

“这,这根簪子昨天还在的,今早才没的!”萧余妍吓得眼泪都出来了,这是怎么回事!

“是她,是萧琴,刚刚就她有去看雅儿的尸体,就是她,是她偷了我的簪子然后放进去嫁祸我的!就是这样的!”萧余妍指着萧琴,这是杀人啊!这不是她干的啊!

萧琴冷冷地勾了勾嘴角,斜靠在柱子上,嘲讽地说:“刚刚我走过去是大家都看着的!我做了什么大家都看得见。”

耳洞是有了,但她可怜的耳朵肿得像猪耳一样。为此,一个月内,所有聚会,邀约,她一概拒绝。这还不算什么。整整一个月,她几乎不能侧身睡觉,就怕碰到受伤的耳朵。而仰面睡觉的结果就是天天作噩梦,尤其总是梦到褚茹雪手里那根恐怖的银针……

十三四岁以前,她见到宫女手里的绣花针都会心寒啊!

好不容易,这些年耳洞长没了,她也省下心不用去特意伺候这对娇贵的耳朵了,他竟然还敢来!

去死去死,给她去死!

尤应沂再望了她一眼,为了她的幸福,他是愿意退婚的。于是深吸了一口气,他确定的问她:“那……你决定了吗?”

“决定了……”

“真的要退婚?”

“真的。”

他的神情渐渐放松,然后淡淡笑了一下:“那好吧……”心底升起一阵深深的空虚感和无奈感,他看到她望着他,也未回避她的视线,以同样的方式,望着她。

既然她不幸福,他也不会勉强。虽然他自很小很小的时候,就己将自己的幸福置之度外,但也不能因此而不顾虑别人的感受……

阚夏青望着他脸上平静无波的神态,倏然间,尽是解脱的轻松感和被抽空的空虚感。

她轻轻地吸了一口气,低下眼,不知是悲是乐,是喜是忧。只是一切都太顺利,也太迅速,太轻巧,轻巧到连自己都觉得,只是一个梦境。

她不禁想着,他会因此而伤心吗?会因为失去她而难过吗?哪怕只有一点点呢?昨日还是琴瑟和鸣,今日,就是各奔东西了吗?

几句话让褚茹雪亦浑身僵硬,那块胎记,就在萧琴右手腕偏上的位置,连他都知道,据说“琴儿”的乳名就是由此而来。

萧琴狠狠地吸了口气。

“我母亲……她还好吗?”

公良叶容摇摇头:“十年前就已经不在了。”

石浦地域,太平盛世,哪来的那么多强盗?

她望向萧文虹,也发现了他目光中的犹疑,然后突然听到哭泣声止,堂中众人的视线皆往外看去。她也往外望了望,随即一震。阴沉的暮霭下,迈进堂中的人竟是尤应沂以及跟在他身后的简秋两人。

他踏着干冷的地板,神思恍惚,目光茫然,一身黑缎的袍子使得他的人如同寒霜。一步又一步地,他往阚夏青的所在而来,身后是跟着他的简秋。

“……你之前没打算告诉我这些是么?”

“是。”有些惊讶于萧琴的沉着,公良叶容点点头,“告诉你这些做什么?毫无用处。”

“那真是谢谢你。”

再任他摆布她就是傻瓜!

看着琴儿视死如归的神情,褚茹雪不禁失笑,不知不觉间,儿时酷爱恶作剧的本性也苏醒过来。

摇摇头,他貌似严肃地道:“不行?现在还由得你?”

琴儿欲哭无泪:“十三殿下啊!你不要竟想着这些希奇古怪的招数好不好?你要是真恨我,打我几下也行……真的!”

萧余妍声嘶力竭地喊道:“为什么我们都没看见!就你看见了!”

萧琴心里翻了个白眼,废话,你们看见了那还是“证据”吗?

虽然心里这样想,但萧琴面上还是一副无奈的样子,俏皮地眨了眨眼,摊了摊手:“你们瞎,怪我咯?”

“你!”萧余妍被气得险些一口血喷了出来。

高玉成站在萧琴的身后,忍俊不禁,抬手拍了拍萧琴的小脑瓜子。

这丫头,太可爱了。

嗯?萧琴抬眸,发现了一道一眨不眨盯着这边的视线。呵呵,戏也看完了,也没有留下来的必要了。

思绪渐渐迷茫起来,画面又回到了很久之前。

这样的问话,与其是问她,不如说是在告诉自己吧。

萧琴愧疚而难受的望着他,然后轻轻地唤了他一声:“萧文虹……”

“嗯……没什么。我也只是问问而已。问问罢了……”

她难过的望着他,哪怕他在微笑,那脆弱而痛苦的样子还是展露无疑了。

她张了张口,捏着玉钗走上前去,然后说:“你是我的哥哥。”

他的脸色微微凝结,没有看她的眼睛,但在听到她这样的话,目光还是很明显的不悦了。萧琴低头看了自己的玉钗,然后抬起头来望着他说:“因为你一直是我的哥哥,所以……”

“就是这个理由吗?”他微笑着,然后摇了摇头:“你直接说不喜欢我就得了,和兄妹之情有什么关系?”他轻笑了一声:“这是什么理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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