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邪乎?”林允文惊讶地看着化身算命先生的李方旭,语气有些无奈。

李方旭耸了耸肩膀,摊开双手哈哈大笑:“你也太小看武尊的威名了。以前你做天下第一时,别人敬仰归敬仰,却没有受你的恩惠,顶多把你当成偶像崇拜。可自从传功使天下布武后,你可以称之为所有异能者的恩师,他们都是你的门徒。这就跟孔圣人是一个道理,你现在也是圣人,在平民中甚至把你当成神来崇拜。言尽于此,后面的话想必我不用多说了吧。”

林允文哑然失笑,李方旭这么一解释,他立刻相信刚才的推断全是真话。也罢,既然李方旭都已经安排好,他就客随主便,多过几天清净日子。

“小林,有句话我不得不说,既然你来了,有些人和事你就逃不开。今天晚上好好休息,明天我再和你详谈。”

林允文心中有数,点头答应后与门口的苏澜告别,然后在卫兵的指引下去往别墅休息。

一刻钟后,李方旭疲惫地躺在床上,揽过靠过来的苏澜的纤腰,疑惑地看着对方欲言又止的表情。

“有话要说?”李方旭谈兴不高,但见妻子的架势就知道今晚逃不过去。

苏澜的声音知性而优雅,无论何时都能让人感觉到舒适:“老公,我有些担心。那枚令符……”

李方旭一听就知道妻子要说什么,于是叹了口气道:“我当初就不同意楚源的做法,怕的就是今天。我看小林没有深究的意思,能瞒就瞒吧。”

“会不会瞒不过?”苏澜依旧不放心道。

“瞒不过就听天由命,多想无益。不过应该能瞒得过,我明天就暗中处理掉这件事,也算是给郑龙一个交代。影的存在只有我和楚源知道,木风的性格太耿直,还一直蒙在鼓里。可我也理解楚源的难处,一个偌大的组织如果没有处理脏事的黑手套,单靠明面上的力量会受到各种外力的掣肘。”

“你当初反对就是因为怕小林的眼里容不下沙子?”

“不止如此。”李方旭再次叹道:“小林很聪明,不可能看不到影的弊端。没有各方制约的武力会发展成什么谁都说不准,尤其是它本身就行走在邪恶之中,太容易走岔路子。”

苏澜调整了姿势,双手紧紧抱住李方旭的熊腰,温声细语道:“有时候我真不想知道你们的事情,答应我,以后不要将公事带到家里好吗?”

李方旭轻轻拍着妻子的后背,沉声应道:“不会了。以前是迫不得已,现在已经步入正轨,不用那么小心翼翼了。话说回来,今天的事情要给小虎记上一个大功。”

“小虎是个聪明的孩子,能察觉到让小林继续潜藏下去的不妥之处。”

“是啊,有些事由我们来说明解释会更好。”

李方旭的话音刚落,苏澜就伸出一根纤纤玉指虚点他的嘴唇道:“不说了,睡吧。你明天还要打起精神应付小林呢。我要提醒你,多年的情分今晚叙过即可,明天对他的态度要恭谨一些、小心一些。他毕竟是武尊,摆正各自的位置才

是金科玉律,做事靠的是规矩,不是感情。”

“我明白。”

偌大的卧房渐渐变得安静,很快二人就沉入梦乡,让房间里不停回荡着一轻一重的两道呼吸声。

……

两天后,在海城黑甲军第六部的军营,一位青年正大马金刀地坐在木椅上,被一群袍泽里三层外三层地围在中央。

外围的人群插不上嘴,只有内圈的几个人在七嘴八舌,问题不一,但脸上无一例外地挂着满满的羡慕之色。而中央的青年更是满脸骄傲,毫不客气地接过身边一位袍泽殷勤递来的茶水。

“老白,别卖关子了,快说说武尊他长啥样?”递茶水的战友显然获得了优先权,让中央的青年不再理会其他人的碎问,慢悠悠地开口道:“还是小章有眼色,你们一个个的就知道问东问西,也不知道献献殷勤。”

也不是所有人都买白姓青年的帐,内圈有一位臂膀粗成一根树干的魁梧青年就不满道:“白英唐,你就是运气好罢了。要不是那天我当值,跟王都统去的人里面肯定有我,到时候还能轮到你在这儿人五人六的?”

“哈哈……司子珍,你这话我可是听出了酸味啊。”白英唐翘起二郎腿笑道:“别说废话,谁管你那天干什么去了,反正为武尊守门的人是我,不是你!这个世界没有后悔药吃。”

“就是就是,老司你别打岔,让老白说完。”

“这话在理。老司,吃不着葡萄就别喊葡萄酸,你要是不想听就走,别碍着大家。”

司子珍被众人的抢白气得脸色涨红,恨不得立刻扭头就走。可他想了想后还是放弃了这个想法,脚下像生了桩子般一动不动。

白英唐见状心领神会地呵呵一笑,也不再卖关子,慢悠悠道:“要说这武尊啊,真是盖世豪杰、人中龙凤,那模样气质放到人堆里一眼就能抓住。按理说他应该是快奔四的人吧,可长的跟个二十岁的大小伙子似的,要不是虎爷亲口确认的身份,我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哇……真的吗?太神奇了。”

“有什么好神奇的,他可是武尊啊,根本就不是凡人。”

“说的对,武尊封神的时候我们还是个只会玩泥巴的小屁孩,他和我们凡人不一样才正常,一样了我反而不信。”

众人纷纷低呼,你一言我一语地表达着惊叹,只有司子珍双手抱胸,一脸怀疑地唱着反调:“哗众取宠,要说武尊年轻个十岁八岁我能理解,直接变成二十岁,你在忽悠谁呢?”

白英唐没有在意他的态度,呵呵笑道:“老司,那天去的又不止我一个人,是不是瞎说自有公断。武尊年轻英武是真事,唯一与年纪不符的是他有一头白发,十分扎眼。”

他说罢轻轻喝下一口茶,语气顿了顿道:“我知道你心里不服气,可这就是命,你没去成是命中没有这份天大的福气。不过你也别气馁,咱们是黑甲军,是武尊亲手创立的武装,说不定哪天他会前来视察,到时候你就能一睹真容了。”

其他战友闻言也纷纷安慰道:“老白说的对,武尊好不容易来一趟,怎么也得照顾照顾咱们黑甲军翘首以盼的军心吧。哇塞……光是想想就激动,希望这一天快点到来。”

司子珍见白英唐这么大度地安慰他,也不好意思再针锋相对,语气缓和道:“行,我就信你一回。不过你说的白发已经是历史了,我在政务厅里有些关系,听说武尊已经换了发色,看起来和正常人没有区别。”

“咦?老司,你是深藏不露啊。来,快坐快坐,还有什么新消息速速道来。”白英唐急忙起身,将司子珍迎到他原来的位置。小章见状也急忙斟了一杯新茶,满脸堆笑地递给司子珍。

“哈哈,也没太多消息,都是跟政务厅有关的。”司子珍好面子,一见白英唐这么客气,心情立刻美丽起来:“我家的亲戚在政务厅隶属后勤部,武尊的生活起居他负责一小部分,所以知道一些不痛不痒的内幕。你们不知道,这两天武尊家的门槛都被踏破了,可是有幸被召见的只有寥寥几个,要不是我家亲戚趁着服务的时候进去过一次,也不会知道换发色这种私密的事情。”

“其实他也是惊鸿一瞥,从进去到出门,整个过程都没怎么敢抬头。就这样昨天到我家串门时还拽得跟二五八万似的,偏偏我们家的长辈们就吃这一套,单是关于武尊的话题就聊了两个多钟头。”

白英唐深有同感,点头应和道:“我家还不是一样?上一辈跟我们这一辈对武尊的感情不同,那是真正受武尊影响最深的一代,我家的情况还好些。我听说出身景点大楼的那些长辈简直快要癫狂了,最近互相串门的频率高了无数倍,见面三句话里要是没有武尊这两个字,都不配称作大楼人。”

众人纷纷点头,七嘴八舌地说起自己家里对武尊驾临的反应,全是相同的情况。

喝了一口茶润过喉咙的司子珍笑道:“老白,你听说了吗?你当初守门的那家小旅馆被人堵了。”

“听说了,那里的老板一开始还敢出面解释,后来干脆大门一闭,贴张告示躲在里面不出来。要不是武尊人在政务厅的消息传得够快,我估计北城三分区都得被人群给挤满了。”

“哈哈,那位老板有点倒霉,我估计一个星期都没法营业了,海城的人太多,消息传递得再快也需要时间来消化。”

可白英唐却不这么认为,把头摇成拨浪鼓,笑着反驳道:“此言差矣,老司,咱们打个赌如何?你猜那位躲在门后的老板现在是苦着脸,还是笑开了花?”

“咦?我怎么有种被你下套的感觉?不赌不赌,你肯定知道了什么新消息,想要坑我是吧?”司子珍没有上当,翘起二郎腿等待对方的下文。

“哈哈,算你是个明白人。”白英唐笑道:“消息是有一些,不过等会儿再提,先说被堵门的事情。别看旅店的老板暂时没法营业,可是等这阵风头过后,他就要赚大发了。武尊莅临是多么荣耀的事情啊,到时候他住过的房间,待过的茶室我估计都需要排队才能入住,谁不想沾沾武尊的仙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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