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批武师是你父亲培养的吧？”
“如果没有后手，你姐姐难逃联姻的悲剧！”
秦凌道破了汤先平的打算。
“你对世家抱有敌意？”
“是因为你爷爷吗？”
汤先平如此说道。
“你爷爷的死，与上官家有关系吧？”
“是谁？”
徐漠漠更是直接提起秦凌的痛楚。
包厢的气氛变得宁静而诡异。
徐漠漠神情自若，汤先平面无表情，秦凌横眉怒目。
良久。
徐漠漠笑道：“刚才秦助听见我名字的时候有些恍惚，是不是有些耳熟呢？”
秦凌稍一愣怔，便不自觉地点了下头。
“如果没有猜错的话，应该是来自于益州的消息吧？”徐漠漠的脸上依旧挂着笑，慢慢悠悠地说道。
秦凌眼睛微眯，一道精光冷冷地注视着徐漠漠。
“秦助不妨查一查。我叫徐漠漠，双人徐，叠字名漠漠，沙漠的漠。”
秦凌收回目光，掏出了自己的手机。
徐漠漠瞥了瞥，那手机没有LOGO，外观也很是奇特，想必是定制的吧。
秦凌按亮屏幕，又是指纹、又是输入密码，还用手机对着自己的眼睛进行了虹膜识别。终于进入了一个系统，查找一番，很快对着一个保密等级为“绝密”的文件查看了起来。
好半晌，秦凌收起手机，看向徐漠漠的眼神矛盾极了。
疑惑、不解、惊讶、佩服、感激......
“你是那个徐漠漠？”
“如果没有错的话，我应该就是你说的那个徐漠漠。”徐漠漠淡淡地说道。
“为什么？”秦凌不解。
“因为，汤雯不想联姻。”
“就为这个？”秦凌皱了皱眉。
“这还不够吗？”徐漠漠微笑着反问，“为了自己的家人，再难的事不也是应该做的吗？”
是啊！为了家人，再难的事又算得了什么？自己不也为了爷爷从了军吗？不也为了复仇而退役吗？
“阿平为了他姐姐可以掀起一场世家大战。你呢？你能为你爷爷做到什么地步呢？”
徐漠漠的声音再次传来，恍如黄钟大吕敲在秦凌的脑海。
十三年来，我夜不能寐，我时刻都想着复仇。
十三年了，上官家依旧逍遥，我却活得像条狗。
我以全校第一的成绩放弃了高考，我以军中兵王的身份退了役，如今，我在古武局与世家的夹缝中苦苦挣扎。我连仇恨都深埋了起来，不敢有丝毫表露。
可是，眼前这两个年轻人呢？他们为什么如此高调，如此肆无忌惮呢？
就凭那十几个武师吗？要知道汤家有十个武宗，李家也有十个武宗。而他们这次招惹到的罗家和上官家每一家都有着不少于十五个的武宗啊。武宗和武师看上去只是一个境界的差距，可这却是
天与地的差距啊！十个、二十个甚至更多武师也不是一个武宗的对手啊！
他们怎么敢？
他还说什么要掀起世家的大战？
凭什么呀？
凭匹夫一怒血溅五步！
就凭那一腔热血吗？我老秦也有啊！
可是，这腔热血，就算洒向天空，变成雨也打湿不了武宗的一片衣襟啊！
秦凌疑惑地双眸再次看向徐漠漠，这个年轻人悠闲地抽着烟，烟雾氤氲中，眼神坚定，嘴角含笑。他又看向汤先平，这个丰神俊朗的美男子，四平八稳地端坐在椅子上，同样眼神坚定。
他们真的有把握吗？他们还有什么？
哦！对了！他们还有汤继修。
想到汤继修这个武道天才，秦凌缓缓静了下来，他看向汤先平，“令尊——现在可好？”
还在试探！对于秦凌的谨慎，徐漠漠皱了皱眉，有理解也有些不耐烦。
徐漠漠右手夹着烟，左手搭在桌子上，食指与中指弯曲“咚咚咚”有节奏地敲击着桌面。
“秦助，益州这件事，你怎么看啊？”徐漠漠问道。
多年的从戎带队经历，四年的古武局工作经验，自然让秦凌具备不凡的见解。他略一思量，嗤笑道：“想借刀杀人？想借助罗家和上官家的势力来打压李家？可惜被人认出了身份。实在是一步臭棋。”
“呵呵。”徐漠漠笑了笑，说道：“这只是我们率性而为。前期根本就没有做什么详细的计划。”
“那就是行事鲁莽。难成大器。”秦凌毫不犹豫地批评道。
“罗家和上官家仅仅知道‘徐漠漠’这一个名字而已。他们根本就查不到我或者阿平的头上来。”徐漠漠却是信心满满。
“哦？”秦凌有些疑惑。刚才的“绝密”文件，他可是看得很清楚，上面明确写着——一个叫着徐漠漠的人，假冒李业海之名，挑衅并杀害了罗氏世家与上官世家二十八人，其中包括了四名武师，还有罗家与上官家在商业上的接班人——罗益和上官玉龙。
徐漠漠摁掉烟头，“哧溜”一口喝掉杯中的酒。
从容不迫地说道：“如果我不说我是那个‘徐漠漠’，秦助你会知道吗？倘若你自己去调查却发现‘徐漠漠’只是百越省武源县的一个农民，你会相信吗？”
武源县？农民？
秦凌没想到徐漠漠居然是这样的身份。
倘若罗家和上官家的调查只能局限于此的话，一定会认为“徐漠漠”这个名字只是“李业海”的一个壳吧！
“那么，你认为罗家和上官家会怎么做呢？”徐漠漠问道。
秦凌沉吟一下，说道：“要李家交出李业海来理论理论。”
徐漠漠点了点头，笑着追问道：“如果找不到李业海呢？”
“怎么会找不到李业海？”秦凌有些懵。
“如果李业海再次出现的时候，是被人证实，他被罗家和上官家杀了呢？”
徐漠漠继续说道。
这话不仅让秦凌有些震惊，就连汤先平也有点措手不及。
难道说李业海已经被他们控制，甚至杀害了？如果他们真能把李业海的死，推到罗家或上官家的头上。那么，李家和罗家、上官家一定会爆发冲突。倘若，再有人推波助澜，这几家还真有可能爆发更大的冲突。
秦凌突然澎湃起来。这样的话......爷爷的仇是不是就可以报了呢？
但他很快压下这种冲动，冷声道：“李家怎么敢与罗家和上官家开战呢？”
“他们不敢。”徐漠漠答道。
徐漠漠直白的回答，让秦凌楞了一下。
徐漠漠接着说道：“但，他们却不得不应战。”
不敢打，却不得不打。
这话很好理解。
比如人家要杀你，你肯定会反抗。
比如有人给你戴帽子了，你肯定会收拾他。
比如人家打了你一巴掌，你一定会扇回去。
但是，李家好歹是全国有数的世家呀！身家万亿，人口几百，这一开战可是全家覆没的结局啊。
“为什么呢？”秦凌问道。
徐漠漠意味深长地笑了笑，却没有作答。
你丫的！
都不入局，就想知道全盘计划。
哪有那么容易！
秦凌的脸色如便秘般难看。说到关键时刻你他丫的就不说了，这不让人难受吗？
既然你们都猜到了，我对世家有敌意，对上官家有仇恨。为什么不能痛痛快快地说个明白呢。
你再透露点呀！
你再诱惑下我呀！
你再多争取一下啊！
我定力很差的！
事若可为，我不介意与你们联手啊！
秦凌有些不甘心地看向汤先平，汤先平板着脸，对他询问的目光视而不见。
“秦助，有个问题想请教一下。”徐漠漠转移了话题。
秦凌挤出一个笑容，“你说。”
“秦助怎么评价现在的世家？”徐漠漠语气平淡，像是在问今晚这菜如何？酒好不好喝一样。
秦凌看向汤先平，汤先平只顾着把玩着自己的酒杯。
“这个......这个问题不好回答呀。”这徐漠漠与汤先平二人太跳脱，做事太大胆，秦凌把不住他们的心思。
“秦助，别把阿平当成世家的人。我们年岁差不了多少，就当成几个兄弟喝了点酒，吹吹牛，指点江山吧。”徐漠漠态度和蔼可亲，语气和风细雨。如大灰狼在诱骗这小白兔。
秦凌的视线缓缓从徐漠漠与汤先平的脸上扫过，脑中快速地回忆了一下这二人所做的事，所说的话。他们杀了罗家和上官家的重要成员，并嫁祸给了李家。他们说不要汤雯去联姻，他们说要掀起一场世家大战。
秦凌瞬间明白了，这个问题也算是这二人最后试探，也是给他的最后一次机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