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里,古风男子随意地坐在木椅上,双眸熠熠生辉。

“你拿了我的东西。”

出人意表的一句话,差点让徐漠漠跳脚大骂。

徐漠漠接连在心里默念了两遍“别冲动,你打不过他。别冲动,你打不过他。”才让自己勉强平静了下来。

他努力做出道貌凛然的样子,注视着男子的双眼,字斟酌句道:“如果没有记错的话,我应该是第一次见到你。我甚至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你可以叫我老板。”男子缓缓说道,平常的一句话,却让人有一种信服的冲动。

徐漠漠从来都不是轻易服软的人。

天蝎嘛,生来倔强!

“我刚才听那美女叫你军哥。”

男子也就是军哥,微微一笑,“不是谁都有资格叫我哥的。”

要不要这么臭屁啊!即使你是个武宗,你就不能低调一点吗。

“你这样穿很不好看。”徐漠漠硬生生地又转了一个弯。

尬聊嘛!漠哥最擅长了!

不等他开口,徐漠漠继续说道:“你要是穿一件汉服,那妥妥的一个贵族。你要是头发放下来,穿上一件个性T恤,再搭配一条摇滚吊坠,那绝对是一个迷死万千少女的艺术家。”

军哥微微一笑,没有理会徐漠漠的“胡搅蛮缠”,平静地问道:“我的东西在哪儿?”

徐漠漠憋着嘴,“都说第一次见你了,怎么可能拿了你的东西嘛!”

“东西是我放在你家里的。”军哥略作停顿,补充道:“准确的说是放在了你的房间。”

“什么?”徐漠漠很是惊讶,语气也变得急切起来,“什么时候?什么东西?”

军哥慢悠悠地说道:“去年十月二十八号,凌晨两点多。”

徐漠漠抬起手腕看了看表,3月30日。整整五个月前,精确到了具体的日期,时段。

正常人是不会记得的。

但偏偏徐漠漠对这个日子却记忆犹新。

去年十月二十八号,那天上午,他和父母去了潘金凤家提亲。也在那天上午,他第一次见到了卢士东,那天晚上,他在露台烧毁了他与柳盈盈的情书,一本从未见过的册子化成一条“金虫”钻进了他的脑袋,他因此而昏迷了整整一百天。而之后,他突然具备了“夜视”的神通,在特别专注的情况下,还拥有“超级感官”的能力,这些他都怀疑与那条“金虫”有关。

徐漠漠倏然变色,莫非......那本册子就是这个军哥要找的东西?

军哥将徐漠漠的表情看在眼里,他突地站了起来,“你果然知道。快说!东西在哪儿?”

从第一眼见到军哥,他一直就是一副云淡风轻的表情,平静中透露出一股凛不可犯的王霸之气,他说话慢慢悠悠却让人不可抗拒。

徐漠漠知道这叫气场!

汤六等人历经了战场的杀戮,手染鲜血,当他们展现

气场时,往往一瞪眼就会给人一种害怕的心悸之感。而军哥就坐在那里,举手投足之间给人一种浑然天成的高贵之感,任何一个普通人看到他,都会不自觉地放轻脚步,屏息凝神。

这大概便是武宗境界高手的气场吧!

可是,现在他脸上不再气定神闲,而是惊慌失措。他说话也不再从容不迫,而有些......心急如焚。

显然,那本册子对他十分重要。徐漠漠暗忖:“我要是告诉他,我把它烧了,他会不会杀了我?要是说它变成了一条“金虫”钻进了我的脑袋,他会不会剖开我的头啊?”

“快说呀!在哪儿?”军哥急切地追问道。

“被......被烧了。”在军哥的注视下,徐漠漠有一种被他看穿的感觉,竟生不出一丝撒谎的念头。

军哥的双眸变得黯然,他颓坐在沙发上。喃喃自语:“烧了。居然被烧了。我费了那么多的努力,居然被烧掉了。没有功法,我的路就到头了。完了,全完了......”

军哥突然睁大双眼,疾声道:“不对,《阴符真经》可是真仙传承,怎么可能被烧掉。不可能!”

嗖!

徐漠漠感觉脖子一紧,身体被悬于空中。原本坐在他两米开外的军哥竟出现在他身前,一只手卡着他的脖子,将他提了起来。

“说!”军哥声色俱厉,“你把《阴符真经》藏哪儿了?”

军哥双目赤红,手上愈发用力。

徐漠漠从军哥的眼里看不到一丝怜悯。他的喉咙传来强烈的压迫感,似乎要被挤破了。他呼吸不畅,他长大嘴,想努力的吸一口氧气,却无能为力。

徐漠漠想掰开军哥的双手,可军哥的手像一块钢板,即使他拼尽全力也不能撼动分毫。

徐漠漠双脚凌空向军哥连环提出,军哥看也不看,随意的扭一扭腰,就全部避过。

徐漠漠瞪大着双眼,他感觉两只眼睛有些火热,似乎要脱离眼眶,掉落出来。

徐漠漠喉咙里艰难地发出“呼哧呼哧”的声音。

徐漠漠感觉自己肺里的空气越来越少,窒息感越来越强。

他甚至感觉自己的大脑越来越空白。

这就是濒死的感觉吗?

我要死了吗?

嘭!

军哥手一挥,徐漠漠被他丢在了一米之外的地上。

徐漠漠来不及感受屁股被摔的疼痛。他大口地喘着气。

“呼哧!呼哧!呼哧!”

“咳!咳!咳!”

“说或者死!”军哥冷冷地说道。

刚刚的濒死经历,让徐漠漠心有余悸。现在,军哥那犹如实质的杀气更让他栗栗危惧。

“军......军哥......咳咳......我......我没骗你.....你......你听......我说。”徐漠漠还没有喘过气来。

徐漠漠大口地喘了几口

气,见军哥只是冷冷地盯着他,没有言语。他大胆站起身,拿起桌边的一杯水,一气灌了下去。跌坐到椅子上。

“军哥,你应该打听过了。”徐漠漠咽了口口水,“我洗澡的时候摔了一跤,差点变成植物人。我从十月二十九号一直住院,直到二月八号才出的院。”

徐漠漠乘着大口喘息的时机,看向军哥,军哥依旧俯瞰着他,眼中的杀气少了一些。

“军哥,你说的东西是不是一本薄薄的小册子?”徐漠漠小心探问。

军哥看着徐漠漠的双眼,半晌,军哥坐回自己的位置,沉声说道:“没错。你继续说。”

“那本册子我在二十八号的晚上看见过。我大概看了看,那上面的字,我一个都不认识,就把它放回去了。第二天上午我就住院了,等出院的时候,整个村都被烧了。”徐漠漠露出一副沉思回忆之色。

“有没有可能被你家人或者朋友拿走了?”军哥问道。

“不可能。”徐漠漠说的斩钉切铁,“我父母不会轻易进我的房间,况且我住院期间,他们都在医院照顾我,即使回家也就做个饭。所以不可能是我父母拿了。至于朋友,在我们村里,我同龄人几乎都在外地工作,根本就没有我的朋友。”

其实这些事,军哥早已调查得知。他只是不相信那据说是“真仙传承”的东西会被普通的火给烧掉,他找上徐漠漠也只是想碰碰运气。

徐漠漠嚅动着嘴,喉咙里“呜呜”了半天。

“说!”军哥瞪了他一眼。

“军哥,我听我们村里人说,其实我们村不是失火,而是被人放火。”

“怎么说?”军哥冷声问道。

“在失火前,半个多月里,每天晚上都有一个黑衣人在我们村里飞来飞去。”徐漠漠把“飞来飞去”四个字咬得很重,他见军哥没有反应,又补充道:“在我们村的屋顶上飞来飞去,那个黑衣人进到了每一户家里,像是在寻找什么东西。”

军哥的脸色终于变了,眼里有些了然,有些愤怒。

“他找到了吗?”军哥问道。

“不知道。但听说失火那晚,那个黑衣人就是在我家楼顶放火的,他用手一指就发出一道火光,把村里二十多栋房子全部点燃了。”徐漠漠咬牙说道。

“哼!”徐漠漠哼了一声,“最开始我太爷爷见那人飞来飞去还以为是神仙。谁知道,他却是个魔鬼。要不是,那晚被我太爷爷发现他放火,我们村里肯定会死很多人。”

“你太爷爷是谁?”

“就我们村里的一个孤寡老人,住在祠堂里。这些都是我出院后,他告诉我的。”徐漠漠表现得很配合。

军哥沉思一会儿,颓然低语:“难怪那水泥都能烧成灰烬,原来是被真气之火烧的。贪狼,是你吗?”

蓦地,军哥抬起头,目光如炬,深邃犀利。

“你想死还是想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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