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廷弼在接到圣旨的第一时间里,就从江夏一路舟马并用,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京师的,只带了几名护卫。

入京后也是随意的找了一家客栈住下。

所以朱由楫要见熊廷弼,他的住处很好找,朱由楫只需要命锦衣卫稍微打探一下,很容易就知道了。

“熊廷弼就住在这里?”朱由楫看着眼前这幢坐落的位置不算繁华,看起来也不甚高档的客栈,有些不大相信的问道。

“殿下,熊廷弼确实住这儿。”田尔耕回答到。

朱由楫点点头,径直迈步往客栈中去。

许显纯与田尔耕忙领着一众护卫紧随其后,因为都是穿的便衣,倒也没有引起客栈中掌柜与客人的过多关注,许多人只是大致瞧了一眼,然后该干嘛还干嘛。

见朱由楫身后跟着一众护卫,只当他是某位大户人家出行的子弟。

“诸位客观,您们要点儿什么?”一位年轻的伙计笑呵呵的迎上问道:“是打尖儿呢,还是住店啊?”

随后又对朱由楫拍马屁道,“一看这位小公子就是大富大贵之人,小店的后厨最擅长做鲁菜和淮扬菜......”

见这店伙计啰里啰嗦的,田尔耕有些不耐烦的挥手道,“行了,给我家公子找个清静的房间,把你们店里好饭菜送上来就成,不要打扰我家公子清静。”

“得嘞!”店伙计忙应到。

朱由楫走进还算雅静的包间,包间的门口留下两名侍卫守着,其余的都在楼下大堂中随意找了两张桌子坐下,点了些酒菜。

雅间内只有朱由楫和陈清越,以及田尔耕和许显纯四人。不一会儿,客栈的伙计便端着菜送了上来摆了满满的一桌。

陈清越坐在他身边,往他饭碗中夹着菜肴。

朱由楫只是随便尝了几口,他可没有忘记出宫的目的,遂对站在一边的田尔耕、许显纯二人吩咐到,“去将熊廷弼请过来吧,记得客气些。”

熊廷弼此时正在客房内思考着自己到辽东后,要怎样以最短的时间稳定辽东的局势,同时又要如何对付努尔哈赤。

忽然传来的扣门声打断了他的思考,打开房门就见一男子站在门外,冲他抱拳道,“可是熊廷弼,熊大人?”

稍显警觉的打量了来人两眼,抱拳道:“正是熊某,不知这位兄台有何贵干?”

许显纯听罢,“熊大人,我家公子有请!”

“你家公子是何人?”熊廷弼有些不解的问到。

“熊大人去了就知道了。”许显纯说罢侧身作了个虚请引路的动作。

见许显纯不说,熊廷弼便也不再问,他很好奇是谁要见他,于是便跟着到了朱由楫所在的包间外。

守在门外的两名侍卫开门让令人入内,雅间内的情形一眼便收入熊廷弼的眼底。熊廷弼快速的扫了一眼,瞬间便判断出雅间内的一男一女一小男孩的身份高低。

想来自己眼前的那位小男孩,便是身旁这人口中的那位“公子”了吧,只是不知道这位小公子是朝中哪位大人家的孩子,熊廷弼在心中如是想着。

“殿下,熊廷弼已经带到。”

听得许显纯的话后,熊廷弼心中登是一惊,眼前的小孩子的身份,可比朝中那些个大人家的公子要尊贵多了,能被人喊殿下的,眼前这小男孩定是皇子皇孙,再不济那也是藩王。

朱由楫在二人进来的第一时间,便已经注意到了许显纯身边的熊廷弼,只见熊廷弼身得浓眉大眼,身材魁梧,肤色显得有些黝黑,颔下留着长须,身着长衫。

朱由楫忙起身相迎,“早听闻熊大人知名,今日终于得见,熊大人快请入座。”

已经从许显纯对朱由楫的称呼中知道朱由楫皇乃皇室中人,熊廷弼不敢托大,忙道不敢,同时打探朱由楫的具体身份。

田尔耕出声提醒到:“熊大人,此乃当今三皇孙殿下。”

熊廷弼虽长时间在江夏老家,但是如今的民间对三皇孙朱由楫多有传闻,什么三皇孙乃天上星宿下凡,九岁便能十步成词,很受当今万历天子喜爱,很可能会被册封为皇太孙什么的,他亦曾有所耳闻。不曾想今日竟然见到三皇孙本人了,忙行礼到:“臣,拜见三皇孙殿下!”

“熊大人,还请免礼入座。”朱由楫再次说道。熊廷弼这才在朱由楫对面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熊廷弼虽是文官出身,却是武将,身上自然带着武人的性格。又曾在辽东待过很长时间,朱由楫料想他肯定好酒,于是又对许显纯和田尔耕吩咐到,“这里不需要你们候着了,都下去吧,另外让这客栈的伙计给熊大人送一壶上好的烧酒来。”

二人领命退出雅间,不多时,烧酒送上,两人也亲自守在门外,雅间内就剩下朱由楫、熊廷弼和陈清越三人。

陈清越给

熊廷弼斟上酒水后,便回到朱由楫身边默默的给他夹着菜。

朱由楫吃菜,熊廷弼喝酒,感觉着差不多了,熊廷弼有些受不了里面的氛围了,率先开口问道:“多谢皇孙的招待,不知殿下找臣有何吩咐?”

朱由楫放下手中的筷子,解释道:“早听闻熊大人曾在辽东屯田练兵,纲纪大振,卓有成效。朝廷在辽东丧师失地,朝廷要派熊大人经略辽东,不知熊大人对辽东的局势有何看法,还有虏酋野猪皮此人怎么看?”

熊廷弼有些惊讶的瞧了一眼朱由楫,没想到朱由楫找他就是询问辽东之事,当下对自己心中的想法也不藏着掖着,将他自己对于辽东局势的分析一一的与朱由楫说了。

朱由楫听得连连点头。

“至于虏酋,野猪皮早年曾跟随宁远伯李成梁,鞍前马后,还被宁远伯收做义子,从李成梁那儿学了不少本事;萨尔浒之战,朝廷折损的半数以上的精锐,建奴已然成了气候,此人将是我大明的一大劲敌!”熊廷弼放下手中的酒杯说到。

“熊大人,我与皇爷爷也是这般以为,所以皇爷爷已经准了所奏请的全部条件,”朱由楫听了熊廷弼对辽东局势分析和他对努尔哈赤的看法后,眼中闪过一丝异彩,缓缓说道,“还望熊大人,到辽东后可以逆转辽东局势。”

“臣一定竭心尽力,不负皇恩浩荡。”熊廷弼说道。

朱由楫轻轻颔首,随后又说到,“熊大人所奏请的,在广宁厚集步骑以牵制建奴主力;在天津与登、莱各设巡抚,置舟师,乘机入辽南;在山海关设经略,节制三方之策,甚好!”

“只是我任觉的尚有不足之处。”

此时的一壶烧酒都已经下肚,听得朱由楫所说,心中顿时便有些不快了,语气有些生硬的道,“还请殿下指教!”

朱由楫也不着恼,“熊大人指教不敢当,只是个人的一点不太成熟的建议。

建奴乃渔猎民族,擅于骑射,常年征战之下个个勇悍,骑兵本就非汉家所长,以步制骑又殊为不易,火器可为克敌制胜之利器,熊大人可以多备火炮;在熊大人三方之策同时,可与西边草原上的蒙古林丹汗交好,利用蒙古人牵制努尔哈赤......”

翌日,熊廷弼带着百余名亲兵护卫,直奔辽东。

朱由楫与熊廷弼在雅间内谈了许久,除了陈清越因为全程在旁边伺候他以外,二人具体谈了些什么没人知道。反正自此之后熊廷弼在赴辽东之后,时常会将辽东的情势写信命人送告与他知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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