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方正化骑着马往城内寻锦衣卫去后,朱由楫蹲在了其中一个还活着的建奴身边,用匕首在对方的脸上抽打了两下,“会说汉话吗?”

这名建奴只是恶狠狠的瞪着朱由楫,没有回答他,似乎是想用眼神将他给杀掉的意思。

朱由楫见状,难得与这名建奴浪费唇舌,直接站起身来,一脚踏在这名建奴的手腕上,狠狠的碾着,建奴吃痛,嘴里立刻发出惨呼。

“师尊,前方好像有人的惨叫声?”距离朱由楫遭遇建奴刺杀之处不远的地方,正有十余人正在赶路,十余人中有男有女,观其打扮皆是江湖人士,出声的是一名带着面纱的女子,女子因为带着面纱的缘故看不清面容,单从其说话时如珠圆般动听的声音,和一行人中那些年轻男子有意无意看向她的眼神,便不难猜出,这绝对是一名姿颜倾世的绝美女子。

女子口中的师尊是一名老尼,老尼并未说话,她身边的一名男弟子出声道,“师妹,听错了吧,这里已经离着京师非常近了,怎么会有人的惨呼?”

这名男弟子的话音刚落,众人耳中便又听得三声惨呼接连响起。

“还真有人的惨叫声.....”刚刚说话的那名师兄有些愕然。

“前面该不会有人遇到强人劫道,正在拼杀吧?”

“啊,那这些强人未免也太大胆了些吧?”

“这里离着京城这麽近,什么强人敢在此处撒野,不怕朝廷震怒吗?”顿时老尼身边的一众弟子中响起了一阵低低的议论声。

有比较冲动的,立刻就开口道:“师叔,我辈行走江湖,便是为了行侠仗义,扶弱锄强,咱们赶紧赶上去看看吧。”

“是啊,师叔,若是前方真有强人行凶,我们也好救人。”这一位说话的男子是属于想要在那名面纱女子面前留下好印象的。

“师尊,咱们还是赶紧过去看看吧.......”那名带着面纱的女子也跟着说到。

老尼点点头,“过去看看也好,只是切记莫要冲动,先弄清了缘由再说,不要贸然与人动手。”说罢领着身边的一众弟子加快脚力,往前方传来惨叫的地方赶去。

当他们一行人赶到地方的时候,却发现并没有见到什么强人行凶,地上躺着几具尸体,和几名躺在地上呻吟的伤着,还有一名少年正在一辆马车上坐着,一脸思索的神色。

如此一幕,让他们顿时觉得有些意外和诡异。

“喂,马车上那少年,这里发生了什么?”其中一人皱了皱眉,对坐在马车上的朱由楫喊道。

朱由楫只是抬头瞧了这些人一眼,没有理他们,他正在思考着眼前这些建奴是如何潜伏在大明京师的,以及这些建奴为何要刺杀自己,还有那几名活着的建奴自己要怎样拷问他们。

“马车上那少年不会是吓傻了吧?”

“我看应该是.

....”

“你们有没有发现,这些人似乎不是咱们中原百姓,倒像是异族鞑子?”

“你们看,这些尸体的头发......”

老尼微微皱着眉头,扫了眼地上的尸体和伤员,从一开始到这里她便已经发现了这些人发型与中原百姓有异,同时更是发现了他身边这些弟子们不曾在意的一些细节,以及朱由楫的穿着打扮。

老尼虽是江湖中人,与朝廷并无多少交集,却也能认出朱由楫身上的衣服乃是蟒服,眼前这名少年的身份只怕不简单。

恰在此时,从京师方向传来一阵凌乱的马蹄声,远远的带起一片烟尘往此处奔来。还不待众人有所反应,只见一队锦衣卫便已经出现在众人眼前,后面还跟着一队百十人的官军,接着便被包围在了其中。

众人顿时大惊,一众男弟子赶紧将老尼和那名女子护在了中间,警惕的望着包围他们的这群锦衣卫和官军。

好在这些锦衣卫和官军只是将他们包围着,暂时并没有要进攻他们的样子,完全没有搭理他们的意思。

不过看这样子,只要他们胆敢有一点点的异动,围着他们的这些朝廷鹰犬绝对会第一时间对他们下杀手。

这一队锦衣卫和官军自然便是方正化按照朱由楫的吩咐,去城内寻来的人手。

方正化领着骆养性、许显纯和田尔耕三人翻身下马,径直走到朱由楫面前,单膝跪地,动作干净利落:“参见殿下,奴婢(卑职)护驾来迟,请殿下治罪!”

“都起来吧,”朱由楫从思索中回过神来,对单膝跪在地上的四人吩咐到,“本王遇刺之事可有派人入宫禀报皇爷爷?”

骆养性回到,“殿下,接到方公公消息后,我等出城之际,家父已经和定国公一同入宫觐见陛下去了。”

朱由楫颔首表示知道了,然后又问道:“召狱可还有空着的囚室?”

许显纯赶紧说到,“回殿下,召狱空着的囚室多的是。”

“锦衣卫将这些活着的建奴全都带回召狱,再请两个郎中给他们瞧瞧伤,可别让他们死了,本王要亲自拷问他们!”朱由楫立刻吩咐到。

“那这些死了的建奴呢?”许显纯又问道。

“死了的建奴也带回去。”

在朱由楫的吩咐下,立刻便有锦衣卫的缇骑上前,将还活着的建奴架起来,收拾建奴的尸首。

在朱由楫他们准备动身回城的时候,田尔耕有些阴阴的瞧了一眼他们对面被围着的一众江湖人士,“殿下,这些江湖人怎么办?”

田尔耕有些阴翳的眼神,让老尼身边的一众弟子顿觉自己仿佛被一只择人而噬的毒蛇给盯上了一般,纷纷握紧了自己手中的宝剑,那名带着面纱的女子因为面纱的缘故看不清神情,不过从她下意识的握住了自己的剑柄便可以看出她此刻很紧张的,唯有那老尼面色平静无

波,面对一群锦衣卫和官兵的包围仍旧是颇为淡然,并不显得慌乱。

朱由楫瞧了这些人一眼,并未见他们放在心上,淡淡的道:“不过是一群赶路的江湖中人,恰巧路过此处罢了,不必为难他们。”

当朱由楫的车驾进入广宁门的时候,早有太监在此处焦急的等着了,见到朱由楫的车驾,那太监赶紧上前拦住了车驾:“奴婢叩见兰陵王殿下,皇爷让咱家再次等候殿下,要您即刻入宫,听闻殿下您在城外遇到建奴刺杀,皇爷心急如焚呐。”

原本朱由楫是想直接和锦衣卫一同前往召狱的,不过见万历都已经派了太监出宫到广宁门来等着自己,要自己火速入宫了,听了太监的话,朱由楫当即只能吩咐许显纯、田尔耕和骆养性三人先行将建奴的活口扔进召狱去,等自己入宫见过万历之后再回来炮制拷问这些建奴。

显纯、田尔耕和骆养性三人自然是遵命行事,朱由楫在方正化的陪同下径直往紫禁城而去。

当朱由楫的四轮马车抵达皇城脚下,朱由楫正要吩咐将马车停在门外下马不行,那名被万历派去广宁门等候朱由楫,和他一同回宫的太监赶紧出声说到,“殿下,皇爷吩咐了,殿下不必下马车,许您直接乘马车入宫。”

朱由楫一听,自然乐得如此,万历都给了他光明正大在皇宫坐马车的权利自然不能浪费了,在后世的时候他还不时的可以从新闻上看到某某女驾驶汽车入故宫撒欢儿、遛弯的头条或是热搜,今日自己也体验一把在皇宫之中驾车是个什么感觉。

待朱由楫在这一队锦衣卫和官兵的护卫下走的远了之后,这些人才猛然的松了一口气,紧绷着的神经才算放松下来。从他们被包围再到朱由楫众人离开,不过只是短短几分钟的事情,却让他们中的不少人感觉像是过了几个时辰一般,更有人在此时感觉自己的后背湿湿的、凉凉的,显然是刚刚自己的背上出了不少的冷汗。

众人这时才又七嘴八舌的议论起来。

“乖乖,刚才那个少年原来是个王爷啊!”

“看这样子应该是刚刚那少年王爷遇到鞑子的刺杀了,就是不知道这些鞑子为什么要刺他了?”

“还好,还好,那小王爷没有为难咱们,不然把咱们当成刺客同党了,咱们可就......”

“师尊,刚才那些人就是朝廷的鹰犬,锦衣卫吗?”面纱女子将目光从朱由楫一众人离去的方向收回目光,有些好奇的问道。

“不错,这些人锦衣卫!”老尼不待任何情绪的回答着自己的弟子。

“不对啊,师叔,刚才我们来的时候分明除了那些鞑子的尸体和伤者外,就只有那小王爷一人在此,他一个小小少年面对这些人的刺杀是怎么活下来的?”有男弟子对老尼问道。

“这些鞑子根本就不是那小王爷杀的,而是他身边的那位太监,他身边的那名太监很危险!”老尼随口解释了一句,然后道:“好了,赶紧赶路吧,不然一会城门关闭了,咱们就只能在城外露宿一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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