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被朱由楫看重,推荐给万历作为钦差大臣出京,负责整顿全国五年商税,左光斗和杨涟二人离京已经有三年多时间。

在此期间,二人一南一北,在清查商税的过程中可谓是尽责尽力。

因为二人在做京官以前,都有很长一段时间在地方为官的经历,这段经历让二人积累了丰富的从政经验,和地方上的官员、士绅以及商贾们也没有少打交道,对于这些人的一些个惯用的套路和计俩不说门儿清,至少也是了解个七七八八的。

更何况二人那是出了名的清正廉明,一心为公,不论是在朝堂之上还是在百姓口中,官声、名声都是出了名好。

这样的人那脾气自然也是出了名的倔,在清查商税的过程中,面对地方上的阻力,二人见招拆招,得益于锦衣卫密布在大明全国各地的密探暗桩,二人在厂卫的配合下,三年多的时间,便围朝廷清查追缴了近两千余万两的税银,让明朝的国库岁入着实充实了不少。

当万历驾崩和废止商税清查的“遗诏”送到二人手中时候,商税清查的任务二人基本上都已经完成了,且已经在回京复命的路上了。

二人一路上马不停滴的赶回京师的时候,正巧是泰昌皇帝朱常洛刚即位不久,正巧碰上泰昌帝下旨增补阁员,第一次廷推结束,在京城的东林党人和浙、齐、楚党众人互相开嘴炮。

面对这种情况,二人先是向新即位的泰昌皇帝简单汇报了一下出京以来的工作,结束之后又去已经大行的万历皇帝和王皇后梓宫前吊唁了一番,最后和在京的东林党同僚们一碰面,稍微一打听,只是三言两语间便明白了如今的朝堂局势。

于是二人才刚入京不久,作为东林党的两员得力干将,二人也顾不得休息什么的,第二日便各自写了奏疏,跟着加入了朝堂上的关于阁臣人选的争斗当中。

朱由楫虽然没有去管朝堂上的事情,但是也是有所关注的,对于左光斗和杨涟二人刚一回京,便加入了朝堂上的争斗之中,朱由楫不禁在心中暗探一声,左光斗与杨涟二人虽有能力,也是出了名的清廉奉公,更有着一颗报效朝廷、致君尧舜的心,但是身上的东林党人烙印实在是太深了,有些时候下意识的便会站在东林党的角度去衡量一些问题。

这让朱由楫的心里面开始有了些许的犹疑,不知道自己接下来应不应该想办法将这左光斗和杨涟二人收到自己的麾下,那一件重要的事情还要不要交由他们二人去办。

实在是让人有些纠结和为难啊!

朝堂上的阁臣之争,朱由楫插不上手,准确的说来应该是暂时还不能插手,因为他还不想过早的得罪东林党,所以只是安静的在端着小板凳坐在一边看戏。

暂时花费一些笔墨介绍一些第一次廷推中双方的人选。

先说何宗彦,此人是江西人,字君美,号昆柱,出生书香门第。17岁时随父客居

湖广隋州明万历二十三年进士,任官詹事府。

朱由楫记得此人后来可是万历、泰昌、天启的三朝元老来着,在“国本之争”中,可以说是为当今的泰昌天子立下了不少功劳。

而且朱由楫脑海中的历史知识告诉他,此人虽然和东林党走的比较近,但是为官到很清廉,治事井井有条,遇事能以大局为重,更多次直言进谏,给万历提了不少建议,虽然这些建议都没有被万历采纳。

比如“国本之争”落幕之时,福王不得不离京前往封地洛阳就藩,也不知道万历是怎么想的,非要在全国拨四十万顷的田粮收入归朱常洵,要知道这可是相当于大明全国近四分之一还要多的税赋,自然遭到了群臣的上疏反对,何宗彦就曾多次上疏驳斥,奈何万历根本就没有鸟他们,依然我行我素。

貌似他还记得,若不是自己的重生轻微的改变了一些历史,按照原本的历史轨迹何宗彦还是第一个多次上疏万历,请求派人为太子讲学,让皇孙出阁拜师就读的,只是不知道是不是郑贵妃从中做了阻挠,万历同样没有鸟他,然后朱由校直到万历在快要驾崩的时候才留下遗诏册立他为皇太孙,然后朱由校成为了大明朝独一份的文盲皇帝。

这也是为什么本来朱由楫还打算给东林党在阁臣争斗中使点儿绊子,然后又放弃了的其中一个小小的缘由。

此时的何宗彦还知道自己被东林党当做了在阁臣之争中用来投石问路中的那颗石子,正在家里面因为万历皇帝的驾崩而感到伤心呢,虽然他在万历四十七年的时候已经自己辞官了,万历在位的时候也没有怎么听取和采纳的他的意见。

但是古时候文人的一些个思想,不是后世之人和朱由楫能够简单理解的。

史继偕,字世程,号联岳,福建泉州府人,生于明嘉靖三十九年。

万历十三年乙酉领乡荐,万历二十年壬辰登进士第,殿试一甲二名,妥妥的学霸一名,授翰林院编修。万历二十六年戊戌充会试同考官,后奉诏出使粤西,万历三十六年戊申,史继偕就请求乞休,上疏三次万历都没鸟他。翌年已酉,擢南京国子监祭酒;不久,被推为南吏部侍郎,摄尚书事,署户、礼、工三部。万历三十九年辛亥署都察院,后改礼部侍郎,协理东宫詹事府,又受推为吏部右侍郎兼翰林院侍读学士。

前后三次向万历提交辞职报告,万历都没鸟他。万历四十七年已未二月,史继偕授为会试正考官;同年三月,与大学士方从哲、户部张问达同为殿试读卷官,为取头名状元庄际昌受恶意攻击,心情很不爽,又向万历辞职,万历还是没鸟他,于是一气之下,直接拍拍屁股也不管老板批不批准,直接辞朝南行,很有个性的拍拍屁股旷工了,带着家眷回家乡散心去了。

朱由楫记得这位似乎也是出生于官宦之家,还是万历、泰昌、天启的三朝老臣来着。

至于最后一位被人推出来竞选阁臣的沈傕,朱由楫怎么听怎么觉得这个名字有些耳熟,似乎自己很早的时候在哪

儿听过来着,一时半会又想不起来,在曹化淳的提醒下,才想起来,这位不就是“南京教案”的制造者之一嘛(另一个是龙华民神甫),还在南京南京做过礼部侍郎的。,孤就说,这名字怎么听着有些耳熟呢。

沈傕,字铭镇,浙江乌程(今湖州)人氏,号仲雨。其人亦是出声于官宦之家,其父为嘉靖嘉靖三十八年进士,张居正死后后,被诏起为南京通政司右参议,然后一年之内三次升迁,先是进为光禄卿,后升为南京大理寺卿、南京刑部右侍郎,最后被召为工部左侍郎,摄部事御史之职的沈节甫。

万历十九年,中举人,次年中进士,选为庶吉士而入翰林院。

然后万历四十三年任南京礼部侍郎,本来就不喜欢天主教,任职期间多次给天主教找麻烦,结果龙华民还偏要自己作死的往人家枪口上撞,自己将把柄送到了他手上。沈傕一瞧,也不客气直接揪住不放,开始了对天主教的雷霆打击,然后就有了朱由楫知道的“南京教案”。

更加重要的一点是,这人曾经有在内书堂教授太监读书识字的经历,李进忠就是他的学生。换句话来说,他沈傕,还是未来在天启朝权倾朝野的“九千岁”魏公公的老师。

朝堂上的一众官员们,因为各自的利益将他们三人推成了入阁人选。然而作为此次阁臣的有力人选,这三人此时还尚不知情,朝堂上却已经为此开火互怼,吵得不可开交了。

尤其是东林党人,在突然多出了左光斗和杨涟这二位得力干将之后,在朝堂上怼人的战斗力更是有了明显的提升。

杨涟的嘴和怼人的文章,在东林党中那是公认的第一人。

他加入进去之后,直接就扔出了《劾史继偕疏》这样的文章,哥才不和你们多浪费口水呢,直接来扔炸弹,来啊,互相伤害啊!

这一手,一下子将东林党的对手们给搞懵圈了,卧槽,杨文孺你想干嘛?直接准备掀桌子吗?

说实话,杨涟这一手操作下来,就连东林党诸君也被搞得稍微有些懵逼,因为杨涟事先也没和他们这群同僚通过气儿啊。

然后朝堂上的双方很默契的选择了暂时休战,各自都得回去开个会,先研究研究杨文孺想要干嘛?还有商议下对策,老是这样吵下去什么时候是个头,这入增补内阁阁员的事儿到底还要不要完成了,这都已经到了泰昌朝了,总不能还让内阁当中向万历朝一样长期一人独相吧?

这样是要不得的!

朱由楫自万历四十八年七月二十一日,被万历在驾崩前派刘若愚从南苑急召入宫,到如今就一直待在慈庆宫内,没有出去过。

因为朱常洛忙着享受郑贵妃送给他的那八名绝世美人儿,没有闲工夫去看朝中诸位大人的奏疏,也没有闲心去管朱由楫在做什么,所以大臣们的因为阁臣之争而互怼的各种奏疏,包括杨涟的《劾史继偕疏》尽都第一时间被朱由楫拿到了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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