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思恭出宫后,回到锦衣卫衙门的第一时间,便召集了所有在京的指挥同知、指挥佥事、镇抚使与千户、百户,以及总旗。

“不知大人召集我等有何吩咐?”一名镇抚使率先出声问到。

骆思恭并未回答此人的问题,而是问道:“人都到齐了吗?”

“大人,除骆养性外,所有人都已经齐了。”这次说话的是任指挥同知的田尔耕。

扫了一眼在场的所有人后,骆思恭才颔首表示自己知道了,然后问到,“京师当中的流言大家伙应该都听过了吧?”

此时任锦衣卫指挥佥事的许显纯出声道,“大人可是要我等彻查在京师流传的谣言?”

在这儿顺嘴提一句,骆养性虽然有时也会在锦衣卫衙门出入,但此时在锦衣卫并无实际官职,在原本历史上,骆养性要到天启三年才荫以锦衣卫百户出仕,所以此时的骆养性并没有在这里,而是被朱由楫召过去了,有任务交给他。

“没错,圣上已经下旨,命锦衣卫彻查此事,三日之内,本指挥使和圣上要知道是哪个王八羔子嫌命长了,在京中散播这些谣言,竟然敢污蔑皇孙殿下。”

骆思恭脸上带着一丝狠辣的说到,“本指挥使要你们下去后,将所有人手全都撒出去,掘地三尺也要将背后的人给挖出来。”

“是!”众人领命。

骆思恭一声令下,在京的就锦衣卫缇骑四出,开始全力追查谣言的源头,一时间,整个京师上下因为四出的缇骑,让人们觉得似乎又回到了锦衣卫最威风、猖狂的时候。

这些朱由楫自然是难得去管的,从乾清宫出来,他的脸色同样有些阴沉,果然有人想要将萨尔浒战败的原因归咎到自己身上,趁此机会毁了自己的名声。

回慈庆宫的一路上,朱由楫便在脑子里开始琢磨着幕后黑手会是谁,是郑贵妃呢?还是黄嘉善亦或者是赵兴邦?

不过不管是谁,这用心都有够歹毒和险恶的。

“殿下,不必忧心,在京中散播谣言的无非一些想要浑水摸鱼的跳梁小丑而已,圣上已经下旨锦衣卫彻查此事,定会还殿下一个公道的。”徐光启在一边宽慰到。

“子先说的不错,”孙承宗也跟着劝慰到,“殿下大可不必生气,相信

锦衣卫会查出幕后黑手的。”

朱由楫让陈清越给孙承宗和徐光启二人奉上茶水后,才一脸平静的说到,“两位先生,弟子并未生气,只是有些担心辽东的局势。”

“朝廷近半的精锐都折损在了萨尔浒,此战过后,辽东守备必然空虚,若弟子是努尔哈赤定不会就此收手,而是趁此时机灭掉叶赫部,完成女真各部的真正统一,同时在辽东攻城略地,若是可以一举拿下广宁、辽阳和沈阳,便彻底有了与大明对峙的攻守空间。”

“如此说来,殿下的担忧不无道理,辽东若失,则京师便有危险啊。”孙承宗皱眉说到。

徐光启闻言,也皱眉到,“但愿朝廷可以应对得当啊!”

在三人说话间,有小太监进来禀告说骆养性已经在慈庆宫外候着了。

“骆养性到了?”朱由楫放下手中茶盏,“让他进来吧。”

“骆养性叩见三皇孙殿下。”

“不必多礼,”朱由楫让骆养性起身后,又对站在自己身后的陈清越道,“清越姐,给他也倒上一杯茶吧。”

陈清越却没有给他好脸色,她还记着上次骆养性想要教唆朱由楫逛青楼的呢。

骆养性受宠若惊的从陈清越手中接过茶水,“多谢殿下,多谢陈姑娘。”

“不知殿下召见有何事吩咐?”骆养性有些尴尬的饮了口茶水,然后才问道。

“京中的流言你也都听了吧?”朱由捧着茶杯问到。

见骆养性点头,朱由楫才继续说到,“我让你入宫,便是因为这流言,有一事需要你与二位先生一同帮我。”

“殿下,但请吩咐!”骆养性忙肃声道。

孙承宗与徐光启亦道,“不知殿下有何事需要老臣替殿下做的?”

“二位先生我想请你们从前朝所修的《金史》与前宋读书人的一些笔记中整理一下,”朱由楫一脸认真的对三人说到,“另外骆养性,你帮我在京师当中寻一些评书先生来,有事情需要他们去做。”

“殿下,评书先生倒是好找,只是不知殿下要评书先生做甚?”骆养性不解的问到。

徐光启与孙承宗两人同样有些不解的

看着他。

朱由楫看着茶杯中的氤氲微微一笑,“那建奴不是自称乃是金国女真人的后裔吗?那努尔哈赤自僭称汗,建国号‘金’,还想要我大明承认他的地位,想要与皇爷爷平起平坐?

努尔哈赤狼子野心,定然有妄图侵吞中原的野心,既如此,我们何不帮着他宣传宣传呢?”

徐光启问道:“殿下,此话何解?”

“我想让二位先生一起整理一些史料出来,然后命人写几本评话,交给那些评书先生去在各家茶馆酒肆里宣讲。至于评话的背景和内容吗,自然就是前宋的靖康之变,让百姓们知道靖康之变后,女真人跃马中原对汉家百姓犯下的种种恶行,如今的中原百姓恐怕早已忘了靖康和崖山的耻辱了吧?”

朱由楫缓声道,“我要让大明的百姓们知道,辽东的建奴有多野蛮,有多凶残.......另外还要让评书先生们尽量宣传萨尔浒之战中我大明的将士有多麽的英勇和无畏,要让百姓们都知道那些战死在辽东大明将士们都是抵御异族的真英雄!

如此便可以最大可能的激起百姓们对建奴的仇恨,毕竟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尤其是战殁与辽东的那些将士们的家眷,让他们将仇恨都转移到建奴身上,而不至于对朝廷产生怨忿。”

“还有要让百姓都知晓,萨尔浒败殁,乃是因为杜松贪功冒进才中了建奴的埋伏,还有兵科给事中赵兴邦不顾天降暴雪,一味红旗促战,强令大军出边;杨鎬居中指挥却调度不利等。”

孙承宗听罢,抚掌笑道,“殿下这个法子不错,既可以让百姓们知道建奴的残忍嗜杀,又可以让战士将士们的家眷不至于怨愤朝廷,同时还可以戳破京师当中的谣言,真乃一举三得啊。”

徐光启补充到,“殿下,这整理史料和宋人笔记,臣与稚绳倒是可以胜任,只是这些话本评书可就有些为难我们了。”

朱由楫淡然笑道,“二位先生大可不必为此操心,我已有人选。”

“不知殿下的人选是何人?”徐光启问道。

“阮大钺,”朱由楫轻轻的吐出一个人名,然后看向孙承宗,“不知孙先生可听说过此人?”

“此人乃万历四十四年进士,为高攀龙的弟子,”孙承宗听后说到,“此人与左光斗交好乃是同乡,对词曲、话本颇有研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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