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是清晨,徐家后院里,苏皖的院子。

“快去请大夫”林嬷嬷说道。

“我这就去”绿衣连忙说道。

床上的苏皖满脸通红,双眼紧闭,嘴唇却又干又白,浑身直冒冷汗。

“小旗,到底怎么回事,昨晚上小姐还好好的,这才一夜,就成了这个样子,你夜里什么都没发现吗...”

林嬷嬷质问陆小旗,话语里指责的意思很明显。

陆小旗满脸愧疚,她如何不知道,苏皖肯定是夜里冻着了。

很可能,还和心里憋着事有关。

可夜里的事,苏皖没发话,她不能说。

“是我的错,小姐醒来,我认罚”陆小旗说道。

言下之意,一切等苏皖醒来再说。

对此,林嬷嬷没有意见,她隐约感觉的到,陆小旗有什么事瞒着她,八成和苏皖有关。

大夫请来后,诊脉的结果和陆小旗想的差不多。

就是风寒加上积郁成疾。

这个诊断结果,让所有关心苏皖的人,都有些沉默。

苏沐风如此,绿衣如此,林嬷嬷如此,甚至任梵音,也有点沉默。

苏皖一个‘十三岁的孩子’,居然积郁成疾,想想也是够讽刺的。

“主子,还是照计划进行?”穆青试探的问道。

得知苏皖生病的消息,任梵音终于是有了点变化。

只是就那么一点点。

“你说呢”任梵音平静的说道。

有关逆党的事情,岂能轻易放弃。

苏皖生病的消息,该知道的人都知道了,不知道的人也一无所知。

比如钱清,就什么都不知道,一心等着苏皖的回应。

罗河镇某处地窖内。

“咱们之前折损的人太多了,这次一定要有万全的计划”李荣说道。

这是钱清的新搭档,虽然和钱清属于平级,但因为钱清之前的‘失败’,隐隐压了钱清一头。

“哪里有什么万全的计划,我们本来就是逆流而上,一开始就要做好牺牲的准备”钱清说道。

苏家带的府卫就不少,还都是精英。

同行的又有曹让带来的五十侍卫,说是和苏家同行,实则就是冲他们来的。

而他们呢,人手有限,消息有限,作为进攻方,若是两者水平相差太大,就如同螳臂当车,一开始就要做好被压断腿脚的心理准备。

如李荣所说的万全计划,本来就是天方夜谭。

只可惜李荣并不在意钱清的话。

钱清的人已经折损完了,现在的人手,都是李荣带来的。

理所当然的,李荣就取代了钱清之前在赵明等人面前的地位,如何会以钱清的意思为准。

更重要的是,他和钱清的某些想法,本来就相悖。

“你们之前就是顾虑太多,才会导致任务失败,若是一开始在苏城就对苏皖下手,匣子早就到手了,到了路上,你们才改变计划,有曹让的五十侍卫在,难怪连赵明都折进去了”李荣嘲讽的说道。

钱清苦笑。

是呀,若是一开始在苏城的时候,直接将目标定为苏皖,赵明就不会用那种不伤身的迷药,也许那个时候就把匣子找到了。

或者一开始便劫持了苏皖,用来换取匣子,说不定也成功了。

偏要等到路上才动手,只落得个全军覆没。

钱清在心里假设,若是时间能够重来,他会如何做。

“李荣,你不要忘了,苏皖是什么身份,她好好的,对我们而言,有多么深远的意义”钱清坚定的说道。

重来一次,他的第一选择,也不会是以牺牲苏皖为代价,获取组织需要的东西。

李荣冷笑。

“你这些话,拿到组织里,和其他人说说,看有谁肯听”李荣不客气的说道。

和赵明不同,他和钱清的合作,明显少了两个字,和谐。

而李荣的态度,正好和任梵音得到的讯息一致,逆党组织里,并不是所有人,都在意苏皖的安危。

“你们能安静一点吗,能谈就谈,不能谈就不谈”一个淡然的声音响起。

钱清和李荣看向此人。

“怎么,悠闲的日子过久了,不愿意我们在这里,胡秀才”李荣冷声说道。

任谁也不会想到,‘大名鼎鼎’的胡秀才,竟也是逆党的一员。

“怎么会,我可随时记着,自己是组织里的人,时刻都做好暴露的准备”胡秀才平静说道。

“也对,那些话本,那些命案,若不是没有证据,官府早就把你抓了”李荣说道。

胡秀才不在意李荣这些阴阳怪调的话,而是手里拿着本书,细细的品读。

即使身在地窖,胡秀才也很像一个秀才。

“你为了你那个姘头,可真下得了本,若不是正好用得上你,怕是再过不久,你就该被抓了,到时候,说不定我会来给你收尸”李荣冷笑说道。

逆党里的人,不管因为什么被官府抓住,只要有机会,就有人会提前结束被抓之人的性命。

当然,根据被抓之人在组织里的重要性,也有可能被搭救。

胡秀才这时候,才冷眼看着李荣。

“你有你的任务,最好不要碰不相干的人”胡秀才冷声说道。

收尸不收尸的,他不在乎。

可李荣提到了他在乎的人,那就不行。

李荣大概是觉得,已经和钱清不对付了,不想再给自己制造个不对付的人,终于沉默了一回。

只是眼神中,多少是带着嘲讽的。

看到李荣闭嘴,钱清叹了口气,走到胡秀才面前。

“有机会,就去道个别吧”钱清说道。

胡秀才点点头,的确需要道别。

身在逆党组织里,平日里用不上自己,他便只是个普通人。

眼下用得上自己,面对的还是曹让之流,怕是再难有平静的日子了。

“赵明就这么没了吗?”胡秀才问道。

赵明是个闲不住的,没有任务的时候就四处游荡,和胡秀才有过几次交往,也有些交情。

“应该是没了,两刀当胸而过”钱清一边摇头,一边说道。

回想当晚的情况,钱清亲眼看见赵明挡住了门,挡住了刀,为他创造了逃走的机会。

那样的伤势,如何也活不下来了。

再说了,即便有机会活着,落在曹让的手里,赵明也会寻找机会自我了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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