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们是……”

“我说了快一点。”无垠不耐烦地甩出黑光,点染开路,后面两道人影紧跟而上,待那人从震惊中反应过来,黑光白芒已到了面前。

他绝望地举起长刀,不攻只守,然两道强烈的光芒逼迫下,再完善的防守也是无济于事。不过几招,伤口绽开于周身各处。

他目中绝望越加深刻,到后来一身实力硬生生被削弱得只剩了五成,忽地绝望之色成了极端的愤恨,一声断喝下,竟不顾一身伤痕,更不管对方依旧凶猛的攻击,刀一横,灵力一聚,似有大招。

林涟漪心生鄙夷轻蔑,这人是想同归于尽了。夜魄一转,喝道:“让开!”

无垠立即停下手中攻击,让到一边。

林涟漪挥舞夜魄,白芒闪动间,不知何时混入了一片淡淡的红芒,待其如雨雪一般落在那人身上,他猛地痛苦惨叫一声,久久不息。一身的颤抖下,面上彻底没了血色,而成惨白一片。

林涟漪一手放下夜魄,脚上前行几步到他身前,另一手掐住他的脖颈,厉声问道:“你是谁!背后势力是什么人!如实招来,让你死个痛快!”

那人被林涟漪半吊在空中,痛苦地扭动着身体,不只是因喉间不能呼吸之痛,还是身体内正蔓延之痛。

他痛苦却没有放下长刀,只一个劲地惨叫着,一声连着一声,听得二人双耳如被狂风折磨。

无垠一看也知,此人是故意不想说,宁可这么吊着。他提醒道:“你对他太仁慈了。”

林涟漪转过头白他一眼,一手按在他额头,从无垠角度,可见丝丝缕缕的红光从林涟漪手心渗入那人额头。

那人越发痛苦地惨叫,声音响亮地得二人不得不在双耳外筑起屏障。

林涟漪小心翼翼地控制着渗入那人额头的剧毒用量,稍稍提高一点声音,毫不客气地问道:“说不说?”

无垠扫视周围,以防附近有人发现此处之事。

那人痛苦地落下了眼泪,终于松口道:“说!”

林涟漪稍稍抽出一些红光,缓缓松开手,手一松,那人便掉到了地上。

林涟漪脑海中想起茯苓村中,她被红绸威胁时的情形,与今日很是相似啊。只不过她成了那个可以掌控别人生命的人。

当然,也可以说掌控生命的人仍然是红绸。

她猜测红绸早已融入她的身体,用她红绸的精神感染着她,日日夜夜,日积月累,让林涟漪毫无察觉地成为了另外一个红绸。

林涟漪不知道若是没有红绸,当她掐着别人的脖颈时,会不会感受到一种快感。但是现在,她掌控着别人的生命,真真实实地感受到成为强者的自在。

有太多,今日属于她林涟漪的东西,或许都是红绸赋予她的——也包括她的性情。

那人倒在青草上。夏日里被阳光暴晒得微烫的草地,炙烤得他所有接触之处都如同才能呼吸的脖颈一般难受。柔软的一根根青草以其粗糙的野香,扑进他的鼻间。

他难受地翻滚了两三下,身上的毒尚未完全解除,他撑着痛苦的身躯,只觉此生过于疲劳,是时候该休息了。

什么忠诚、强大,都抵不过此刻用背叛换来的舒适的安息更令他快乐。

他剧烈咳嗽几声,呼吸吞吐中的,尽是绿草粗糙的香味,带着阳光的温暖,美味甚于他曾品尝过的一切山珍海味。

他艰难地止住咳嗽,擦了擦眼角疼出来的泪水,道:“我是渡愁杀手组织的人,一个世俗商人花钱收买了一批江湖之人,在世俗世界中卖一些秘密的东西。还雇佣了我们组织的一些兄弟,让我们为他们做事。”

无垠皱眉,问道:“据我所知,渡愁杀手组织,只接杀人,不接其他。”

林涟漪笑了笑,大概知道杀手组织是什么意思了。

果然,他道出了林涟漪心中所想:“赚钱嘛,杀手组织的人,又不是人人都有活干,又不是人人都能干大活,自然有一些人愿意来接的。”

“这么说,”无垠道,“你们中,接了那个商人雇佣的人,都是道行不高的?”

他被无垠嘲笑一番,不气反笑,笑容一出,又咳嗽几声,才道:“不论是什么修为,比起二位,定然都是差了一点。”

“有几个一流高手接了任务?”

“不多,几个。”

“多少?都在哪里?”

“不知。哈哈,我管他们做什么?我自己赚钱就好了,谁知道,会在锦衣城中遇到二位。”

“那个商人姓甚名谁?现在何处?”

“于,于理。他在平延城。”他答道,“手下有一个跑腿的,叫母剩财,在和香城。白府,白府也是他手下。”

“母剩财?”林涟漪、无垠相视一眼,林涟漪问道,“母剩财是不是常为人称呼为母老爷?”

“是。”那人目露惊讶,随即释然,道,“你已经见过了吧。他管和香城的生意,白府管锦衣城的。我图个容易,选择在万吉堂监督。”

无垠面露怀疑,问道:“你说得如此坦然,岂不是要害死你的同道?”

那人毫不在意,道:“我要死了,当然要拉几个同道一起走。潭主大人,教子千金,麻烦你们了。”他言罢,便坦然地闭上了双眼。

林涟漪冷冷一笑,道:“怪你贪容易。”手中白芒一起又忽落,那人被斩了脑袋。

林涟漪问道:“这具尸体当如何处理?”

“万吉堂很快会找人追查过来,不能扔在这里,也不能用毒。”无垠想了想,道,“我记得上一回来锦衣城找季赋之时,见到附近有一条河,就扔在河里吧。”

林涟漪点点头,手心往死者额头按了一下,几缕血丝从额头回到手中,她抓起死者脑袋,另一手拖起他尸体,道:“你带路。”

无垠看了看她两手的血迹,皱眉道:“我来拿吧。”

“好吧……”林涟漪拿着脑袋的手动了动,忽地猛然抬起,将死者脑袋扔到高处。

无垠一惊,连忙跃起,于高处把死者脑袋抓了下来,回头惊讶地问道:“你做什么?”

林涟漪环顾四周,嬉笑道:“周围没人,便是有人在远处看见了,也不会想到是人头的。你都走远了,就别过来,这尸体让我拖了。”

无垠无奈,道:“好。”便走在她前面指路,时不时回头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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