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桂英做着饭,她叹了口气,看着盆里不多的一些面粉,眉头紧缩,正准备烧火炒菜时,就听见门外胖婶恶毒咒骂声:“哼,你这猪生的杂碎,还敢欺负我女儿,滚进去,学学你狗日的爹娘怎么夹着尾巴做人。”

胖婶拽着许夕的衣襟,使劲把他丟到院子里,许夕的衣服磨的不成样子,脊背自然也好不到哪里去,肉皮子磨的模糊不清,血把他身上仅剩的一点衣服也都给染的鲜红无比。

他嘴里的几颗新牙都被虎子给打松了,导致嘴里的血不断向外冒着,他被打完之后就已经疼痛难忍,又加上被胖婶托了二三百米,如今他无助的爬在院子里,此刻已经是奄奄一息了。

照他平时犯错,他还有父亲的一顿戒尺没挨呢,想到这里他想死的心都有了。

张桂英透过纸窗户窟窿看见许夕伤痕累累的爬在院子里,眼睛里泪光闪烁着,顾不得烧火的灶头,赶忙跑了出来把许夕靠在自己怀里,默默的哭的,泣不成声。“夕儿,你干了什么?他们为什么要打你,还痛吗?”

“哼,你听听你这儿子干的好事,无缘无故的欺负了我家樱桃,还想欺负虎子,要不是我出来,虎子都不晓得被他打成什么样了。”胖婶扭曲事实,指着跪坐在地上张桂英狠毒的骂道。

张桂英毕竟是大小姐出身,性子柔弱,所以这些年来一直受别人的欺负。现在也是与从前一般,默默的忍受着胖婶的咒骂。

“你家这儿子,就该早早的死了算了,还活着世上有什么用?”胖婶用手指抵着张桂英的头,眼睛里满是对她的嫉妒与憎恨。

许远累了一上午,抗着锄头,沙沓沙沓的走回来,不经意间看见一群把耳朵贴在自己家墙上听声音的虎子和几个邻居家的孩子,他有些疑惑,咳嗽了几声。

这些孩子听见咳嗽声,回头一看是许远,都慌忙的四散而逃,尤其是虎子,他眼睛里透露着心虚,不敢正视许远,所以急忙跑了。

这些邻居家的孩子,边跑还边唱着他们自己编的童谣,都是一些诋毁许远的话:

“许大白痴个子高,许大傻子脑子笨”

“许大白痴装清高,许大傻子装斯文”

许远听见这些骂他的歌谣,也都习以为常,于是摇摇头,正准备忘掉这些不好的,宽宽心情,往家里走进去时,就听见胖婶恶毒的话音。

他赶忙跑到自家门口,看见胖婶指着张桂英不停的咒骂,全家老小都扯出来咒!这些事情他也经历过不少,处于对村民的愧疚,平时也就忍气吞声,忍着不爆发出来。

他走近些,忽然发现看见门槛上有血迹,他猛然心悸,于是匆匆靠近,发现自己的儿子浑身是血,眯着眼睛,痛苦的颤抖着,妻子泣不成声,还在受着这胖女人的毒骂!

胖婶看见许远回来,于是赶忙揪住许远的袖子,指着跪坐在院子里的张桂英母子,说道:“你这狗养的来的正好,你看看你家狗崽子,欺负我……”

他听见此话,看见奄奄一息的儿子,不等胖婶说完,内心积攒多年的愤怒,在此刻全然爆发:“够了”许远怒目圆睁,盯着胖婶。

听见许远这话,胖婶的话顿了一下,他没有想到许远会还口,心里气更甚,于是更加欺人道:“你敢骂我,你活腻歪是不是,信不信我叫我男人把你……”

“滚出去,你这不识好歹的粗鄙之人!”许远再也忍受不住了,大声呵斥道。

“呦呵,你别在给我装斯文!”胖婶手指不停的指着许远的眉心,歹毒的说着。

“滚,不然别怪我不客气!”许远抄起锄头,那胖婶还准备说些什么,但看见许远的眼神里同平时所表现不大一样,于是心里一虚,边跑边骂,然后大摔了一下本就破损的木门,她走到院子外,依稀还可听见她不饶人的咒骂。

“桂英,你还好吗?这些年来,你受苦了。”许远温柔的摸着张桂英的脸颊,拭去她脸颊上的泪水,同时带着满是忧愁的目光射向许夕。

“走,把娃子送到屋子里,我给他治治。”许远说完,右臂抱着许夕,左手攥着张桂英的手,他感觉这双曾经如玉的纤手,如今也已然被磨损的不成样子了。

给许夕把了脉,确认只是皮外伤后,敷了些草药,便哄着他睡着了。

许远示意张桂英到房外,于是张桂英蹑手蹑脚的,生怕吵到睡着的许夕。

时暮色降临,皓月当空,许远夫妇二人看着星空,于是极为罕见的半夜攀谈了起来,要是搁在平日,二人太过乏困也早已经睡着了。

“桂英啊,这些年来,你跟着我受尽了难,吃尽了苦啊!。”许远攥紧张桂英的手,目光温和,语气舒缓。

“我不怕吃苦,要是怕,我当初也不会跟你到来这儿”张桂英抬头看着许远,踮起脚尖吻在了他的额头上。

“对不起,十三年了,你受尽了委屈。”许远从来没有流过眼泪,即使那大宦官的手下威胁他,想要结果他命时,他都不曾落泪。今日却哭着都哽咽住了。

他们二人相依相偎,虽然朴实无华,虽然感情平淡,但在他们心里这就是爱,是幸福的全部。

许远哭完,渐渐恢复了情绪。

“我许远也没别的本事,当今朝廷恶人当道,就算当官也只能看他们脸色,唯一可以挣钱的药铺也开不起来,许夕以后也就只能经商,赚些钱财来养活他自己。”

“但夕儿又不懂得经商,再说了在这穷乡僻壤之中,哪来的商路,况且你我也不懂得经商,夕儿又怎生学的会?”张桂英满脸愁容,连连叹息说道。

“桂英啊,你听说过仙人吗?”许远低头看着张桂英,小声问道。

“夫君啊,你怎么还和三岁小孩子一样,相信这世界上有仙人呢?”张桂英眼睛虽然还哭肿着,但还是不由得掩面发笑。

“话说回来,你为何让夕儿读那些道士才读的书呢?你不会想让夕儿去修仙吧!”

许远看着张桂英沉默了半晌,于是便答道:“让许夕修仙,也未尝不可。”

“休要再开玩笑,就算这世界上有仙人,你我凡夫俗子,又到何处去寻找这些修仙之人呢?你还是想想实际的吧……我觉得让娃子经商是唯一的出路了。”张桂英有些好笑,随后便慢慢严肃了下来。

“我听说村长认识几个朋友,在县城开了一家酒楼,缺个算账跑腿的伙计,我想去求求他,看他能否给个名额。”许远说完叹了口气,他不想求人,但没有办法。

“村长诡计多端,唯利是图,同他交涉可要小心点,好了好了,时间太晚了,我们去休息!”张桂英说完,掺着许远回房歇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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