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的烈日高起,灼热的太阳晒到许大龙三人的脸上,他们憔悴的眼神之中有着一行人急驰而来的虚影。

张桂英抿了抿干裂的嘴唇,她清楚的知道为首的太监是当今皇上身边的心腹,她早年听自己的父亲张华说过。

这一行人很是气派,太监穿着华服,腰间别着金令,后边跟着几十个锦衣卫,长刀在身,威风凛凛,骑着骏马,周围的人纷纷慌忙的让道,睁大眼睛,不可置信的小声议论着。

“这不是朝廷里的人吗?他们怎么会到我们这来?”

“谁知道呢?我们也没有那么好的福气,这估计是谁当官了,去接待呢!”

“你一说起当官,我就想起许大傻子,嘿嘿。”

“快看,快看,他们朝许大龙堂弟家去了”

“嫂子,那是什么人?”许大龙露出疑惑,轻声问道。

“那是朝廷的人,估计是谁中了新科状元了,和我们也没什么关系,我们走吧!”张桂英憔悴不已,想要往外走去。

上房里的人都听见了不断靠近的马蹄声也都出来,看着那些马蹄声如雷霆万钧,马上之人威风凛凛,气势汹汹的朝自己家里驰来,各个吃惊,以为是许大龙的堂弟得了新科状元忙开始恭维。

“大外甥啊,舅舅早就知道你出息很足啊!以后步入上品之列,苟富贵,勿相忘啊!”许大龙堂弟的舅舅连连抱拳。

听见此话的堂弟也是内心的兴奋全然涌上心头。

“太有出息了,太有出息了!我家女儿没有嫁错人,反而捡了个大官回来,你说这怎生的好!”新娘子的父亲赶忙对许大龙堂弟抱拳,又是一阵恭维,喜得他前仰后合,众人听见此话都纷纷眉开眼笑,各种称赞都急忙吐出来,生怕这新郎官记不下他所说的。

“你可要好好当这个官,不要像某些人!”许夕二婶婶说着,故意撇了一眼张桂英,得意的冷笑着,却不知她说错了话,新郎官的脸都有些微变了。

胡说八道,那许大傻子能和我家天之骄子相提并论的吗?大龙媳妇,你可要好好说话!”许夕姑奶自以为新郎官当上了大官,于是说话更加傲气。

“是是是,姑姑教训的对!你看我这臭嘴,不会说个话。”许夕二婶婶有些尴尬,急忙替自己开脱。

“不会说话就不要乱说,省的惹人厌烦!”许大龙堂弟一脸的嫌弃,他开始讨厌起了许大龙夫妇了,因为许大龙之前为了保护张桂英,他觉得很不爽!

说话间,那些人已经疾驰而来,下了马,众人慌忙,

只听见大喝一声:“皇上圣旨,许远接旨!”

众人一听,面色微变,内心惶恐不已,尤其是新郎官,他内心的变化宛若翻江倒海,不过鉴于面前的众位军士的威压,他还是慌忙跪下,静静听着。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今闻许远满腹韬略,才高八斗,朝中官宦甚多,朕无暇顾及,特封许远为三品监察使,着三日后上京,钦此!”太监说完,又问道:“谁是张桂英啊?”

众人听着心已经开始在想些什么了

“民女便是!”张桂英抬头。

“嘿嘿,张姑娘不必行着礼了,皇上的圣旨我已经宣读完了,我起初是想找令郎的,奈何无人知其所踪,我便找上这来,你代为接了。”李公公笑着把圣旨给了张桂英。

“嘿嘿,桂英啊,都怪我老眼昏花,脑子痴了,看错了人,不知道你会怪我吗?”许夕姑奶一听圣旨赶忙抬起头来看着站着的张桂英。

“好了,你们都起来吧!上品监察使夫人公公我要事在身,先走了。”太监说完带着一行人都离去了 。

“嫂子啊,我就说大哥学富五车,才高八斗他们硬是乱说,嫂子啊恭喜恭喜啊!”许夕二婶婶赶忙凑过了,脸都红了,极为尴尬道。

“哎呀,虎父无犬子,你看夕娃子,长的那个虎劲,一看就有出息啊!”许夕二爷爷赶忙凑过来。

“哎呦,我怎么把夕娃子给忘了,长的清秀,一

看就知道是书生!”众人一听许远当上了大官都围过来,笑盈盈的。

“好了,好了让嫂子里边做,上茶!”许大龙一下子觉得扬眉吐气,他的内心松了好大一口气。

新娘子和新郎官面色苍白,无力的靠在柱子上,这世界总给他们许多惊喜,无人再和他说话了,都跑过去给张桂英母子道喜去了。

“不了,他们这些亲戚,我张桂英高攀不起!”许夕母亲说完,攥着许夕的手,拿着圣旨,和许大龙一起,向自己的家走去,她要把这个好消息告诉自己的丈夫,她的眼泪如雨,一路上不断抹着眼珠,这是高兴的泪水。

这事喜得许夕奔奔跳跳,欢呼雀跃,他的父亲要当上大官了,他也跟上沾光,他已经开始想像自己和京城里的富贵人家的孩子玩了, 但孰不知,自己的父亲已经魂丧九泉!

许大龙说:“嫂子,要不我到前边的驿站去借一匹马,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大哥去!”许大龙说着,已经跑进了驿站,过了一会,骑着马,从许夕身边路过,大喊:“我走了夕儿!”

许夕对什么亲戚都不喜欢,唯独喜欢自己的二叔,张桂英对于许大龙也是很相信,很感激。

张桂英腰腿酸痛,母子一天没吃饭了,但还是精神高涨,丈夫当了上品官,到了京城,自己就可以在娘家扬眉吐气,和母亲见面了。

想到这里,张桂英又开始哭了起来,这些年来,她很少哭过。

慢慢的许夕的心情开始复杂了起来,他今年十二岁了,但还是瓜娃子一个,今天经历的事情,不用母亲说,他都明白的清清楚楚,这人间冷暖,世态炎凉,哪里有风,人们都就跟着哪走。

这些年来人们对他父母亲的冷嘲热讽,排挤,他多多少少都记着。

过了半个时辰,到了村口就听见张桂英说道: “夕儿,走快点,马上就到家了!”

母子二人托着劳累的身躯,走到门口时一副惨状,简直是惨绝人寰,对于张桂英母子来说这是一个噩梦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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