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子霖呼吸一滞，整个心都被揪了起来，说出来的话也像是从嗓子眼里一个一个挤出来的一样，“知瑶，其实你完全不必这样。”
秦知瑶轻笑道：“什么叫完全不必这样，难道让我放弃以前的事情。你也知道我现在的处境，如果不这样，我还能有什么办法接近楚延奕。”
对，这就是她的报复。不仅仅是为了报复这五年来的折磨，也是为了报复楚延奕的冷血无情。
陆子霖气得手都抖了起来，却是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他紧紧的盯着面前的人，眼里的情绪十分复杂。
足足过去了一分钟，陆子霖才勉强找回自己的声音，“我只是不希望你陷得太深，只要你想我可以帮助你离开这里。”
“我觉得现在挺好。”无论是身份还是精神，秦知瑶都已经做好了和楚延奕面对面的准备。
对这个像哥哥一样的男人，秦知瑶只能说：“这是我自己选择的路，希望你可以放手让我自己走。”
秦知瑶一直是一个温柔的人，但是在楚延奕这件事上，她从来不会听从任何人的意见。
陆子霖浑身都没了力气，因为从一年前他就知道了这个道理。
“我不会离开，如果有什么麻烦，你一定要及时告诉我。”
秦知瑶顿了一下，像是想起什么似的低下了头，半晌才闷闷地说：“你不用留在这里陪我，我们之间的事情已经说清楚了。”
虽然陆子霖出车祸的时候秦知瑶真的很慌张，但是秦知瑶的态度并不会改变。他们之间不可能就是不可能，除非秦知瑶自己变了，否则她没法坦然的和任何人在一起。
但是变化又谈何容易。
陆子霖狠狠地眨了一下眼睛，在灯光下可以看得出来他眼眶红了，可就算这样他还是在勉强地笑着，“你是我唯一的妹妹，我怎么可能不管你。”
秦知瑶扭头不去看他，“我不想成为一个坏女人。”
男人轻笑的声音在屋里响起，有点低沉有点悲伤。陆子霖像安慰一个小女孩一样安慰她：“怎么能说自己是坏女人呢，我只是想对你好，这个和你没什么关系。”
“……”秦知瑶如果能接受陆子霖这样的说法，那才是真正的坏女人。
“不过我现在也想明白了，我会保护你，但是就不会再对你有什么想法了。这件事已经过去了，你不用有压力。”陆子霖说完这句话，想伸手摸摸秦知瑶的头顶，刚举到一半又觉得不妥，只能慢慢地收回来。
最终还是秦无忧从自己的房间里跑过来缓解了气氛，小丫头仍然和陆子霖很亲，两个人在一起仿佛有说不完的话，很快就把秦知瑶一个人丢在了客厅，两个人欢欢乐乐的去卧室玩游戏。
秦知瑶站在原地松了一口气，如果不是有无忧在，她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陆子霖和秦无忧玩了很久，直到睡觉前才依依不舍的分别。
秦无忧揉着酸痛的眼睛，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最后竟然对陆子霖说了一句，“爸爸再见。”
秦知瑶一顿，差点张口反驳，但好在陆子霖没有太大反应，只是笑着应了一句，“宝贝再见。”
关上房门秦知瑶极其无奈地对秦无忧说：“那不是你爸爸。”
秦无忧困得难受，一听秦知瑶这么说立刻就开始发脾气，“那有什么关系？干爸愿意当我爸爸。”
果然是故意的。秦知瑶真的是无奈了，抄起小丫头朝着她的屁股不轻不重的打了几下，硬生生把秦无忧的困意都给打没了。
她睁着眼睛一脸惊讶的看着秦知瑶，像是完全没有反应过来自己做错了什么。
“陆子霖会有自己的孩子。”秦知瑶看着满脸懵懂无知的秦无忧，忽然觉得这不是孩子的错，只是自己教育没有到位。她一边揉着女儿的屁股，一边无奈地说：“所以他只能是你干爸，不能是你爸爸。”
秦无忧用眼睛死死地盯着秦知瑶，让秦知瑶有一瞬间以为这孩子在察言观色。
过了足足十几秒，小丫头才说：“哦，我知道了。”
秦无忧反应过于平淡，让秦知瑶觉得自己似乎有点小题大做。
反正女儿还小，这种问题在她面前根本解释不清楚。
干巴巴的咽了一口唾沫，秦知瑶终于放弃了解释，把女儿收拾好上床开始睡觉。
这一觉并不安稳，梦见了很多以前的事情，梦里明明很多场景都模糊了，但是情绪却真实无比。仿佛根本就不用看清，就能感觉到里面的压抑和恐惧。
“唔。”随着一声头痛的声音，秦知瑶悠悠转醒。醒了之后才发现自己冒了一身的冷汗。
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时间，却发现有几个未接电话，还有一条短信。
这些东西全部都来自楚延奕，秦知瑶想了一秒就决定不回拨过去，她现在和楚延奕没什么好谈的。
因为做错事情的人是楚延奕，自己为什么要上赶着。
打开短信看了一眼，结果只有短短一句。明天我会让顾城把你和无忧接过去。
秦知瑶看了一眼时间，那不就是说今天。
她想了一下给顾城打了一个电话，对方很快就接了起来，声音比昨天还要小心谨慎，“秦小姐有什么事情？”
秦知瑶奇怪地看了一眼手机，她昨天的确发脾气了，但是也没必要把顾城吓成这个样子，明明是楚延奕脾气更大吧。
“我就是想问你一下，为什么一定要让我们搬回去？”
明明是普通的语气，却把对方吓了一个激灵，“您也知道最近媒体追的比较紧，如果您住在外面会很不方便。”
或许是亏心事做多了，顾城这次并没有隐瞒，“还有老板让我晚上直接把小小姐过去。”
秦知瑶冷笑一声，“这像是他的风格。”
顾城听见秦知瑶冷笑的声音，后背的汗毛都要立起来了。不知道为什么听起来比楚延奕也还要吓人。
“那就这样吧。”秦知瑶没有再坚持，“我收拾一下东西，到时候你一块运走。”
顾城想说秦知瑶上次留在楚家的东西还没有丢，但是想了想还是识趣地闭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