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天,夜幕提早降临,没开灯的会议室黑沉沉。

六人伏在在桌上睡觉,因为太疲劳,所以鼾声阵阵。

不知不觉,天全黑,远处的灯光透进会议室。光线照在向日葵的眼角,不多时她揉着眼睛醒来。

一睁眼,苍白的光线映入眼帘,她下意识地抬手遮挡。

原来天已经黑了。

她打哈欠,看到身边伏桌而睡的人,想起自己身处灵异副本中,睡意全无。

“霜子、小枫,醒醒,天黑了。”

无论她怎么摇晃,熟睡的人没有醒,鼾声此起彼伏。偏偏这个时候,她想去卫生间。

“霜子,醒醒!陪我去卫生间……”

向日葵喊每一个人喊了几次,都没喊醒,腹诽他们心真大,这种环境下还能睡死。

对了,居委会还有其他工作人员,她说不定能碰上女同事。念及于此,她轻轻地推开椅子起来。

利用手机屏幕的光芒,她找到会议室的门口,轻轻扭开门把。

没想到走廊同样黑灯瞎火,两侧的办公室无人办公。向日葵站在门口犹豫,想回会议室呆但尿意愈发明显。

她用手机电筒照走廊,煞白的光晃来晃去。

片刻,有人从走廊尽头的转角拐来,朝这边走。

终于有同事出现!欣喜若狂的向日葵走出会议室。

电筒光不停晃动,她觉得光打在别人脸上不礼貌,于是避开那人的正面照亮旁边。

“请问,走廊的开关在哪?”她问迎面走来的同事。

那人指着自己后面。

“哦,谢谢。”

电筒光掠过同时的双腿,原来她穿着白色裙子。待走近,向日葵侧目打量。

她并不知道,电筒光晃过的玻璃窗,浮现几张模糊的小脸,他们亦侧头打量向日葵。

擦肩而过的女同事低头走过,长发披肩。

向日葵觉得她怪怪的,忍不住回头望她去哪里。

女同事一直低头走路,没走多远,可能发现向日葵的电筒光打在自己前面,因此停下脚步。

心虚的向日葵马上移动光线,大步流星离开。

走廊满是她急促的脚步声。

突然她不禁放慢速度——刚才,女同事走过来的时候,有脚步声吗?

令自己心惊肉跳的念头占据脑海,向日葵如芒在背。

女同事走了么?她机械地转身,抖动的电筒光缓缓照射女同事原来站的位置。

光芒刚扫过地面,一滩猩红的血闯入视野。向日葵抿紧嘴,发抖的手险些拿不稳手机。

抖动的白光一晃一晃地打在流血的双脚上,如同裂纹的血爬满灰白的小腿。

光线缓缓地上移,血染红的裙摆脱离黑暗,暴露向日葵眼前。

再往上看,上衣仿佛原本就是红色。不过女同事依旧低着头,乌黑长发遮挡她的脸。

职业病使向日葵多口问一句:“你是不是受伤了?”

女同事低着头点头。

“……我……好疼……”

有气无力的声音更令向日葵犹豫。如果她是人,自己该帮助她;如果她是鬼……

“请问你,发生什么事?”

“……疼……帮帮我……”女同事缓缓地举起一条胳膊。“帮帮我……”

“我,你……你是不是来大姨妈?”

“……”

“抱歉,我今天没带卫生巾。”

“……”

女同事机械地朝向日葵迈步;向日葵屏着呼吸后退。忽而女同事加快速度,然后抬头。

“啊!!!!”

头脑一片空白的向日葵转头就跑,软绵绵的脚不怎么听使唤,好几次想摔倒,她急忙扶墙跑。

刺骨寒意扑后背,向日葵跑不动了,背上又沉又冷,似背厚厚的冰块。

“冷吗。”

带着血腥味的气息从耳根涌来,向日葵跌跌撞撞地扭动身体,奋力甩开背上的异物。

“走开!别找我……救命啊!”

她气喘吁吁地扶着玻璃窗扭动,手机电筒直射玻璃窗。

一明一暗间,玻璃窗倒影向日葵背后的东西。

鹅蛋形的头颅披散黑发,苍白的脸缓缓升起,暴露血淋淋的下巴——下颌脱臼,舌头与牙床清晰可见。

“救命啊!霜子!高浩!”

“嘿嘿嘿,谁让你们多管闲事!”

“啊……”

向日葵绝望地通过玻璃窗的倒影发现,背后不但有女鬼,身边还多了几张灰白的孩子脸。

他们有男有女,直勾勾地盯着惊恐的向日葵。

“姐姐,来陪我们玩吧。”

黑暗中伸出许多灰白的胳膊,横蛮地拉扯向日葵,甚至有一只手掐着她的脖子。

“救命……”

“救命!”

白皙的手掐着向日葵的脖子,但手的主人是向日葵自己,她闭着眼不停喊救命,高浩使力拉开其掐自己的手。

“怎么办,她会捏死自己!”

闻言,霜子使用传统的方法:捏人中,然而向日葵还是不醒来。

“让开,我试试。”

看见张小南亮出平底锅,枫叶猜到他要干嘛。

“你别太用力啊!”

张小南尽量怜香惜玉,迅速拍向日葵的脑袋,长痛不如短痛。

这会,向日葵的手松开脖子,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强烈的灯光刺眼,暂不适应的她眯起眼睛。

“醒了醒了。”小百合喜出望外,拿起别人忘记带走的记事本为向日葵扇风,让她透透气。

面对一张张担心又惊惧的面孔,向日葵疑惑不解。“你们为什么看着我?”

“你睡着睡着喊救命,然后自己掐自己。你是不是做噩梦了?”高浩忧心忡忡。

噩梦……

她霎时脸色铁青,嘴唇发白。“我我我我看见,那那个红衣的女……”她不敢说那个字,“还有好多小孩……”

她断断续续地描述梦境,还手舞足蹈地表演众多胳膊拉扯自己的画面。

“她是不是,就是捉走小孩的阿飘?恶灵?”

霜子习惯性面无表情,眼神却严肃。“你梦里出现的是成年女人,但失踪者父母或同学描述的是女孩,不一定是同一个恶灵但存在联系。”

高浩温和地安慰向日葵:“也可能是你压力大而做噩梦,别放心上。”

枫叶倒不觉得是巧合,她回头问来回踱步的张小南,问他有什么看法。

“在灵异副本做噩梦绝对不是偶然。为什么出现成年女人,我想到一种解释。”

神色不一的他们注视张小南。

“我们是大人,她变成大人威胁认为这样有说服力。其二,她变成大人后,认为辈分与我们平等。哦,这个boss讨厌大人啊。”

跟老霍相处多了,他的心理侧写随之进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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