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随懒懒散散的靠着,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

他向来如此,视万物为草芥。

“既然不愿与魏王为敌,直接带兵投奔他就是了。”

听到江随此言,田英顿时心神大亥,这话要是被女帝知道,可是杀头的大罪。

不过转念一想江随与女帝之间水火不容的关系,他又释然了。

江随椅子上站起来,闲庭信步的离开奉天殿,他看到龙辇在外面停着,挑挑眉。

他弯腰进去,只听许卿卿的一声冷笑:“爱卿逗留奉天殿,莫不是在劝朕的臣子带兵投靠魏王吧。”

江随在许卿卿身边坐下,神色甚是悠闲:“陛下若是怀疑那人的忠心,不如将兵权交还给臣,臣对陛下的心意,可是日月可鉴。”

许卿卿翻了个白眼,没理会他的话。

不用日月可鉴,她自己都心中有数,那人不一定会叛君,江随是必定会与魏王联手。

龙辇行进了一会儿,许卿卿忽然想是感慨似的说了一句:“父皇若是知道他千辛万苦打下来的江山葬送在朕的手中,不知会不会气得将朕拉去地府好生训斥一番。”

江随动了动眼皮,面上似笑非笑:“陛下多虑了,您必定会长命百岁。”

长命百岁……她现在才二十,他不会是想折磨她八十年吧。

许卿卿磨磨牙,假笑:“借爱卿吉言。”

这日起,许卿卿再也没有拉江随上朝,江随看出了她的顾虑,只笑不语。

藩王们就跟约定好了似的,纷纷自立为王,不过月余,原本看似坚不可摧的云州王朝就已经摇摇欲坠。

许卿卿俨然成了一块肥美的肉,围着她的是一群直流口水的凶兽。

打了败仗与求援的奏折雪花似的飞到许卿卿案头,甚至还有个轻佻小王放言要以侧妃之位迎娶女帝。

许卿卿嘴上说着不在意,却开始大把大把的掉头发。

亡国之君几字,何止千斤重。

每晚任务似的在江随身上鞭笞几下,许卿卿扔了鞭子后沉默着钻进被子里,闭上眼睛装睡。

自从形势越来越危急,她连说话都觉得累,跟江随更是无话可交流。

任他冷嘲热讽,都全当没听见。

江随拽好松散的衣裳,他在床边坐下,静静看着因没安全感蜷成一团的许卿卿。

良久,他的手指轻羽般落到她脸颊上。

“陛下,臣的伤势已经痊愈了。”

许卿卿眼睫颤了颤,睁开眼,然后偏过头。

江随背对着光,她非但看不清他的神情,就连他的轮廓都变得十分模糊。

也是时候放他离开了。

许卿卿坐起来,她从床上下去,把钥匙从箱子里拿出来,然后当着江随的面往杯子里滴几滴药水。

她转身把杯子递到江随唇边,意思不言而喻。

江随弯弯眸子,黝黑的瞳孔里漂浮着一层浅光。

“陛下不放心臣?”

至于是哪种方面的不放心,就不得而知了。

许卿卿皱眉,她捏住江随的脸颊不耐烦的把茶水灌进他嘴里,然后把人往床上一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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