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会儿,塌上的人影仍然没动静,我不禁疑惑的看向阿爹,阿爹眉头紧锁,末了,叹了一口气道:“你那日中毒倒下后,她心急如焚,偏偏又没有什么办法,回来后,除了在塌前照顾你就是日夜跪在佛前祈求,愿你平安。”

阿爹又看了躺在床上的阿娘,走上前为阿娘掖了掖被角,然后道:“她心力交瘁,日夜祈祷,她这副身子骨如何受得住,前几日就病倒了,请来的太医说是无碍,开了一堆的方子,又是针灸又是煨药,但人却是未曾醒来。”

我心下一惊,我对我这世的娘印象着实寡淡,因为平日里见着的机会实在是少之又少,虽然小时候我失踪那次听闻她暗暗为我做的事情我也只是颇为唏嘘,并无太大感触,直到现在。

我看了看面色苍白身形瘦弱的阿娘,再一次觉得这次的事,是真的做的过了。

等我回去后,我就找来离夙,把上次我从地狱里摘回来的婆娑果拿出来,然后问离夙道:“这婆娑果能解世间百毒,甚至于生死人肉白骨,那么昏迷不醒的人也能唤回来吧?”

离夙看我一眼有精无采的耷拉着眼皮道:“唔,按理说是这样的,你要救谁?救你这一世那个压根不算娘亲的娘亲?”

我正从乾坤袋里往外掏婆娑果,闻言道:“唔,是,反正这婆娑果多的是,能救就且将她救一救罢!”

离夙挑挑眉道:“哦?你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善良了?莫非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我转过去阴森森的瞪他一眼,于是离夙就不说话了,但他想了想还是很不甘心的道:“可是不对啊,当年一个狼妖给了你一棒子,然后你就把他的整个山头给掀了,如今你这‘娘亲’可是曾想亲手掐死你,你还救她做甚?”

我抬眼看向窗外,然后道:“我分得清一个人的好意和恶意,当年那狼妖可是对我起了杀心的,那一狼牙棒下来,我不死也得褪层皮,而这个婳语。”

我转过来,看着离夙道:“她并非想真的杀我。”

一个母亲,想要杀掉自己的孩子实在是最容易不过的事,而且当时没有人在场,我又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婴儿,她可以有无数种方法杀掉我,可是却偏偏拖到了阿爹来,那么只能说明一件事,她并不想我死。

我弹弹裙摆上并不存在的灰道:“这不上辈子干的缺德事多了那么一点,这辈子积点德么?既然有多的婆娑果,那送她两个也未尝不可。”

最后,离夙拿着几颗婆娑果出去了,把婆娑果混在我那娘亲的饭食里,料想不出一日,我那娘亲便可痊愈了。

一日后,久病昏迷的阿娘醒过来的消息传遍了整个相府,阿爹大喜,同时,阿爹感念那离夙假扮的道士对我的救命之恩,欲聘其为相府客卿,日后好在相府教导于我。

我对此很是不屑,那救活了我的婆娑果,明明是我闯了十八层地狱千辛万苦得来的,那破鸟顶多是借花献佛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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