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越武夫可以直接给将军打电话,是因为他的背景恐怕很多将军都是无法匹敌的。

反倒是提到孙海川之后,电话的对面没有拒绝,也没有答应。

“你等等吧,回头给你回电话。”

电话放下,船越武夫缓缓的坐在了椅子上,双目紧闭,在他的脑海里所想的就是要如何将孙海川这个人用到极致。

他的作用不在于他知道多少关于地下党的事儿,而是他手里的那些高深莫测的技术。

他的药,他的针灸术,这都是船越武夫急迫需要的。

就在此时,船越的房门被人敲响。

进来的是船越夫人,他的手里拿着一盘点心,旁边还有一个颗药丸。

“夫人辛苦了。”

“船越君,这是最后一粒药丸了,不知道你现在的身体有何反应?”

“已经好多了,哎,我就是……”

船越武夫欲言又止。

船越夫人放下手里的盘子。

“这颗药丸我让军医去化验了,也找了好多中医郎中去研究,虽然把药方都搞明白了,但他们都表示里边的配伍以及制作手段是他们不能做到的。”

“这就是孙海川的价值,真是快绝世珍宝啊。”

“你看要不要我去找找他,让他再给我们做些药?”

“哎,那又有什么用啊?”

船越武夫将他内心的想法说给了自己夫人听。

“现在是战争时期,我身上的伤你也知道,当时是被弹片击中,距离肾脏只有一厘米,手术无法将它取出来,只能让他长在自己的体内,是他让我减轻了痛苦。”

船越夫人坐在了船越武夫的对面。

“你可知道在战场上向我这样的人有多少,而我们国内根本就没有这种医生,可以只靠膏药跟药丸就把我们的痛苦全部解决掉,甚至可以让弹片永远留在身体里边。”

“中国,地大物博,可是太大了,他们的人才济济,不过是现在他们不团结,根本就没有从沉睡中醒来,我一直有个疑惑,我们的战争是不是错误的。”

船越夫人同样是摇头道:“既为帝国的军人,那我们就不能临阵退缩,你想的很对,或许不久的将来,孙大夫可以成为我们伤患的救星,但你有没有想过他如果不同意的话,咱们就是徒劳的。”

“那也要拼上一拼,绝对不能让军部那些疯子把他带去研究细菌武器,那将是人类的灾难。”

两个人话说到此处,全都陷入了沉默。

而船越夫人拿起一块糕点递给了船越。

“吃点东西吧,咱们的对错就让历史去验证吧。”

“战争本身就没有对错,只不过是社会发生到一定时期的产物,我们……不过是时间的过客,或许将成为历史罪人成为全人类的笑柄。”

船越武夫的感慨,让船越夫人眼睛里闪烁出了泪花。

两个人紧紧的拥在了一起。

次日,宪兵队里来了一辆野战吉普车。

车上下来三个日本军官,其中一位就是大岛军医,在他身边的是两个同样大佐军衔的军官。

船越武夫还在办公室里坐着,见到进来的几个人,他立刻起身迎接。

大岛军医将来意说明了,他就是来要孙海川的。

而另外两个军官都是好战分子,绝对的主战派,在他们眼里,日本是全世界最厉害的国家,逢战必胜的。

船越对这两个人太了解了,当初他本应该成为将军的,就因为自己的政见跟上峰有所差异才被留在了济南,而他也就成为了同期大佐军衔的军官当中,资格最老的之一。

“船越大佐,听说那个中国医生很厉害,不过他有些污点啊。”

“是这样,不过污点的问题似乎还没有确凿的证据,所有的事情都是我们在猜测,所以我最近正在全力调查。”

大岛军医笑了:“大佐玩笑了,他的污点我们回想法子抹去,这次来我们就是要带他离开的。”

船越没有说话,三木从楼下急匆匆的跑了上来。

“报告!”

他见到屋里坐的人不再说话了,直接走到了船越身边,从文件夹里取出一份电报。

船越武夫看了之后,眉头紧锁,缓缓的将电报放在自己的桌子上,闭目沉思了会。

“好了我知道了,电报拿回去吧。”

大岛军医一脸得意的看着船越。

“我想应该是石川将军发来的电报吧?”

船越武夫斜着看了眼大岛军医没有说话。

三木刚从办公室走出去,又被船越叫住了。

“你先回来,去牢房里把孙队长请出来。”

“这!”

“人要走了,怎么不也得让他先回家收拾下。”

“大佐,你真的放他走?”

“电文你也看了,去吧!”

“可电文说……”

“照我说的做,对了,把电文还是给我留下吧。”

三木将电文又抽了出来,沉默片刻从办公室匆匆离开了。

孙海川被三木放了出来。

他感到非常的纳闷,这鬼子又在玩什么把戏。

当他看到宪兵队里的吉普车之后,心里咯噔一下,看来是真的要自己跟着他们去东北啊,细菌部队,哼!

“孙队长,大佐吩咐,给你半天的时间回家收拾下,准备远行。”

“你们就不怕我跑了?”

“不怕,现在全城戒严,我想就是你的岳父也没有那个胆量吧。”

孙海川笑了,显得非常轻松的从宪兵队离开了。

他出了宪兵队,距离宪兵队不远的地方,几个摆地摊做小生意的百姓全都站了起来。

他们更加惊讶,对于孙海川的出现他们根本就没想到。

孙海川看得出来,那些人很多都应该是自己的同志,还有两个是曹德军手下的兄弟。

看来这济南城要热闹了,不过船越老鬼子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就这么把自己放了估计是不太可能。

而院子里来的那辆车又是什么套路,这吉普车可不是一般人能用的,搞不好自己这次真的走不了了。

“孙大夫,我家老头子又不行了,您能不能给我看看去?”

孙海川回头看了眼,是一满脸泥巴的老头,手里拿着烟袋咕嘟咕嘟的冒着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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