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张铺天的大网,正在金府内悄悄展开。

阮软与安普乐商定好了对策,飘然离去。

只有半个月的时间,一定要做好周密的安排。

吴常理与朱梓新和杜小白三人,通过在每日外府游荡之际,巧妙地布下了阵法。

在困阵的阵基之处,吴常理还利用幻阵掩饰了一番。

除非精通阵法之人,很难看出破绽。

修士之中修习阵法的人不少,不过也只是粗浅涉猎,真正能够将阵法研究到极致的少之又少。

吴常理是个例外,天生就对阵法的研究感兴趣,所以专攻其道,乐此不疲。

阮软在这半个月中,还陆续地前去探望安普乐。

看守安普乐的护卫,对阮软到来已经成为了习惯。

阮软专门如此,就是为了掩人耳目。

若是安普乐轻易松口,难免不被人怀疑。

所以每次阮软离开,都要做出了一副气鼓鼓地样子,让守卫看在眼中,不由得好笑。

阮软的行动自然都在金府的监视之下,早有人将这个情况汇报给了钱有财。

钱有财对于少年的热心也只当是他立功心切,没想到阮软完全是做个样子。

时间一天一天过去,到了朝奉的日子,金才阳带着一众人马离开了金府。

阮软特地又过了两三日,待金才阳一行人走远,才前来找到钱有财。

“钱护卫,经过我多日地规劝,家父隐隐有一些回心转意的迹象。所以,我想邀请金大人前来,共同劝说家父。”

阮软这番话也合情合理,毕竟没有金府的应允,仅凭他单方面的说辞显得不够份量。

钱有财大喜过望,立刻前往内府禀报。

“安普乐终于愿意合作?”金才阴听到这个消息,脸上浮现出一丝喜色。

关押安府的修士,目的就是从安普乐口中套出矿脉的下落,现在终于有了眉目,让金才阴心情大好。

“正是,还是多亏了安普乐的那个儿子,没少做工作。”钱有财连声答道。

钱有财之前就曾经汇报过阮软的情况,也是金才阴安排人对他进行了试探,所以金才阴记忆犹新。

“只要证实了消息的可靠,到时候就送他们父子两个一起上路。”金才阴冷冷地说道。

金府能够在这里独霸一方,除了靠上了南临郡这颗大树,跟自身的杀伐果断也离不开关系。

小小的安府并没有放在金才阴的眼中,只要获得了资源,这些人的生死就无足轻重。

“恐怕那小子,还等着金大人给予提拔奖励。”钱有财捧腹大笑。

连自己的父亲都可以出卖,这种人金府怎么会委以重用。

自古叛节者都没有什么好下场。

出尔反

尔,两面三刀的小人不值得同情。

“走吧,随我前去看看。”

金才阴为人小心谨慎,通过了先前的试探,那个小子修为平平,还没有什么骨气,当然无法引起他的重视。

安普乐修为禁锢,也只是一头没有了牙齿的老虎,不足为惧。

所以,金才阴也没有大张旗鼓,只是带着金有才来到了安普乐的小院之前。

门前的守卫看到金才阴前来,连忙上前行礼。

金才阴摆了摆手,带着钱有财推门而入。

小院的正中,端坐着两人,正是阮软跟安普乐。

远远地就能听到两人的对话。

“安府的希望都落在你的身上,若是金府不愿收留,我就是拼了这条老命,也要保住你的安全。”安普乐长叹道。

金才阴听在耳中,心中不由得一阵冷笑。

你这宝贝儿子,在地牢之中,可是不惜用你的性命换取他的前程。

不过这番心思却不能表露出来,金才阴长声笑道:“安府主所言诧异,能够跟金府合作,自然不会亏待了你们。令郎少年英才,未来前途不可限量。”

安普乐眉宇间愁云深锁,显然心情沉重,瞅了金才阴一眼,不再搭话。

“安府主,你在金府这些时日,金某自问没有为难与你,你又何必如此挂怀。”

金才阴挤出了一丝虚伪的假笑,对安普乐的表现没有丝毫怀疑。

“金府家大业大,安某可高攀不起。”安普乐依旧神情冷漠,对金才阴怀着敌意。

“父亲,金大人确实是悲天悯人,否则孩儿也见不到您。”阮软出言相劝。

安普乐听到阮软开口,眼中才变得温和了一些,两人之间的神色都看在金才阴的眼里。

“安府主愿意放下成见,与金府合作,这是一件美事。”

金才阴见到气氛缓和,更加相信了形势朝着自己想要的方向发展。

“我已经将秘密告诉了犬子,还望金大人信守承诺。”安普乐转过头去,似乎带着一股落寞之意。

“哈哈,难得安府主通情达理,安公子不妨直言相告。”

金才阴盯着阮软,目光中带着一片热忱。

阮软走了过来,对着金才阴的耳边轻轻念了几句。

他的声音如蚊虫一般,微不可闻。

“什么?”

金才阴没有听清,贴着阮软更近了一些。

他还想着对方为何如此神秘,突然感觉到一股杀意直刺心底。

多年来养成的敏锐感觉不会有错。

金才阴方才感到不对,身形一动,就要离开。

一柄长剑从他的后心没入,剑尖从胸口穿了出来。

“竖子敢尔。”金才阴喷出一口鲜血,怒喝道。

阮软猛一抽剑,金才阴的胸口顿时出现了一个血洞。

措不及防之下,金才阴身受重伤,他脑中一片眩晕,连忙运指如风封住了身上的经脉。

钱有财大惊失色,全然想不到会出现如此变故。

他张口便欲大叫,剑光一闪,长剑从他的口中插入,直接元神俱灭。

干净利落地解决了钱有财,阮软又将长剑对准了金才阴。

“金大人,你是否也要跟他一样。”阮软面无表情,冷冷说道。

浓重的威压,如同一道枷锁,对金才阴的元神造成了巨大的压力。

金才阴受到重创,一身实力也下降了几个档次。

看到阮软一剑就斩杀了一名元婴后期,心中也萌生了惧意。

“金府固若金汤,你跑不掉的,小子。”

金才阴捂着胸口,狠狠地瞪着面前的少年。

“我看未必吧。”阮软轻声笑道。

从院门之外传来了一阵兵刃相交的声音,很快一群人就冲了小院。

正是吴常理带领安府的修士,解决了守卫,前来支援。

事到如今,金才阴终于明白中了别人的陷阱。

他一向自负心机了得,如今却被人算计,惊恐之下心头懊悔不已。

“你到底想怎么样?”金才阴如同一头受伤的野兽,发出了一阵咆哮。

“你这样的人,本来死不足惜,不过我还是想给你一个机会。”阮软不慌不忙地说道。

金才阴统领着金府的修士,直接杀掉他,就会面临着对付大量的金府修士。何况金才阳过一阵就会回来,到时候免不了腹背受敌。

“就凭你也想让我乖乖听命,简直是痴心妄想。”金才阴向地上唾了一口,恶狠狠地说道。

金才阴不肯就范,就是仗着金府中的修士,还有他的兄长金才阳。

“其实你同不同意,我也无所谓。我很好奇,若是将你和那些安府的修士关在同一间地牢,你会享受什么样的待遇。”阮软微微笑道。

安府的修士被长期关押在地牢之中,对金府的仇恨不共戴天,真的要让金才阴落在这些人手里,恐怕真得是生不如死。

偏偏以金才阴的修为,想死都没那么容易,只要禁锢了他的元神,他连自爆的机会都没有。

金才阴当然知道这样的下场,眼中终于露出一丝慌乱。

面前的少年不仅实力强大,心思也缜密无比。

从他先前识破自己的试探,到现在的设局,都显示出了与众不同心机。

这样的敌人太难对付,自己的一举一动都逃不过他的算计。

金才阴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心中纵有不甘,也只好俯首听命。

“请公子指点一条明路,我自当尽心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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