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杏去打听了一回,果然也没打听到什么,她对蒋玥道:“听说大小姐没什么事了。”

蒋玥没说话,只是安静地吃完了饭。

到了晚上的时候,她如常洗漱,又写了会字,到差不多的时间,就准备歇息。

银杏帮她放下床帐,而后轻声道:“郝美人被带去问话了。”

一切顺利。

“给大哥报下信,可不能让郝美人死了。”

蒋玥安心地睡了。

同一个屋檐下,同一个晚上,蒋瑶的院子里,却又是另外的一番天地。

郝美人被偷偷带过去审问。

蒋流前脚被人叫走,她后脚就被抓过来。

屋子里没几个人,不过一个嬷嬷,一个护卫。

她跪在地上,没有蒲团,膝盖磕得格外疼痛。

郝美人没来得及惊慌,她看见自己的边上,放了两个小瓷瓶。

瓶子上头,格外明显地写了主蛊,子蛊。

她之前对苏向晚下过蛊,一看这个,就知道是什么东西,她脸色煞白。

“这是在你住处搜出来的。”蒋夫人眼底布满血丝,看起来尤其渗人,“我愿意给你一条生路,你把解蛊的办法,告诉我。”

郝美人脸色大变。

这明显是要栽赃嫁祸,而蒋夫人如此模样……

她忙问道:“大小姐被下了情蛊?”

蒋夫人声音微哑,她似乎在克制情绪:“不必装模作样,事到如今,你我敞开天窗说亮话,我不是赶尽杀绝的人,你愿意说出解蛊的方法,我可以与你冰释前嫌,不再为难你。”

“我根本没有理由加害大小姐啊。”郝美人试图解释:“这是有人……”

她才说着话,脸上忽然被甩了一个重重的耳光。

郝美人被打得脑子嗡嗡作响,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我不想听这个。”蒋夫人很冷漠:“我只要解蛊的方法。”

郝美人根本没有解蛊的方法。

这情蛊当初是赵昌陵吩咐她下的,她甚至连出处都不知道,就更不用说解蛊的方法了。

再者,这情蛊是极邪门的东西,而不是说随便下就可以下的,下成功的几率也很低。

蒋瑶中蛊毒这一件事,真的太蹊跷了。

“别想着拖延时间,流儿不可能来救你,你今日若不说出解蛊的法子,只怕你一辈子都没机会见到流儿了。”蒋夫人语气残忍:“我出身名门,是不屑用那种肮脏的手段对付你,但不代表我不会用,你可想清楚了。”

郝美人努力冷静下来。

她如果想要跟蒋夫人周旋,就必须说自己知道解蛊的方法,那就相当于承认自己下蛊。

可如果说不知道,蒋夫人说不定真的会杀了她。

蒋流心里只想着利用她抓内鬼,怎么可能费心思救她,这回对方对蒋瑶下蛊,栽赃给她,如此大的动作,会留下很多痕迹。

她其实没什么利用价值了……

郝美人竭尽脑筋想着,片刻之后,她终于道:“夫人,让我见大人一面,只要让我见了大人,我什么都会说的。”

她这会,已经发觉了苏向晚的意图。

送她到蒋流身边,制造蒋夫人蒋瑶和她的矛盾,再利用府中的内鬼对蒋瑶下毒,最后栽赃到她身上,就是为了从她口中逼问出解蛊的方法。

就算逼问不出来,蒋家的人为了蒋瑶,也会千方百计去寻找解蛊的法子。

苏向晚要坐收渔翁之利,她要利用蒋家,帮她找到解蛊的方法。

这件事必须告诉蒋流。

郝美人不能让自己失去价值,这是她唯一的生机。

“流儿已经被你迷得没了心智,哪怕证据确凿,他也会帮你想尽开脱的法子。”蒋夫人摇摇头:“见了面,只怕你更不会说了。”

郝美人几乎都要绝望了。

解蛊的方法,可能只要赵昌陵才知道怎么找。

可她不能把赵昌陵说出来,她宁愿死,也不愿在死后还给赵昌陵招来麻烦。

郝美人满心悲凉,她到底是连死都帮不上赵昌陵的忙。

“不愿说是吧。”蒋夫人一下站起了身来,“不过一个蛊毒而已,以蒋家的能耐,我不信找不到解蛊的法子!”

她看向了堂上的护卫,“太快死,就没意思了。”

这个女人留着,是蒋流的祸害。

蒋夫人留不得她,但轻易地杀了,又难消心头之恨。

郝美人来不及反应,一下子被打晕,而后被带了下去。

蒋夫人呆坐了片刻,她心里难过,但是在外人面前,是不能表露分毫的。

蒋国公已经派了人去查,这事他插了手,想必不日就会有一个好的结果。

如今只希望,蒋瑶能少受些苦楚。

她前后想了许多,最后起身准备出门,才是走到门口的时候,方才带着郝美人的护卫脸色灰白地回头道:“夫人,大少爷到来,将人抢走了。”

夜很深了。

豫王府本来就冷清,一入深夜,就格外寂静。

苏向晚在榻上看书,期间眯了一下。

青梅知道她在等人,也不催她,只帮她把灯挑亮了一些。

赵容显进屋的时候,她才眯了一会,睡得不是很深。

他走过去塌边,把人抱起来的时候,苏向晚就醒了一下。

赵容显放她回床上,又顺了顺她的发:“蒋家今夜里不得安睡的人,不知多少,闹得这样大,你倒也不着紧。”

“我有那功夫多想想你不好么,着紧他们干什么?”苏向晚靠在他的腿上,不经意地闻见了他身上刚沐浴后的水汽,很干净,没有半点其他味道残留下的痕迹。

她说不出什么感觉,也不去深想,只道:“再说了,蒋家平日里挑你跟赵昌陵的事还少么?”

她闭着眼,声音懒懒的:“总得挑挑他们的事,免得他们太过得意了,我现在玩的这些小把戏,不伤筋不动骨,哪怕蒋国公知道是我,他也不能因为这点小事跟你过不去,有什么憋屈,只能心里头受着了。”

赵容显顺着她的发丝,描上她的眉眼,语气像在笑:“你是在借机替本王出气了?”

苏向晚被他指尖扫得发痒,抬手抓住了赵容显作乱的手。(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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