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奕获悉原委,咬牙暗恨不已。

一时蒋平带人将展昭白玉堂抬出地牢,两人却是人事不知了。

祈奕不由着忙,抢上一步,惊呼出声:“四哥?”

蒋平护着白玉堂一路飞奔搭上马车:“他们被人下了媚药了,又不愿意……”

蒋平说到这里忽然惊觉那话不宜说给祈奕听,便含住了,转了话题:“不过暂时还不要紧,四哥点了他们昏睡穴,想来大哥接到飞鸽传书马上会到。不过哥哥要带你五哥回客栈逼毒,顾不得你了,你自个回去啊!”

眼见白玉堂毫无知觉,祈奕岂能不慌,急忙拉住蒋平:“大哥大嫂虽然医术高超,只是千里迢迢如何能及?老鸨子必定有解药,待我去……”

蒋平忙拉住:“妓院里这宗药无需解药,你就是打死她也是没有,否则,方才那两个娘们也不会七窍流血暴毙了。”

这话蒋平说得隐晦,出身现代社会的祈奕却听明白了。不免挫败,这两个迂腐之人,为了荣誉名也不要了么。

正在此时,王朝赵虎抬着展昭,一阵风上了马车。张龙随后搀着一老者:“小王爷,这位就是陈公公。”

老者正是狸猫案见证者老陈林,他已经听张龙说过,这位小王爷特来援救自己,忙着拜见。

祈奕惊见两下里各自为阵,心中发急,顾不得跟陈琳谦辞,便不由分说将陈公公搀上展昭马车:“公公先回开封府,包大人等您说话呢。”回头吩咐张龙:“我先行一步,张龙,你负责处置老鸨子善后。”

祈奕一边铺排一切,不过片刻功夫,祈奕已经想了几个来回,决不能让蒋平跑单,陷空岛能量在大,医疗药材绝对比不过南清宫与皇宫。一旦白玉堂因为救援不力出了事,祈奕只好再去抹脖子谢罪了。

同样,若是白玉堂因为江湖异术得了救,展昭却因此蒙难,太后愧疚至深,祈奕也会一辈子活不安宁。

祈奕思绪飞转,迅速作出决断,如此性命攸关关键时刻,决不能分散精力,必须把他们拧成一股绳,群策群力,才能生机更大。

心意一定,祈奕快步抢上了蒋平马车,一边稳住白玉堂身躯,一边跟蒋平商议:“四哥,靠大哥大嫂救援,恐怕远水不解近渴,四哥不如让义兄跟我回开封府,公孙先生医术高超,或许对义兄会有帮助。再不行,我们还可以请求太医支援,就是药材也可以向太医院求救,总比您一人之力靠得住,求您千万听我一回!”

对于白玉堂,蒋平心中自有考量,什么大哥大嫂救援,不过是蒋平支吾之词。他已经想好了,老五所中阴毒,自己若能运功帮他逼出来最好,万不得已,他会采用最古老可行的法子替老五解毒。

想着老五被逼入花丛,牡丹花中戏。蒋平不由勾起嘴唇:好久没见老五发飙了,倒很想念呢。

不过,这只是万不得已保命法子,有好办法蒋平也不会拒绝,能够得到太医跟公孙策支援当然更好了。只是……

蒋平看着祈奕,这丫头说话靠谱么?

他一边快马加鞭一边说出心头疑惑:“能得太医院支援当然好,只是,包大人一个小小府尹,他真能调动太医院?”

祈奕忙举手作保:“我发誓,若是因此耽搁,我与你赔命!”

蒋平闻言大喜:“你有这话就好,只要备齐药材,我保管五弟安然无恙。”

祈奕抢过缰绳马鞭子:“四哥,快开单子吧!”

蒋平笑眯了眼睛:“这个丫头,比我还急呢。”

祈奕说服蒋平来不及高兴,就觉车身一颤,她惊诧回首,一人从车顶倒挂而下,不是丁月华是谁。

祈奕车把式并不高明,她这一翻腾,差点翻车。

蒋平慌忙接手稳住车驾:“小妹去看五弟。”

丁月华见她二人十分热络默契,不由吃味:“好啊,你们过河超桥,完事撤伙招呼也不打一声,算什么英雄好汉?”

丁月华说着话钻进车厢,伸手就封白玉堂衣襟,一通乱摇。

白玉堂正浑身燥热呢,一阵晃动之下,脑袋搭上祈奕肩膀,他人虽没清醒,呼吸却正常。

这会儿他受了摇晃气息不平,大约不舒服吧,嘴里却嘟嘟囔囔,嘴唇下意识蠕动,灼热气息喷射在祈奕脸颊之上,颈脖之中。

祈奕肌肤受了刺激,浑身一颤,一根根汗毛都竖了起来,一阵莫名灸热瞬间窜过前身。这是一种很久远很陌生很刺激感触,祈奕却清楚知道,这不是自己该有情绪,此时此刻此地,白玉衡应该心无旁骛,这中蠢蠢情愫,必须马上切断。

急忙中,祈奕顺手抓起白玉堂宝剑当胸一隔,将白玉堂撑在车壁上。同时脚下恨恨飞踢丁月华:“我哥中毒,命悬一线,你不要胡闹了!”

丁月华江湖经验比祈奕老道,闻言细观白玉堂,只看一眼,她便已心中有数,随即伸手来抓白玉堂手腕,想要一探究竟。

祈奕只道她又要作怪,白玉堂经不起折腾,自己也经不起。心下恼恨,劈脸就是一掌扇过去:“说了不许闹!”

丁月华闪身一朵,满脸冤枉:“谁闹啦,我与五哥把脉看看。”

祈奕不信:“你会吗?”

丁月华一拍鼓囔囔胸脯子:“当然,不信问四哥啊!”

蒋平不等人来问他,嗤笑已到了:“一个半吊子,你也好意思说,大言不惭!”

丁月华闻言娇嗔不已,跟蒋平杠上了。

祈奕不关心丁月华医术如何,只这一番答对,祈奕了解丁月华再无玩心,便安心了。

丁月华回身挤坐在白玉堂右边,胳膊占有性抱着白玉堂右胳膊,一双美示威般眸睨着祈奕。

祈奕乐得放开白玉堂胳膊,顺势一推,让白玉堂靠在丁月华肩上:“扶稳了,可别让我义兄跌倒哟!”

自己一躬身出了车厢,长长呼口浊气,散尽心中骚乱,吹着凉风美滋滋儿的搁哪儿畅想未来。陈林来了,狸猫案子要破了。自己要当公主了,接着干点啥呢?

嗯嗯,首先去把玉瑞接回来。哈,是微服出行好呢,还是鸣锣开道威严赫赫好呢?

她正美滋滋乐陶陶。却见丁月华面红耳赤而出,贴着自己坐下。

祈奕怪她打断自己美梦,懒得搭理他,转而跟蒋平说些无营养之话。

丁月华嘴唇蠕动半晌,最终胳膊肘一拐祈奕:“嗨?”

祈奕不悦:“干什么?你又怎的了?”

丁月华悄声道:“这是要去哪儿,怎不赶紧给五哥解毒?”

祈奕心中佩服她有几板斧,果然看出端倪,面上不动声色,嘴里故作糊涂:“解毒?原来你真会看病啊,这么说,我义兄之毒你会解?”

祈奕说着话紧紧把住丁月华胳膊只摇晃:“那就谢谢丁姐姐了,只要你肯出手救我义兄,大恩大德,小妹没齿难忘!”

丁月华闻言涨红了脸:“哎,小子,你莫胡说啊?谁会解啊,我呸!”

她一羞怯,祈奕偏要懵懂到底了,一味哀求:“求求您啊,丁姐姐,你做好事有好报,等我义兄好了,我一定告诉他,你就是他的救命恩人,我让他千里路程,顶礼膜拜,一步一叩,登门道谢。只求姐姐你不计前嫌,不要因为我的过错,置我兄长于不顾!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啊,求求你啊,大人不记小人过啊……”

祈奕一边说,竟然眼中滴眼泪来,可谓唱作俱佳。其实祈奕忍笑憋出来的眼泪。

丁月华被祈奕泪光点点纠缠,她无法启齿,这毒自己知道如何解,却没法子解。又不想被祈奕误会她见死不救。两难之下无所适从,一时间只被祈奕逼得心神大乱,张口结舌,‘这个’‘那个’,不知所云。

蒋平在外直笑成内伤,却是作壁上观观虎斗。

丁月华又羞又急,最终一个鹞子翻身逃去了:“四哥,我先回客栈了。”

祈奕摸着眼角眼泪一声哂:“哈,跟我斗!”

蒋平这才爆笑出声:“小妹,你高!将来你们姑嫂有得斗,五弟有福气啊!”

祈奕也笑:“是吗!”

话音落地,就听张龙高声喊叫:“快请公孙先生,展护卫白公子不好了!”

祈奕也忙着一声喊叫:“张清何在?”

一时张清单退跪倒:“属下在!”

祈奕自怀里拿出八贤王所赐令牌以及蒋平所开药房一并递过去:“速去求见八贤王,就说人命关天,请他务必按照方子,一式两份备办齐全。就说我说了,大恩大德,必当厚报。”

张清一声答应纵马而去。

祈奕迎风追补一句:“要快!”

“知道了。”

蒋平张口结舌,惊诧佩服之极:“小妹,好威风!”

祈奕一笑:“没什么,机缘巧合,他欠我。”

这说话功夫,开封府众人已经一拥而上,把白玉堂展昭国宝似的捧进后衙,安排在公孙先生卧房。

众人按照蒋平吩咐,将展昭白玉堂二人脱得只剩下裤衩子。蒋平这才出手点开了二人昏睡穴:“你们自行运功护主心脉,我已令人烧水抓药去了,少时便替你们解毒。”

公孙先生见二人情形诡异,当着祈奕不好动问,遂抓起二人手腕探查,瞬间凝眉,目视蒋平:“四爷,这毒汤药疗法不仅大伤元气,还需坚持半月时间方才排尽余毒。其实这眼儿媚毒性有最好最省事儿解法,四侠因为不用?”

蒋平只摆手:“我岂能不知这个道理?先生也知道,这两个人迂腐执拗非同寻常。我五弟还说了,倘若我强迫行事坏了他名声,就要跟我兄弟决裂。”

“展护卫更狠,竟说要跟我决战生死,我岂是他们对手呢!我也是无法,只好将那两个尤物驱赶了,真可惜了啊!”

公孙策点头:“这倒也是他们性格。蒋四侠,你先帮着白公子运功驱毒,我替展护卫金针刺穴,打通关节,少时,我们互换,务必助他们清除余毒,不露留祸患。”

一时间,张龙赵虎王朝马汉奉命守住门户,不叫人打搅。大家各尽其责,忙碌起来。

祈奕则在府门等候张清,以便最快速度投入使用。

张清回来速度比祈奕想象要快些,不仅带回齐备药材,还带回了八贤王。

八贤王是为陈林而来,祈奕心系病人,大家一见之下匆匆别过。

忙忙碌碌直忙了一夜,展昭白玉堂总算度过大关,只因这淫药及其伤身子,他们人清醒了,却是元气大伤,需要清心静养,闭门运功,驱除余毒。

祈奕闻言大喜,她才不管武功时高时低,能不能飞檐走壁,只要性命无碍,一切不在话下。

乐陶陶包办了两个病人饮食服务。

包公办案神速,五更刚过就升堂,一阵班子惊堂木,很快便审清楚案件始末,追查出来买凶者就是庞家人。

老鸨子交待买凶者就是安乐侯庞煜。包公已经得了祈奕提示,心知肚明始作俑者另有其人。本着勿枉勿纵,追根寻源,包公按照老鸨子口供派人上门锁拿庞煜归案。

结果人没拿到,却被庞太师老羞成怒告到天子面前。这本在包公预料之中,庞太师做事无外这些招数,仗势欺人,当面打压,打压不住,进宫告状,天子不准,贵妃吹风。

这些招数,包公领教了无数次,次次凶险,次次平安。

是以,这次包公根本不心慌。一边派人锁拿买凶,一边继续审讯老鸨子,追查行凶之人。

老鸨子却交代说她负责找买家,真正跟江湖接洽买凶之事,一向由妓院大茶壶老王经手。

结果张龙去提大茶壶老王,大茶壶竟然在牢房之中无端消失了。只留下一身破乱衣裳。

牢头正在奇怪,关押□□牢房也出了怪事,之前明明只是关押□□侍女共计二十名,今早却无端端多了一名人犯。

牢头不敢轻忽,火速报知包大人,包大人也是百思不得其解。只得暂时压下,慢慢审讯。

却说开封府案件尚未理清,皇宫却来人传旨,皇上传召包大人。公孙策一向八面玲珑,言语试探,公公告之:庞太师父女把包公给告下了。

包公成竹在胸,闻言不慌不忙,带了老鸨子亲笔画押卷宗顺轿进宫。面见天子,质对太师,双方一番据理力争,唇枪舌剑。

仁宗圣明,并未十分偏向老岳父,最终答应包公所请,让老鸨子过府认人。

结果,老鸨子认出了庞煜四位打手,确认不得庞煜。

在包公坚持下,庞家阖府列阵排查。

毫无悬念,老鸨子一眼认出了女子妆扮的庞玉燕,就是当日安乐侯。

包公坚持要带庞玉燕回府受审,差点又跟庞府家院火并。

无奈天子有言在先,包公尚方剑在手,顺利将庞玉燕带回开封府。

庞玉燕这人十分有毒气,对于自己买凶绑架之事供认不讳,至于买的是谁,她不得而知,她只是花银子消灾。

包公依律判定庞玉燕绑架并残害朝廷命管之罪,按照刑律,庞玉燕应该劳役十年,充军发配三千里。

罪证确凿,人证俱全,无奈庞玉燕认罪不服判,当庭诡辩,跟包公胡缠蛮搅。说她不知道什么朝廷命官,她不过请展昭他们做几天客人,她吃好喝还看待,美女伺候。这是天大美事,现在竟说她是犯罪,这简直就是恩将仇报。

其实,庞玉燕随自己所作所为一清二楚。她就是恨祈奕害得她夫妻失散,害得她生不如死。她日夜思忖着要如何以牙还牙,要报仇雪恨。

通过了节,庞玉燕看出展昭白玉堂似乎对祈奕有意。庞玉燕不甘心,像祈奕这种蛇蝎心肠女人能够得到美满姻缘。

她便起个孤拐狠毒心思,她要拆散祈奕姻缘,要破坏祈奕婚姻,要毁灭祈奕良配。她要让祈奕尝尝自己所受痛苦。

祈奕不是不屑与人共事一夫吗,她偏要叫祈奕吃个苍蝇不可。

祈奕不是对展昭白玉堂有意吗,她就要让这两人变得跟饭桶一样,叫他们嫖妓,叫他们纳娶□□,叫他们臭不可闻,官场绝迹。

她要让祈奕生不如死。也让包黑子自打嘴巴,自断臂膀。不得不主动摒弃展昭。

一个嫖妓纳妓之人,无颜再为朝廷命官。

庞玉燕会把两个人一起收拾,则是起了宁枉勿纵一石二鸟心思。

这一点看来,庞玉燕是真正庞家血脉庞家人,跟庞太师庞煜一样,只许我负天下人,不许天下人负我。

她只知道自己恩爱不再,鸳鸯失散,香衾孤寒。却不想想,庞家与范桐如何害得白家家破人亡。

这一点,包公很清醒,当然也不会被她绕住。因一拍惊堂木,严正指出:“庞玉燕,你休要狡辩,本府办案一向讲究人证物证,你之所作所为,已经触犯了大宋刑律,理当受到惩罚制裁。你既然已经对所犯之事供认不讳,本府依律宣判,判处你十年劳役,充军发配三千里,你服是不服?”

庞玉燕一声冷笑:“不服。”

“因何不服?你方才所诡辩请客做客,纯属无稽之谈,本府依律法办,由不得你不服。来人啊,叫她画押。”

左右衙役一拥而上,迫使庞玉燕认罪画押。庞玉燕顿时尖叫起来:“包拯,本小姐宁死不画押,只要你怕王法条条,只管屈打成招。”

包拯见惯了多少江洋大盗在开封府大堂萎靡伏法,却是庞玉燕这个小女子不好下手。十分挫败:“庞玉燕,非是本府无能,只因你是女子又因变故性情大变,故而不忍动刑,可是,你若一味刁蛮任性,挑战本府,本府也顾不得了。”

庞玉燕冷笑:“那还等什么?动刑啊。”

公孙策见包公难于决断,起身走下座位,立于庞玉燕身前,细语劝慰:“庞小姐,老夫看出来了,你是有备而来。你也并非不知道自己身犯何罪。老夫大胆猜测,你这般作为不是针对展护卫,而是针对白百家兄妹,展护卫只是遭受无妄之灾是不是?”

庞玉燕笑起来:“错,展护卫才不是无妄之灾,他是罪有应得。凡是帮着白家丫头者,都是我庞家敌人。”

公孙策笑而点头:“哦,我明白了,你是因为范桐被白姑娘搬到而迁怒。只是你二八年华,人生方才起步,何必因为一念之差葬送终生?那范桐害得白姑娘父母双亡,弟弟残废,他受处罚乃是罪有应得,换做任何人也不会放过。他根本不值得小姐这样为他糟蹋自己。”

庞玉燕冷笑:“我乐意,他再坏却对我好,也是我的夫君。你不要白费心机了,你纵然舌灿莲花,本小姐绝不画押,我等着你们屈打成招。”

公孙策摇头:“开封府从来不兴屈打成招,即便杀头之罪,也要犯人自己认罪伏法,主动交出头颅。不如,我换种说法,小姐费尽心机倒底意欲何为,不如打开天窗说亮话,明明白白说出来,大人虽然铁面却也最为体恤民情,只要你要求合乎情理法度,大人必定会与你做主,小姐以为如何?”

庞玉燕凝神一刻点头:“也成,只要包拯改判范桐遇赦不赦这一点,让他有个翻身机会,我就认罪伏法,任凭处置。”

不等公孙询问,包公已经断然拒绝:“决不可能,白姑娘父母惨死范桐之手,论罪范桐就该铡刀伺候,如今白姑娘放他一码,留他一命,只不许他再回京都,已经是再造之恩了。”

庞玉燕把头一昂:“又是白玉衡,行,你叫白玉衡上堂,我亲自求她。”

包公断然否决:“白姑娘与本案无关,本府无权惊扰良民百姓,且大堂之上不是交易之所。对于刁钻之人,本府自有办法,来人啊,上刑。”

庞玉燕傲然一笑:“别说只是夹手指,就是把我手剁了,我也不画押。要我画押,叫白玉衡上堂。”

庞玉燕神情疯癫,态度执拗,挺立大堂,跟包公杠上了。

这是包公做开封府一来从未有过之事。公孙先生不得已,只得回身劝说包公应下。

包公思忖再三,道:“来人啊,把这里情形如实转告白姑娘,来与不来,全凭白姑娘方便。”

祈奕得信,正中下怀。祈奕也想知道,庞玉燕这般行径所为何来。祈奕上得堂来,与包公见礼站定。

庞玉燕一语中的,提起范桐疯癫之事,她说范桐十分可怜,成天蓬头垢面如同白痴,她质问祈奕:“白玉衡,本小姐问你,你倒底饶不饶范桐?愿不愿意请求包公改判范桐,让饭桶可以遇赦豁免?”

祈奕当庭拒绝:“绝无可能!”

庞玉燕顿时疯癫一般,扑上来跟祈奕拼命厮打:“白玉衡,你害得我夫妻离散,家破人亡,我绝不会叫你好过。我庞玉燕在此发誓,你不饶饭桶,我不饶你。我庞玉燕将穷尽一生,与你纠缠倒底,至死方休!”

祈奕一声嗤笑,当庭跪下,双手合十,朗声誓言:“青天在上,厚土在下,我白玉衡对天盟誓,范桐杀我父母,残害我胞弟,毁坏我家园,此仇此恨不共戴天。穷我一生,绝不饶恕。他不死,我不休!若违誓言,人神共愤,天地不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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