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色保时捷718轰鸣着停到了街边的一间小小的花店门前,“嗡嗡”而响的发动机戛然而止,吸引了街边大量游人的目光。

在这条车水马龙,灯会辉煌的商业街里,豪车的到来的确是常有的事情,不过也就仅限于一些奔驰、宝马等座驾,还是头一次有如此艳丽颜色的保时捷。毕竟这条商业街并不算市内最繁华的商业街之一,还远没有那么大的吸引力。能来此处的,多数都是些住在周边,距离较近的老住户们,他们秉着一种名为“情怀”的东西故地重游。至于,新一代的年轻男女们,都愿意去更为热闹的地段猎奇。

最令众人惊奇的是,此前那些豪车的到来,多数也都是为了光临这条街上为数不多的著名西餐厅,他们还是头一次见到停在一家看起来就要落寞的花店门前。令人看不懂,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若是玩浪漫的话,为什么要带自己的女人来这种已经开始走向没落的商业街呢?

“大概是哪家的二世祖准备忽悠一些初来乍到的外地小姑娘吧?这儿的消费质量没有新崛起的那些地段高,比较物美价廉,外地姑娘当然不懂这些,要是我女儿,肯定一眼就揭穿了这小子的把戏......”一位肥胖,脸上长着横肉的中年妇女沾沾自喜,感慨二世祖过于精细的同时,暗示着外地姑娘人傻好欺负。

车门被人从里面推开,一双穿着黑色长裤的大长腿首先迈了出来,周天迪英俊挺拔的身姿首先出现在了众人的面前。

只见他绕过车子的前脸,感受了一圈来自周遭游人们的目光来到副驾驶的位置上拉开车门,将坐在他右手边的佳人林诺雨小心翼翼地牵了出来,小心谨慎的样子像是生怕自己所饲养的小兔子被天空上盘旋着的老鹰们抓走一般。

“你,带我来这里干什么?”林诺雨发觉自己已然成为了众人视线的焦点,脸色微微有些涨红,急忙不解地问道。

周天迪倒是挺镇定的,似乎已经习惯了这样被人用目光久久盯住的感觉,没有任何的尴尬。他笑了笑,拉着林诺雨缓缓走向花店的门口,小声地解释说:“这条街其实最开始就是我的家,是我一开始长大的地方,后来我家企业越做越大,就渐渐远离了这里,不过之前的我还是挺喜欢回到这里回味一下童年的。你心情不好,我就想带你来这里玩玩。”

说着话的功夫,短短的距离已经快要走到尽头,花店里,一位店员迎了出来,满脸的笑容。她看着郎才女貌的二人组,心里知道这是来了大主顾,光看车子就知道不一般。

“二位要点什么花?看二位如同天上下来的玉人,还真是郎才女貌,这样吧,即便今天不是任何节假日,我也给二位打个折...你们喜欢什么就和我说,我们店还有特色的包装纸......”

店员喋喋不休讲着自己花店的优点,周天迪却颇有些不耐烦,他直接插话打断了店员的自述,伸手一指自己的保时捷718,“把那两个位置给我堆满红色的玫瑰花,我一会儿带着我女朋友要在花堆里面飙车。”

“啊!”店员微微一愣,像周天迪这么任性的要求,她还是第一次听说。

周天迪眉头轻轻一蹙,两道剑眉挤在一起,形成了一道虽然有些扭曲但仍旧不失英气的眉线,他笑问道:“怎么?你们的玫瑰花不够多吗?”

“没有,没有,”店员四十多岁,也算半个人精,见多识广,瞬间就明白过来周天迪的用意是什么了。她连连店头回答道:“我明白了,放心吧小伙子,肯定给你摆的明明白白。”

“去刺,倒不是心疼我的座椅,别划伤了我女友。”看着自己那还是一身职业套装的林诺雨,周天迪细心地提醒说。

林诺雨觉得周天迪盯着自己的眼光有些火辣,一时间受不了,她想把脸转过去,却不想自己的胳膊一下子就被周天迪给牢牢箍住了,她就打消了之前的念头,盯着周天迪的脸问道:“大庭广众的,你要干嘛?”

“开,房去!”周天迪用不由她反驳的语气说道。

“你干嘛啊?接我来就为了带我开房?”林诺雨刚在公司里被黄光明欺负了一通,听了周天迪的话以后便乖乖出来等他,同时心中思考着周天迪会以怎样的形势安慰自己。她所幻想的,不用太浪漫,只要一般美好就够了。

贫困出身的林诺雨并不太懂,也不想讲究牌面什么的,但是,没想到只是把自己带到了这个地方,买了些玫瑰花,然后...就要开,房去?她实在是搞不懂,周天迪的脑袋里装得都是些什么,一天天想的又都是什么?

“对呀,”周天迪坏笑着,用自己本就低沉的嗓音,说得大言不惭:“我的老婆心情不好,我就有必要投其所好,带她放松一下心情。”

“我什么所好?开房?”因为激动,被边拉着边走的林诺雨声音还是挺大的。

“小声一点啦,”周天迪伏在林诺雨的耳边玩笑道:“你刚才那一嗓子,好悬引来成群结队的色,狼,开房这种爱好一定要少说。”

“你给我滚!”林诺雨气得够呛,红着脸,少有的动了脾气,她没有想到,自己的男朋友居然在这个时候还不知好坏地同自己开玩笑。

周天迪被骂的一点脾气都没有,只得瘪了瘪嘴,故技重施停下脚步,却仍在林诺雨的耳边吹着痒痒解释说:“好啦,你别生气嘛!不是你想的那样,老婆,我这么爱你怎么可能看不出你的心思,我又怎么会在这个时候做这么无脑的事情。我所说的开房其实是饭店的包房,我定了一桌你一定爱吃的菜。我知道你被欺负了心气不顺,我逗你也只是想让你放松一下心态。”

“老公?你!”林诺雨的眼睛闪烁着晶莹的白光,她知道自己误会了周天迪,心里有些不舒服。

他对她好,她都知道,但是自己也是个女人,也会有耍脾气的时候,即便知道他不会伤害自己,可她仍旧大脑短路般地吼了他。他不怪自己,还一心想要自己好,她真的很内疚,却又倍感温暖。

“没事儿的,”周天迪温柔地笑了,他摸了摸自己面前想哭却强忍着泪水的林诺雨,柔情地说道:“你受委屈了,是我不好。”

回到家中,自己给自己点燃了一根庆祝的利群,倒了一杯冰镇后的长城干红,许秋又习惯性地坐在了属于自己的角落里,认真思考起上午,与刚刚才同冯丁平通过的电话。

首先先解释一下何为庆祝的利群?自己朝思暮想的侦探事务所在周天迪的资助下终于看见了希望,似乎即日可成,便可开办,这条消息令许秋激动万分。所以事业之后,一直吸着廉价香烟的他,总算是可以抽一根单价超过了七毛钱的香烟了。

至于那杯红酒,则是近来许秋思考的时候通常喜欢喝的,而且牌子很固定,一直以来就是长城。以前的他喜欢喝啤酒,有的时候黑啤也不介意。不过最近感觉自己的年龄有些大了,喝了那些酒之后第二天会有轻微的头痛症状,他便改变了喝酒的模式。

下午的时候,冯丁平的那通电话,使得他本来已经决定好的计划产生了微微的动摇。黄校长出事儿了!

根据冯丁平的所述,黄校长这次又威胁了一个贫困小村的女大学生,强制同人家发生了关系之后,本来以为可以像之前那样相安无事,瞒天过海。而且,哪怕就算是闹起来,他也不相信一个贫困家庭的人,能有什么大不了的,还能泛起什么浪花?

而且他也属于老手了,对待这样的事情有自己一套独特的看法。他不觉得那些女学生会主动说出这种事情,毕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儿。可是他这次千算万算还真就是算走眼了,这姑娘性格是真的倔,这件事儿她越想越生气,干脆直接当着全寝室人的面,给自己的父母打了电话,哭诉着说出了自己的委屈。

谁家父母的女儿受到了这样的奇耻大辱能坐的做?这姑娘父亲更是个愣头青,当即变卖了家里值钱的东西,直接坐了两天的火车赶了过来,就势要与黄校长闹到“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地步。

起初黄校长知道以后还真就没担心,这样的穷学生他不知道玩了多少个,之前的毕业生都走多少年了,他也没怎么样。所以人家父亲闹来的时候,他还很理直气壮的要与人家谈价钱,单纯地认为给俩字就能打发走。

哪曾想这父亲确实够硬气,真就一分钱不要,就想讨个说法。

就在今天,短短几小时内,这件事儿开始在学校里面逐渐酝酿起来,不知道是有好事儿的学生,还或者是之前有迫于生活而敢怒不敢言的女老师,居然大胆地用手机将那位父亲与黄校长对峙的画面偷偷,拍了下来,发到了网上,瞬间点击率就起来了,一下子就成为了热点新闻。

该巧不巧,这消息没有五分钟正被霍长峰给看到了。

上一次,黄校长在周天迪的授意下隐瞒实情,虽然最后还是被霍长峰看了出来,而且当时大家都没有说什么,但这个梁子也算是结下了,正赶上这个机会,霍长峰直接紧急出警,就把黄校长给抓住了。当即审讯,让他交代。

黄校长没想到自己的事儿居然闹这么大,这一来他就再也没有嚣张的胆量了。面对审讯室内霍长峰那张紧绷的脸,大腹便便,商人胆小本色的黄校长小,鸡啄米,问什么说什么,问什么承认什么,不到半个小时,全都交代清楚了。

这案子从发生到完,结,还没有超过12个小时。不用多想,霍长峰又是受到了上级一致的好评,估计明天的新闻神勇的霍长峰会抢了头条,禽,兽校长这一说就要落后了。

不过在许秋看来,黄校长也好,霍长峰也好,都不是他应该关注的重点,他在意的是这个案子的背后真相,那定然是一段封存了多年的历史。种种复杂的人性与想象不到的人际关系,说不定就是揭开张凤被杀一案的钥匙,更是关键所在。

为此,他询问了冯丁平能否知晓最近这几年受到了黄校长侵害的女生名单,因为这属于警方内部的消息,所以现在对他这种局外人来讲,只能依靠冯丁平或者张一了。但是自从他与冯丁平双双受到了处分以后,虽然同他们二人一向关系较近的张一没有受到牵连,但还是被调到了别的部门,几乎插不上任何的手。

那么,现在唯一的消息来源,就只是那个看守档案室的冯丁平了。

“我看看吧,尽量。张一现在的处境甚至还不如我,消息还不如我灵通,但我也没好过多少,大多数的情报都得靠知情者的口述才能得知,第一手的资料是肯定不会被我知道的。传到我耳朵里的,也不一定是准确的,毕竟给我讲述的那些人也是听霍长峰以及他的亲信们讲述的。”

虽然冯丁平把困难说得无限大,但是许秋还是相信自己这位曾经的副队长前辈可以搞定,果不其然,就在刚才,冯丁平的电话又打了过来。

“喂,告诉你一个消息,你让我弄得名单,我弄到了,那些被害的女学生、女老师的名单我已经从别人那里探知到了。我不知道是不是一定准确,但是我觉得百分之九十九不会是假的,好像是霍长峰审讯出来的结果。而且我还听说,有的被害者也主动检举了,不过那个结果我不清楚,就说说我所打听到的吧。你猜怎么着,有一个一定足以让你惊掉下巴的人名字。我方才听到的时候,也是吓得好悬没有摔倒在地呢!”

听着冯丁平如此神神秘秘的语气,许秋不由得下意识里紧张了起来。能让身经百战的冯丁平有如此剧烈的反应,名单上的这个人会是谁呢?

“谁?别卖关子了!”许秋催促道。

“这人就是...”冯丁平一字一顿,缓缓说出了三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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