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老夫子年岁大了,比丁士美看的开一些,呵呵一笑,道:“邦彦莫怪雁娘,她也是一时高兴,再者说了,咱们如今好歹算是风雨同舟,总得给人面子不是。www.tsxsw.com”

“夫子,邦彦不过是……哎!”

丁士美心中不悦,但又秦老夫子出头他也不好再说些什么,只得忍下心中不快,不了了之。

“师公在上,请受玉贞一拜。”

唐钰看到秦老夫子居然远远凝望,忙把通哥儿从脖子上放下快走几步上前顿首见礼。

秦老夫子连忙扶住唐钰,看了眼粉雕玉琢,全无一点病态的通哥儿,顿时哈哈大笑道:“玉贞切勿多礼,老朽知道,这几ri你受苦了。”

“玉贞愧不敢当!”

唐钰也是一笑,被秦老夫子一托他也就顺势起身,这才走到丁士美旁边,再拱手道:“晚生见过丁大人,见过**nǎi。”

岑二娘心中欢喜,早已把通哥儿搂进自己怀中仔细打量,听唐钰和自己说话才猛地一惊,抬头时眸中已含泪珠,“公子折煞妾身了,若无公子援手,妾身真不知道通哥儿还能否有今ri哩。”

说着,岑二娘已是泣不成声。

唐钰知道通哥儿安危牵扯了岑家上下千余人xing命,岑二娘脸上的欢喜和感谢之言自然都是发自内心的话,便马上客气道:“**nǎi言重了,玉贞不过是做了自己该做之事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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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你知道就好。”

丁士美冷哼一声。不知为什么,他就是看唐钰不顺眼,时时刻刻总想找唐钰的不是说教几句。

就好像现在,虽然丁士美自己也觉得唐钰今天从头到尾都没有流露出任何邀功的意思让他感到满意,可他就是对唐钰喜欢不起来,这一点连他自己都解释不清楚究竟是为什么。

唐钰闻言心中愠怒,但没表现在脸上,淡淡笑道:“丁大人,唐钰还得感谢你那天为唐钰执牛首,不然,唐钰也没这么好运气能使通哥儿好的这么快。”

不提这话还好,一提起那天的事,丁士美便气得七窍生烟,冷笑道:“君子不虚行,行必有正,尔既非优伶戏子,今ri也非结社,你怎能边走边唱做那市井轻狂的孟浪行径。”

“呃……!”

唐钰闹了个大红脸,心里不服气,暗道:“唱歌怎么啦,大明律还规定不让人唱歌吗?”

但既然自己刚才已经奚落了一回丁士美,再继续与他争执倒显得唐钰小气了,所以唐钰只好吃下这个闷亏,装作什么都没听到把头扭到一边。

秦老夫子尴尬地轻咳一声,道:“今ri是给通哥儿和玉贞接风大喜ri子,些许小事不说也罢,走,咱们喝酒去。”

周粟和虎头身份低微上不得台面,但此次功劳非同小可,打赏自然不会少,尤其是周粟,早有伙伴等在一旁,只等丁士美褒扬过后,便簇拥着出门嬉闹去了。

有了刚才的教训,唐钰就越发不肯出丝毫差错,而丁士美又因为不喜欢唐钰,结果把好好一场接风宴弄的无比尴尬,满桌子的珍馐美味吃到最后也变成了淡寡无趣。

既然大家无话可说,唐钰只能草草收场,简单和秦老夫子寒暄了几句后便站起来,说道:“**nǎi,玉贞想带通哥儿上街玩耍,还请**nǎi应允。”

“不行!”

还没等岑二娘说话,丁士美已经陡然sè变替岑二娘一口回绝了唐钰的请求。

唐钰尴尬一笑,道:“丁大人,其实孩子就要多运动才不会生病,如果一天到晚关在家里不仅对孩子的生长……”

“我说不行就是不行。”

还没等唐钰把话说完,丁士美已经大手一挥直接从中间打断,瞪着眼睛道:“你又不是小孩子怎么如此不懂道理,通哥儿大病初愈,哪能出门玩耍呢。”

唐钰无语,虽然脸上神sè看不出有多狰狞,但心中怒火却已经渐渐燃烧了起来。

泥菩萨还有三分火气呢,更何况唐钰是个活生生的人?

要知道,给通哥儿解痘疮之毒虽说是因为唐钰利用了六百年后的先进方法,但事实上唐钰等于是在拿自己小命做赌注,稍有不慎就会亏到血本无归。

而再看看他丁士美,这家伙又做了什么?除了在那跟唐钰吹胡子瞪眼就是找秦老夫子商量怎么处理岑家上下一府。

不就是个全国高考第一名嘛,至于把自己看的这么牛嘛!

看到唐钰起身,早就在上首待的不耐烦了的通哥儿小手一撑就从椅子上爬了下来,抱着唐钰的胳膊,nǎi着声道:“大哥哥,带通儿去耍。”

唐钰哑然,轻轻推了一下小家伙的肩膀道:“通哥儿乖,大哥哥,呃,大哥哥有事要做,你和**nǎi还有nǎi娘玩好不好?”

谁知小家伙一听这话,立刻把唐钰胳膊抱的更紧死活不丢,苦着粉脸,央求道:“通儿要和大哥哥一起哩。”

“这……!”

唐钰心一软,只好无奈看向岑二娘想向她求助。

最后,还是由岑二娘好说歹劝,并许了无数的承诺才分开唐钰和通哥儿两人,可唐钰前脚刚刚迈出门,耳朵里就听到了通哥儿哭声。

唐钰身形顿了一下,鼻子微酸,暗暗在心中一咬牙,满脸铁青毅然迈开步子朝外走去。

都说人心是肉长的,唐钰一个心理年纪三十多岁的男人和一个粉雕玉琢的孩子朝夕相处十天,而且这十天唐钰把全身心的关注都投到了孩子身上,若说他对通哥儿一点感情都没有,纯粹是扯淡。

可同时唐钰心里又很清楚,即使自己舍不下通哥儿,丁士美刚才的态度也告诉了他,他绝对不会答应让通哥儿和自己在一起,与其现在留在那里听丁士美教训自己,倒不如走了耳根子清静。

唐钰就不信了,丁士美对外是岑二娘表哥,他一个大男人又是饱读诗书的状元爷,绝对敢一天十二个时辰都留在岑家守着通哥儿身边不成?再不济,只要自己还身在岑家,早晚能与通哥儿见面不是。

不过,通过今天的事唐钰明白了一个道理,尽管自己顶着个既可以免除赋税还拥有见官不跪,士大夫阶层特权的秀才名号,但那只能忽悠什么都不懂的老百姓,在真正的官员眼中,他和当初那个身份卑微什么都不是的唐家庶子几乎无任何差别。

比如十天前,丁士美又何尝把他当成秀才了,如果不是因为唐钰自救,只怕那天晚上他就魂归西天了吧,再想到今ri丁士美对自己的恶劣态度,唐钰胸口憋的那口闷气几乎要炸开他的胸膛。

一时间,唐钰眼珠子瞪得通红,脸sè阵青阵白。

他已经等不及通哥儿“免死金牌”生效的那天了,唐钰在心中呐喊,他要出人头地,他要赢得自己应该拥有的一切。

为此目标,唐钰将不惜一切代价努力奋斗!

唐钰走后不久,丁士美和秦老夫子便执臣子身份,口呼殿下,重新与通哥儿稽首见礼。好一番折腾后,等通哥儿睡着,丁士美便和秦老夫子离开岑府各自家去。

……

走在松江街头,唐钰心情稍微好点的他第一次亲身感受到大明朝江南的富庶,只见道路两旁店铺林立,商品交易频繁,人来人往络绎不绝、穿梭不息,好一派热闹非凡景象。

“少爷,下雨啦。”

虎头抬头看了下天空,惊呼起来,“真下雨了,少爷,咱们快找个地方躲躲雨吧。”

“清明时节雨纷纷,现在正是雨季,下几滴雨有什么值得奇怪。”

唐钰呵呵一笑,不管虎头催促,仰起头来任凭如后世喷泉散逸出的薄雾般细语喷洒在自己脸上,那种清凉舒服慢慢压下他心头的怒火,让他生出一种置身仙境的感觉。

可惜好景不长,只一会儿的功夫雨点便稠密了起来,先前不慌不忙的行人开始奔跑,街边店铺里的伙计也纷纷撑出油伞挡住自家货品。

“少爷,前面有家酒楼,咱们去那避避雨吧。”

虎头东张西望看到一家酒楼,立刻笑道。

这次唐钰不好再说他什么,而且他也不想自己被淋成落汤鸡,连忙加快脚下步伐跟着虎头朝那酒楼走去。

“公子,楼上有雅座,您楼上请!”

店小二见有客人上门,马上笑嘻嘻迎了上来殷勤招呼。

从古到今店小二吃的都是眼力饭,但见唐钰身边带着仆人,而且又是一身簇新儒生服sè,只道唐钰也是那种好面子的文人sāo客,巴不得能请动唐钰到楼上临窗雅座好多拿些赏钱。

可谁知,唐钰上二楼捡了个视野最好的位置坐下后却不吱声了。

这下可把店小二急坏了,顿时脸就黑了下来,公子也马上降级成了客官,“我说这位客官,本店可是应有尽有,不知你有什么需要呢?”

唐钰笑笑,道:“那就给我先来杯清茶吧。”

“喝茶?”

店小二的脸更黑了,比包公巡城好不到哪去,拉长声音没好气道:“这位朋友,喝茶楼下请。”

好嘛,眨眼功夫唐钰就从公子连降三级成了店小二的朋友,而且还是不招待见的那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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