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道还是刚才那个街道,路还是刚才走过的路,可唐钰却再无瑕欣赏毛毛细雨中的江南美景。www.tsxsw.com

今后自己该何去何从?

这才是唐钰现在最应该考虑的问题。

如果是在遇见陈以勤之前,唐钰或许还准备一直呆在岑家,并利用自己先前积累的纺织技术再展宏图,重新赤手空拳打造一个属于自己的纺织帝国。

可现在,他开始怀疑自己的选择是不是错了。

“我要快点离开岑家。”

一直闷头走路的唐钰突然回过头跟身后虎头说了一句。

“哦,啊?”

虎头先是很随意的点点头,随即瞪大眼睛道:“少爷,咱们在岑家住的好好的为什么要离开?”

唐钰差点没当场昏厥,满脸恶寒道:“你很喜欢寄人篱下吗?”

“不喜欢。”

虎头似乎听懂了唐钰的话,稍稍点了一下头,可马上又道:“不过少爷,岑家二娘人很不错呀,我们住在岑家每天有鱼有肉吃……哦,对了,我们从回龙观过来时可没带路引呢少爷。”

“没带路引?早没听你说?”

唐钰愣了愣,一脸不可思议看着虎头几乎要发狂了。

虽然唐钰不是文科生,但只要稍微了解一点历史的人都知道,据说明代的路引制是其开朝皇帝朱洪武想出的办法,规定在交通冲要处设巡检司,军民人等往来超出百里范围的须交验地方官准发的文引,检查到私度关津者,一律杖罚八十。

乖乖,屁股上挨八十大棍那还了得!

“少爷早也没问过虎头呀。”

虎头还觉得怪委屈,挠挠头道:“只因从前朝开始就很少有巡检司检查路引的事情发生,所以虎头觉得可有可无的东西带不带都无所谓,这才没有提醒少爷。”

“不检查了?既然都不检查了你说这些没用的干嘛。”唐钰大松一口气。

虎头连忙说道:“巡检司倒是不检查了,可没有路引经纪就不会帮我们租房,牙行也不会为虎头做工具保……”

“行了,行了,我都知道了,别再说了。”

唐钰气得直翻白眼,脸sè黑的吓人,心里生出一种想大哭一场的冲动。

这叫什么事嘛!

唐钰自己不是明朝人什么都不懂没带路引出门倒也罢了,怎么虎头也会犯这种低级错误,那啥,这ri子没法过了,旁边有楼没,找块豆腐带上楼顶,一头撞死在豆腐上算啦。

“少爷,好好的咱们为什么要走?前两天你不还说过等通哥儿病好了要找岑家二娘找份差事么?”虎头问道。

唐钰苦笑了一下,深吸口气道:“走,回去吧。”

前几天是前几天的想法,但今天遇到轻装简从的陈以勤后,唐钰突然想到一些很严重的问题。

陈以勤那老头为什么要这样做?通哥儿为什么会出现在一个商贾之家中都病成那样了居然没找真正的大夫上门给他治病?还有,真实历史中裕王朱载垕前两个儿子是夭折还是在嘉靖暗示下“被夭折”?

如果朱载垕前两个儿子真的是“被夭折”……那么现在的岑家岂不是鬼门关一般的存在?

想到这儿,唐钰的脸狠狠抽搐了几下,有种四肢无力的感觉。

倒不是说唐钰胆儿小,只要是因为这一段时间一件事接着一件事在他身边发生,根本就没给他仔细停下来思考的时间,而且一个人身处陌生环境,蓦然面对这么复杂的情况,就算诸葛武侯再世只怕也要生出抓狂的感觉吧,更何况唐钰只是个普通人而已。

陡然之间,就在唐钰想心事想的出神时,两道人影猛地从不同的方向窜了过来,直奔唐钰去了。

“少爷小心!”

虎头不愧是把好手,别看他平时有些憨气,可遇到情况后应变能力却十分迅捷,发现了那两人来意不善情后,边喊边拉着唐钰向旁边躲闪。

虽然虎头的反应够快,但是两道人影动作也不慢,一声不吭生生的扭动几下身子改变方向,向虎头躲避的方向攻去。

不过,也正是因为有虎头的提醒,唐钰机jing了起来,注意到眼前的情况不对,立刻拉开架势,边朝安全的地方闪避边在地上捡起一根木棒。

“少爷你没事吧?”

虎头见势不妙,连忙把唐钰护到一棵大树下,先检查唐钰没有受伤,便松了口气,扭头朝那两人冷冷道:“你们是什么人?”

其中一人yin恻恻冷笑一声,一副胜券在握样子,道:“朋友,把身上银钱留下,我们大路朝天各走一边,怎么样?”

靠,这是遇到劫道的了。

唐钰一咬牙,眼中露出凶狠之sè,说道:“虎头,我们俩一人一个,你有信心没有?”

顿时,虎头开心的咧嘴一笑,道:“少爷,这种剪径小贼也值得你亲自动手?放心好了,虎头不用费甚功夫马上就能将他二人拿下。”

那两个人见唐钰主仆不把自己放在眼里,居然还有心思在旁边有说有笑,顿时火冒三丈,相互对视一眼,顷刻间手中多出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扑了过来。

“是你们自己找死,怪不得俺!”

虎头瞳孔骤然一缩,再看不见平时的木讷,竟然不闪不避朝着其中一个人轰出铁拳。

只听“蓬”的一声巨响。

两人的拳头重重的撞击在一起,发出了巨大的声音,而虎头却丝毫不给对方喘气的机会,又将全身力量集中在右拳之上,口中更是一声大吼,朝自己对面那人砸去。

又是一声“咔嚓!”,便有骨头脆裂的响声传来。

紧接着,只见被虎头一拳砸中那人的手臂就好似朽木般从中间断裂开,白森森的骨头直接刺过衣服扎了出来,上面还带着令人毛骨悚然的血肉。

“啊……!”

断臂之痛让那人发出凄惨的哀嚎。

虎头却连看都不看倒地那人一眼,犹如一尊彪悍战神般扭转身子,朝着另外一人过去。

“你,你……!”

本来是剪径的盗贼,可这个时候,那人却神sè一僵,眸中露出浓浓的惊惧连往后退三步。

“虎头住手!”

“壮士住手,切勿伤他xing命!”

几乎是同一时间,唐钰听到远处有人和自己一样发出喊声。

虎头一愣,停下脚步道:“少爷,这种品行卑劣小人留在世上何用,倒不如让虎头打他们个痛快再交给衙门,也免以后他们再伤害无辜。”

唐钰摇摇头,一双如墨漆黑星眸却看着刚才声音传过来的方向。

少许时间,唐钰张望的方向跌跌撞撞跑过来一个人,老远就挥动双臂大喊:“壮士住手,求壮士手下留情……!”

“你是何人?为什么替他们求情?”

等到那人走到离自己十几米外站定,唐钰皱眉问道。

匆匆赶来那人顾不得自己身形未稳,朝着唐钰深深一揖,道:“泉州李旦斗胆乞请壮士,切勿伤他二人xing命。”

“他们是打家劫舍的强盗,我为什么要饶了他们?”唐钰说道。

李旦依然是深揖不起,眼眶却已经红了,“壮士有所不知,他们不是打家劫舍的强盗,实在是因为李旦原因才拖累了他们,请壮士饶他二人xing命,李旦愿意一力承担今ri之事与壮士去衙门领罪。”

“少爷,你,不能啊……!”

两个劫道的匪人一听这话顿时“噗通”跪了下来,当即像是被戳破了气的皮球泪流满面。

李旦苦笑望着二人,道:“若不是因为我拖累了你们,今ri又怎会出这种事,你们起来,既然你们还认我这个少爷就理应由我一人一力承担今ri之事。”

唐钰很意外。

先是出来俩强盗准备对自己和虎头动手,但当他们发现打不过自己了,又跑出来个少爷和那两人在自己面前演起了大戏。

这叫什么事?

“这位公子,你想我放过他二人也容易,但你至少应该让我知道我放他们的理由吧。”

唐钰淡淡看着李旦说道。

如果在酒楼的时候唐钰仔细观察就不难发现,那两名劫道的匪人其中一个就是在楼梯口探头探脑的那个家伙,若不是因为虎头露了浮财,今天也不会发生这件事。

李旦叹了口气,说道:“说来惭愧,李旦本是泉州人氏,我家在泉州世代经营海外贸易,四ri前我带了六位家仆来松江想要进一批夏布回泉州贩卖,可不曾想却遭遇歹徒,李旦虽侥幸活命,可那四位忠仆却因李旦送命,如今,只剩下三人衣食无着主仆……”

唐钰皱了皱眉,摆摆手打断李旦的话,问道:“公子既是泉州人氏而且家里还做的是海外贸易,那我想请问公子,你家和那些地方有贸易往来呢?”

李旦立答:“我家与ri本、印度、英国、荷兰等国,都有贸易往来,而以同ri本的贸易为主。”

“我听说ri本出美女,不知公子对ri本ji馆美女作何评价?”

唐钰微微点头笑着说道。

李旦摇头道:“ri本乃是教化之外番邦,美女可能有,但ji馆美女一说纯属以讹传讹,好叫公子知道,ri本时下并无ji馆一说,倒是各家幕府有圈养歌伎,而沿海港口也汇集了大量的游女罢了。”

唐钰笑笑,结束了对李旦的“考察”,拱手正sè道:“幸会,苏州唐玉贞见过李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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