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年和纺织打交道的老板,个个都是人jing,扑买开始大家便开始试探唐钰的心理底价。吞噬小说 www.tsxsw.com

一炷香功夫后,雁娘纺织机的价格被抬到了十万两白银。

当然,这个价格也正是大家心里所能接受的起步价,众人俱都心知肚明,只不过没人蠢到挑破这个事实罢了。

“少爷,少爷你听,雁娘纺织机扑买到十万两了,十万两吖!”虎头小声叫着。

很明显,他激动的快不行了,脑袋里晕晕乎乎全是白花花的银子,但有一件事让他很苦恼,那就是十万两银子到底有多少,还有,怎么才能把十万两银子运回去呢?

唐钰很不以为然摇头笑了笑。

虎头微愕,道:“少爷,你笑什么?是不是听到雁娘纺织机能卖十万两银子后也和虎头一样傻了?”

你才傻呢!

唐钰鄙夷翻了个白眼,忽然提高声调,道:“你刚才没听总制大人说么,大人已经派六百里加急把雁娘纺织机ri出百匹布的奇闻上报朝廷,过不了几天,皇上也会知道世间有纺织机这种神器呢。”

哐当!

虎头的反应倒还好,主要是那些商人们,听完唐钰的话以后当场就有仨人从椅子上摔了下来。

无疑,唐钰的话就仿佛一颗石子扔进池塘,荡起那些商人脑中一圈又一圈遐想。

毕竟这是个皇权至上的时代,数千年严格的宗法体系造就了人们心中连披麻戴孝都有长幼序列之分的根深蒂固思维,君君臣臣、父父子子……你再牛、再有钱也越不过皇帝老倌手里的皇权俩字吖。

立时,最先醒悟过来的人忙对自己刚才的想法做出一副深恶痛绝的神情,高举手中号牌,“二十万,我出二十万两!”

唐钰从鼻子里出一声冷哼。

虎头吓了一跳,傻呆呆看着那人,道:“少爷,他莫不是疯了?”

他才没疯哩,他是想趁总制大人的六百里加急到京之前把雁娘纺织机弄到手。

不过这话唐钰只在心里想想就算了,他决计不会当面揭穿那些人心里在想什么,更不会自己砸自己场子破坏自己这次的发财大计。

“曹东家,这价可不能乱喊呢,你有这么多银子嘛?”

对于第一个把价钱提高整整一倍的人,大家纷纷表示不满。

“就是,扑买下来没钱买,到时候岂不是乱了我们章法。“

曹东家撇撇嘴,道:“你们管得着吗?我既然出了价就能付得起钱。”

听到曹东家的话后,场内鼓噪了起来。众多商人纷纷低声议论了起来。毕竟告诉大家都听到唐钰的话了,所以也就没人矫情,个个都在猜测皇上听到雁娘纺织机这件祥瑞神器后会做何反应。

“哎,你们还出不出价?不出价雁娘纺织机就是我的啦。”

曹东家眼睛鼻子已经被挤得扭曲,还不忘冲着身边众人嚷嚷了一句,其嚣张的模样恨的周围众人牙齿直痒,却是没有一个人站出来反驳。

“三十万两!”

又有人举起手中号牌,一身肥肉亢奋的抖动着开出新的天价。

在场的众人里,有钱人可不止一个曹东家,其余那些先前是聚在一起商议过的,所以刚才刻意把雁娘纺织机价钱压在十万两左右,可没想到半路杀出个程咬金,让那个曹东家占了先机,真是活活要气死人了。

唐钰对后面举牌的人似乎也有些印象,用胳膊肘碰了碰殷正甫,问道:“殷老爷,那胖子前几天不是和你在一起的吗?”

“那人是我们绩溪茶商,可我记得前几天他没交二百两银子的号银啊。”殷正甫苦笑着回道。

按照他先前的预计,想扑买下雁娘纺织机估计要费上十五万两银子,可没想到这还没怎么竞争呢,纺织机价钱就已经到了三十万,耍是按照这个势头继续下去,没有六十万两银子只怕很难让在场那些人主动放弃。

想了想,殷正甫说道:“玉贞贤弟,以你估摸,最后扑买下来六十万两银子够不够?”

这已经是殷正甫能出到的最高价钱了,俗话说,地主家也没有余粮,其实生意做的越大的人,手里闲钱反而越少,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

“别问我,我什么都不知道。”

唐钰很无辜耸耸肩,其实在此之前他把雁娘纺织机的成交价钱定在了二十万两白银上下,毕竟四万两银子的成本在那里放着,其余那些无非是超越了这个时代意义的科技行为罢了,可现在已经有人出到了三十万两银子的天价,这让唐钰很是大吃一惊,暗暗赞叹江南的富庶。

前一阵子陈以勤刚毫不讳言地说过,去年一年整个朝廷的税赋才不过一百二十多万两白银,而今雁娘纺织机还没卖出去就已经有人出到了全国税赋的四分之一价格,难怪江南有堆金积玉之说。

就在殷正甫还有些摸不清头脑的时候,雁娘纺织机的扑买价格又悄悄涨到了三十三万两。

“我出三十五万两银子。”

殷正甫终于急眼了,第一次举起手中号牌。

“三十六万。”立刻,有人比殷正甫高出一万两银子。

殷正甫额头冒出一阵冷汗,咬着牙,又喊出了一个让众人目瞪口呆的价格来:“四,四十万!”

“五十万!”

那人寸步不让,淡淡瞥了殷正甫一眼,语气冰冷道:“殷兄,你这是看不起我们南直隶的人呀。”

如果刚才说那些人想扑买想雁娘纺织机是因为看到了其神奇之处,也可以理解为他们听说张瀚将雁娘纺织机的现世视为祥瑞上报朝廷,想趁机捞个好兆头。

但现在情况就完全不同了,特别是出价五十万银两的人说出那话,谁都能听出来语气中多多少少带有几分斗气的嫌疑。

殷正甫岂是吓大的主?一听那话,顿时冷笑,“胡东家说笑了,正甫虽是徽州人氏,可从来都是南直隶众商家的好相与,倒是胡兄这话有点欺生的味道,这样吧,我出五十五万。”

今天到场的商户中大部分都是南直隶人氏,而剩下一些则以徽商为众,殷正甫此话一出,场面立刻冷了下来,而方才还一团和气的众人也都纷纷起身把中间空了出来,泾渭分明地分成两派。

竞拍现场内,众人表情也各不一样,有人愤怒,有人惊喜,也有人正在发呆。

唐钰哪儿想到居然会生出如今这种场面,顿时苦笑着摇摇头,悄悄在手心写了个“茶”字。那意思很明显,他想告诉殷正甫别在这儿闹事,就算扑买不成,那天他不已经许诺要给殷正甫一场大富贵嘛。

殷正甫眼角瞥了一眼唐钰,眸中神sè将信将疑。

胡东家似乎在南直隶布商中很有威望,拱着手,似笑非笑看着唐钰道:“唐贤弟,胡某乃南京仙鹤街锦源坊东家张荣张耀之。”

“原来是胡东家赏脸,玉贞与有荣焉啊。”

唐钰笑呵呵打了个供,心中却暗暗惊骇,“原来是这个主,怪不得牛到不行连殷正甫的面子都懒得给呢。”

你道张耀之是谁?

后世很多人不知道这个人是谁,也不知道锦源坊到底是干嘛的,可即便是从来都没买过一次布料的人也都听说过南京云锦的赫赫威名。

而张耀之正是创了南京云锦的张家传人。

唐钰上辈子在纺织业里打滚十几年,对素有“二大名锦”美誉的南京云锦与苏州缂丝都非常了解。

南京云锦是至善至臻的民族传统工艺美术珍品之一。吴村梅有一句诗就是用来描写南京云锦的:“江南好,机杼夺天工,孔雀妆花云锦烂,冰蚕吐凤雾绡空,新样小团龙。”

“好说,好说!”

张耀之似乎只针对殷正甫,在唐钰面前并不拿大,笑着拱手道:“贤弟乃当世英才,居然造出这巧夺天工的雁娘纺织机,让为兄羡慕的紧呐。”

羡慕你就赶紧掏钱买回去吖!

唐钰恨不得一脚踹在张耀之脸上,笑着道:“张家云锦才是天下第一,玉贞这雕虫小技实在微不足道,哪里入得了张兄法眼。”

张耀之这个人本来就厚颜无耻,再加上他家织出的云锦每年都被定为朝廷贡品,自然笑纳了唐钰的这一记马屁,从下人手中接过一沓银票,道:“贤弟,此乃天成亨六十万两银票,即是京师也能兑得,如果贤弟不弃,就收下这银票,将那雁娘纺织机卖与为兄如何?”

不要脸,忒不要脸了!

唐钰脸上肌肉狠狠抽搐了几下,笑道:“兄长既已如此说了,玉贞若不从便是不识时务了,虎头,把银票收起来。”

“发财了,发大财了!”

虎头狠狠咽了一口唾沫,接过银票连忙揣进怀里用手捂住。

虽然雁娘纺织机能卖出六十万两银子的天价已经让唐钰很开心了,但他却不喜欢张耀之这种盛气凌人的做法。

哼,有什么了不起,这不是跟后世的城管一样喜欢强买强卖嘛!

心里有了这个想法后,唐钰就更看不惯张耀之了,不等气呼呼的殷正甫说话,他三两步走到人群前面,笑着一拱手道:“诸位,玉贞还有个好消息要告诉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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