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殿是伺候神明的人的住处,我们没有去就直接出来了。从广元殿出来后,走了一段路,我忽然觉得饿了,便对他们问道:“我饿了,你们呢?”

云儿摸摸肚子不好意思的笑笑。见状,麦城道:“我已向娘亲报备过了。晚膳就由我带你们去吃墉城著名的佳肴!”

出门记得换零钱,还记得帮我向婆婆请了假,还挺体贴细心的嘛!

“就是这里!咕噜园!他们的百合炖田鸡最是美味!”麦城边走进一家店边道。

咕噜园?这名字真是有够、有够生动的!此刻我的肚子正在闹空城计,咕噜咕噜响着呢!

看见我们,店小二忙迎了上来,“哟……二公子!您来了!快里边请,我们最好的包间给您空着呢!”

真会说话!

上楼后,我和麦城坐下,云儿却在一旁站着,我道:“出门在外,不必那么拘礼,一起坐吧!”

“这……”她看看我,又看看麦城。

“听你家小姐的,坐吧!”

云儿坐下后,我问麦城店名是谁取的,麦城摇头说不知道,正在倒茶的伙计听到了我们的谈话,便道:“回夫人,是我们老爷取的。我们老爷去西虎国游历过,说那里的人管田鸡叫做咕噜,我们老爷的手艺是跟西虎国人学的,为了感谢他们就取这个叫法了!”

真无趣!还以为店主是个逗趣的人呢!我笑道:“谢谢你!我知道了!”

那伙计似受宠若惊,连忙道:“您客气了!应该的!应该的!”

北玄国、东苍国、西虎国、南雀国是这个异界的四大强国,而我所处的国家是南雀国,这是我最近才知道的事实。也没差!我没想过运用自己的历史知识来改变什么,所以是不是中国古代我无所谓,只要能偏安一隅就行了。

我拿过菜单翻阅,“凉瓜浸田鸡、泡椒田鸡、花菇田鸡……”我翻到下一页,“田鸡粥、红烧田鸡、碧波田鸡……”我皱眉,再翻到下一页,还是田鸡!忍不住道:“怎么全是田鸡?没别的菜了吗?”

一旁伺候的伙计以为我嫌弃田鸡,拍胸脯道:“夫人,您放心!我们做的田鸡绝对是这一带最好吃的!保证您这回吃了,下回还想吃!”

拜托!再好吃,吃多了也会腻好吗!……慢着!他说这一带?也就是说,我刚才看到的那些什么田园记,鸣月,香楼什么的都是……恶!这感觉就像是进了狗肉一条街!

麦城接话道:“我们墉城的田鸡做法花样百出,从不重复举国出名的,是墉城三绝之一。”

那伙计忘形的插言道:“这多亏我们老爷呢!原本墉城只有二绝,粮食质好产量最多是一绝,菊花罕有品种多为一绝,两年前,我们老爷带回了田鸡的做法添上了第三绝!现在路过我们墉城的,不品欣一下这第三绝,算是枉过了!”

任他说得天花乱坠、口沫横飞,我也提不起好脸色来,感觉没什么胃口。我是一个很矛盾的人,害怕狗,却又欣赏狗,所以不养狗也不吃狗肉。有一次陪客户到了一条香肉街,初时我并不知是专门卖狗肉的地方,知道时已是误上贼船了!只好硬着头皮吃了一点,回去之后,胃折腾了我一整夜!这里勾起了我不愉快的回忆。

见我脸色不好看,云儿担忧的问:“小姐,你怎么了?”

闻声,麦城也看了过来,我摇头道:“没事!只是有点饿了。”

麦城吩咐那伙计,道:“叫你们掌厨的快一点!”

“是!”那伙计退了下去。

田鸡在现代我也很少吃,主要是我对解剖青蛙没兴趣。不知他们的田鸡是饲养的还是野生?在现代那可是濒临物种,二级保护动物,捉来吃那可是犯法的,市场那些都是人工饲养的。我无聊地转着茶杯把疑惑问出来了。

麦城惊奇地看着我道:“当然是捉田里的啊!田鸡要怎么饲养啊?”她脑瓜都想些什么啊?看来真的饿昏了!

这可问倒我了!我只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都捉田里的,那害虫谁吃啊?害虫?虫害?!我停下转动茶杯的动作,瞪着麦城。

他疑道:“怎么了?”她两眼发亮,好像他是食物般,害他寒毛微起。

“我问你!”

“我让你问。”

“这次虫灾严重吗?”

“比往年的严重多了!”

“虫灾是年年有吗?”

“我们墉城很少发生。”

“我们人吃田鸡,对吗?

怎么突然问这个了?他皱眉,“对!”

“下一个问题答对了有奖哦!请问田鸡吃什么?”

他沉思了一会,道:“蝇蛆、蜘蛛、泥鳅、蚯蚓还有……”

我追问:“还有什么?”

他猛地站起来,大叫:“蚂蚱!”

宾果!

正端菜进来的伙计被他吓了一大跳,结巴地道:“公……公子,您的菜来……来了!”

他掏出两锭十两的银子,道:“不吃了!结账,不用找了!我们走!”

话音未落就急着拉我跑出去,见状云儿赶紧跟上。我们谁也没看见,隔壁的包厢在我们离开后,走出两个人,正注视着我们远去的背影。

其中一个脸色凝重地道:“少主,被他们发现了,是不是……”他比了个刺杀的动作。

那个叫少主的人道:“无妨!他们发现的太迟了,不会碍到我们的任务!不过,有薛冰在,一定会查到你,你们立刻撤离这里!”

“是!”

回到麦府,麦城就丢下我们迫不及待地找公公他们了。等我们回到卧房时,我已是饿得头晕目眩、两眼昏花了!紫烟见状赶紧让人备吃的,我着实狼吞虎咽了一番。

十五的月亮十六圆,今晚的月色分外令人陶醉,我让紫烟和云儿带上茶水糕点到府中临湖的弈棋亭,打算好好欣赏一下美丽的月色。我们刚出院落便看见薛冰在门口徘徊,他也见到我们了,起先愣了一下,之后便走了过来。

“少夫人!”

我福了福身,“薛公子找我有事?”鉴于他上次的态度,我有点冷淡。

他有点迟疑,缓缓道:“听二公子说,是少夫人提醒公子用青蛙来制止蝗灾?”

制止?我淡道:“没什么!其实这么浅显的道理随便一个农夫都知道。我们要到前面不远的凉亭,公子若想长谈一同前往如何?”

“少夫人请!”他点点头,然后侧身让道。

紫烟和云儿摆上茶点后,便退到了亭外的走廊。充盈的月华洒落,即使不点上灯四周也能看得分明。我们相距双臂之宽一同站在亭杆前看着碧湖,皓月倒映在平静如镜的湖面上,一只燕子划过水面,月影瞬间分成了两半,半秒后又合了起来,只是不再平静,微微泛起了波纹。皓月若镜临水,燕尾如剪破空,这一静一动甚是美妙。

他看着我,道:“都明白的道理不一定会想到去做。墉城是米粮之乡,每年上贡的粮食都是其他州城的数倍。去年开始,粮食产量开始下降,但人们都不以为意。利字当头,种田人卖田鸡,商人买田鸡,百姓吃田鸡,谁也没想到这是助长了害虫的繁衍造成了虫灾。”

闻言,我挑眉道:“薛公子也没想到吗?”

他淡道:“惭愧!”

“既然已经知道了,你们打算怎么做?”

他道:“强令禁止捉食青蛙,并给商家一些补偿,让他们放了店里的青蛙!”

我怀疑地问道:“这样就能减少灾害了吗?”

没那么简箪吧?就我所知,蚂蚱即蝗虫,能造成这么大的伤害,想必数量之多是无法想象的,再说成年的蚂蚱都是空军,青蛙是陆军,无论是从数量上还是军种上都有着差距。我提醒他们只是要他们以后从根源上对害虫进行防治,现在才来治理我觉得已经迟了,光靠青蛙起不了多大的作用。

“不能。我们还打算用火攻。”

火攻?利用昆虫的向光性?这点子不错!我笑问:“是公子所想?”

“嗯。”

“公子果然聪明!”

他深深地看了我一眼,“少夫人过奖了!薛某相信您也想得到!”

我转头看着天空飞舞的燕子,淡笑道:“给我一点时间也许吧!”我想得到并不是自己的功劳,我占了身世的便宜而已,而他却是自身的智慧,所以我挺佩服他的。

燕子飞这么低,是要下雨吗?我低头看向湖面,不知何时湖里的鱼冒了出来,吐着泡泡玩儿。

“你们打算何时施行?”

“公文已经下放,火攻从今晚开始。”

我拂开被风吹挡着脸的秀发,看看薄云微遮的月亮,道:“万一下雨呢?”

他仰望天空,然后转头看我,道:“蝗虫不会在下雨天飞出来的,用不用火攻无所谓。而且下雨不更有利于青蛙吗?”

也对!问了个笨问题!真是有损我聪慧的形象!

湖面上的那只燕子忽高忽低的舞动着,此时又来了一只燕子,不久后陆续来几只。看着这情这群燕子,我突然想到蝗虫的另一个天敌。

我有点兴奋地问他:“公子知道燕鸻吗?”空军对空军胜算应该大一点!

他眼睛一亮,“少夫人是说?”见我点点头,他稍带亢奋地在亭内来回走着,“每年中秋之后,燕鸻都会往南迁,我们墉城也是它们的据点之一!真是太好了!”

三次见面,前两次他给我的感觉都是冷淡从容的模样。然而此刻他两眼发亮,神情带着孩子般的兴奋,当他对着我微笑说‘真是太好了’时,我心跳突然漏跳了两拍。

“多俊美的男人啊!”

他一愣,僵住了笑容,我这才意识到我心里的话居然脱口而出了!脸立时火辣辣的,觉得很不好意思,心里怎么想无所谓,但一说出来就尴尬了!怎么办?说些什么好?

在我傻愣地看着他时,他撇过脸,道:“夜已深沉,少夫人也早些歇息。薛某告辞!”语罢,他匆忙从紫烟和云儿的中间走过,突然施展轻功转瞬即逝。

我看了看才过树梢的月亮,夜已深沉?这古人的标准果然跟我们不一样啊!

紫烟和云儿走了过来,云儿道:“小姐,发生什么事了?”薛公子怎么红着耳朵匆忙离开?

“没事——”

“谁?”紫烟突然怒喝,打断了我的话。

正疑惑时,一个红衣女人突然飞入亭内直冲向我,紫烟挡到我的面前,两人即时打了起来。

真是惊讶,没想到紫烟居然会武功!见我和云儿傻愣地站在原地,紫烟喊道:“云儿!快带小姐离开!”

闻言,我和云儿撒腿就跑,没走多久,就听见紫烟的痛呼声,我回头刚好看见她被击落入湖。

“紫烟……”

“紫烟姐……”

那个女人的目标是我,不能再连累云儿了。我停下来,对云儿道:“我跑不动了,你快去找人来救我们!”

“小姐……”云儿含着泪。

“快!”我推了她一把。

“是!”

我看着那个女人,她一步步的走近,戏谑地眼神好像在说,跑啊!你怎么不跑了!

我纵身跳下湖,却在快到湖面时被她拦腰截住了,“想自杀?”

我瞪她,你才想自杀呢!

她话音一落,迅速在我身上点了一下。

我便迷糊着昏过去了。紫烟,对不起!连累了你!(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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