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仙,这家伙也是神仙?兄弟们上,杀了这些该死的神仙!”较为年长的那人说道,在他的号令下,倒在地上的修道人又挥起手中的剑刺向白笙。

这些穿着道服的人明明是修道之人,为何听到白笙是神仙居然扬言要杀神仙?花无芽打量着那几人,虽然他们额头满是阴霾,脸露凶狠,但是却完全无没有入魔之相。

凡人修道皆以飞升成仙为目标,而他们没有入魔为何见说出诛仙这样的话?

白笙很不解,这芦洲流火国究竟发生了何事,居然惹得修仙之人诛仙?

几个修道之人压根不是白笙对手,每次拿起剑与白笙打起来的时候,都在一招内被白笙制服。

白笙厌倦了与他们的打斗,施了个定身术让他们再也动弹不得。

“凡人,为何要说出弑仙这般大逆不道的话?流火国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白笙走上去直截了当地问。

年长的那修道者不屑地往白笙身上吐一口口水,“流火国现在这个样子还不是你们这些自命不凡的仙人害的,流火国向来国泰民安,百姓安居乐业,每年流火国陛下都会引领百姓祭神。可换了什么?天将暴雨,淹没了多少城镇,淹死了多少流火百姓。天妒流火,真是天妒流火!”

那几个凡人的眼里尽是愤怒和怨恨,白笙不满地看着他们,施了个法术,让他们都昏睡过去。

“流火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白笙问向那两个被袭的土地公,他眉头紧皱,自己的一番精心打扮才下凡不到一个时辰就被弄成这般狼狈,想想就觉得气结。

被问话的两个土地公连忙跪下,其中一个道:“禀告上仙,三个月前流火突然妖云密布,之后便连日来不停不休地下起了暴雨。流火本来就是个靠海的国家,暴雨连续下了七日之后,流火就到处发洪灾不断。”

“既然是妖怪作祟,这些凡人为何做诛仙之举?难道是洪水冲走了他们的脑子吗?”白笙严肃又愤怒地说道,眉宇间有着身为上仙该有的严肃,只是他刚才说的那话乍耳听上去有着几分的孩子气。

土地公见白笙生气,身子一抖又慌忙解释。

“上仙息怒,凡人一开始也以为是妖怪作祟,于是流火国各大门派便争先恐后地去除妖怪,可一国的妖怪都被清得差不多,流火国的暴雨依旧未减。这时便有一个自称鬼算子的凡人出现,他道虽然流火国看上去是妖云密布,但实际这妖气中有着不少的仙气,所以,他断言让流火暴雨不断的不是妖怪而是仙人。故而,流火国便传出天妒流火这样的传言。愤怒的流火国国民察觉到那鬼算子所言极是,便将矛头指向我们这些地仙。流火国本有十八个地方土地公,现在已有八个殁命。”

白笙抿着唇,眉头皱成了川字。心里开始在毒骂在天庭处的玉帝,本以为只是个除妖的小任务却扯出了诛仙的凡人,还有造孽的仙人。这般麻烦的任务,亏玉帝这么轻描淡写。

白笙想,跑完这次任务是不是该休几千年的假?

见白笙沉思,另一位土地公小声说道:“上仙,经过小仙这三个月来的调查,发现那布云施雨的仙人法力高强,看来也不是泛泛之辈,望上仙调查时小心些。”

白笙冷冷地点了点头,“我自会小心行事,只是你们俩身上还有伤快去找个地方养伤,别再让这些凡人找到。”

“是,小仙谢过上仙的救命之恩。”土地公先后向白笙道谢,相互搀扶着离去。

花无芽走到白笙身边,只见他重重地叹了一气。

白笙的为难花无芽都看在眼里,只是可惜的是她没有任何办法帮助白笙。

突然,震耳的雷声在天际响起,阴霾的天空突然乌云密布。天空暗得跟夜一样,不一会儿,倾盆大雨便下了起来。

豆大又冰冷的雨水打在白笙身上,他忽地一怔,身体僵硬地如花岗石。

白笙沉默着,那冰冷的雨打湿了他一身的衣裳。花无芽是木头做的,最忌偏是水,这冰冷的雨水打得她浑身都不自在。

两人愣着又站了一会,浑身不自在的花无芽总算鼓起了勇气,她小声说道:“白笙上仙,我们要不要避避雨?”

白笙呆呆地应了句,手中变出了一把油纸伞。

打开,撑好。这一系列动作完成地完美无缺有条不紊,只是白笙又愣站着不动,花无芽眼角偷偷地瞄了瞄失魂落魄的白笙,再看看晕在地上的几个凡人,同情地摇了摇头。

向来受凡人仙人爱戴的白笙上仙,被凡人喊要诛他的时候,应该受了很大的打击,想想自己识破白笙的身份时候,他都哭了。这次怕是被这几个凡人伤得心都碎了一地,不过,白笙未哭,看来坚强了些许。

许久,白笙可算开口,他声音中有着失魂落魄,他道:“无芽,我送你回九重天吧,不,不对,我们还是现找个地方避雨。”

连说话都这般无逻辑,果真是打击太大。

花无芽很善解白笙上仙,她安静地等着失魂落魄的他恢复精神,只见不一会儿,他果断振作起来,说出了要带她去避雨的豪言。

白笙牵着她的手施了个缩地法,两人转眼间便进了隐水都城。

隐水都城内青石板上坑坑洼洼地积了不少水,豆大的雨水瓢泼地撒在城中的任何一个地方。现在本该是午时三刻太阳斜照之时,却因为这乌云密布而变得如黑夜。

城内有不少的民宅点起了烛火,未点烛火的民宅则是一片黑暗。

白笙与花无芽进了一家名为好运来的客栈,客栈中坐着十来个客人,他们三三两两地坐在一起,桌面都点着一只蜡烛。

见白笙与花无芽进来,店中小二捧着烛台走了过来。看着他俩有气无力地说道:“客官,小店今日的馒头已卖完,请改日再来。”

白笙看到大堂中坐着的客人们桌上都有着几个发霉的馒头,他们看到白笙的视线看着他们的馒头,都用手挡住像是怕白笙会抢他们的馒头似的,白笙轻轻摇了摇头,道:“给我们一壶清茶即可。”

客人这才发现地放下手,白笙又打量起客栈中坐着的客人,他们的表情看上去都十分憔悴,个个都无精打采的。进了厨房的小二端了一壶茶出来,小二为两人倒茶,白色的瓷杯里不一会儿就装满了浊黄的污水。

花无芽皱了皱眉,脱口而出地说道:“这水怎么这么脏?”

“姑娘隐水都下了三个月的雨,河水,井水早就被污泥弄得这么脏。姑娘,你是外地来的吧,小的奉劝你一句还是快点离开流火国,现在的流火国可不比从前。”

小二的话音刚落,大堂内突然传来一个抽泣的声音。

“一个大男人哭什么哭?没看到有女人在吗?想让这娘们看我们笑话吗?”粗狂地声音斥责道。

那抽泣声断断续续地哭诉道:“我受不了了,现在听到那雨声我就害怕,我们现在也是在等死吧,总有一天洪水也会淹到隐水都的,到时候我们都得死!”

店中的人听到那男子的话都沉默起来,花无芽看到他们的脸上都忍耐的痛苦。

“今非昔比,真是今非昔比。”在大堂内响起。花无芽看向那声音的方向,在黑暗的角落中,隐约看到一个人影坐在那。

只听那人又悠悠说道:“往日人人向往的流火国,如今变成了谁都想逃离的人间地狱,真是今非昔比。”

“温公子,你何时下来的?”店小二恭敬地端着蜡烛走了过去。

昏黄的烛火摇曳,照清了那角落男子的脸。

男子长得很清秀,眉宇间有这一股俊秀之气。他手上拿着一把白纸扇,扇上写着大大的一个“鬼”字。

他直勾勾地看着白笙与花无芽,问道:“两位是怎么来隐水都的?流火国四周都被洪水淹没,到处都是漩涡洪流。出都出不去,两位居然可以进隐水都难道有其他的路吗?”

被他这么一问,其他的人都纷纷将视线集中在他俩身上。白笙的神色不改,视线与他相对,道:“我与娘子是行商的客人,路过流火国被洪流卷了进来,等我和娘子醒来之时,便都了此地。”

白笙和花无芽因为淋过雨,样子已是狼狈不堪。男子见他们现在这个模样半信半疑地点了点头。堂中的人听他这么一说,脸上都露出了失望,他们以为可有离开隐水都的路线,现在看来压根就不可能。

“看来公子也是落难之人。”

“同是,同是。”白笙客气地说道,“小二,请为我们准备一间上房。”

“公子,上房我们是有,只是……”小二欲言又止,白笙知道他接下来的话想说什么。他道:“小二放心,虽然我们落入洪流中,但所幸身上的银子还在,不用怕我与我娘子白吃白住。”

“好的客官,小的现在就去为你准备上等好房。”小二露出了招牌笑容说道,花无芽无奈地摇了摇头,都这个时候了还想着赚钱果然商人就是商人。

不一会儿,小二领着他俩上了二楼。白笙与花无芽一同进了房间,白笙关上门,从乾坤袋中拿出了一套衣服。他递给花无芽,“无芽换套干净的衣服。”

花无芽接过衣服,走到帘后换好衣服。出来之时,白笙已经换好一身青衫,他站在窗前将窗打开。

白笙施了个仙诀,狂风在窗外施虐,天空的乌云很快地就被吹散,许久未露脸的太阳终于露了出来。

许久没见太阳的隐水都百姓们还以为看到了幻觉,都纷纷走出家门站在大街上。当温暖的阳光照在他们身上的时候,他们感觉到了真实都喜极而泣,有的人则跪在地上叩谢上天。

叩叩……

敲门声在门外响起。

“请进。”白笙道,门被轻轻地推开,进来的人正是刚才楼下的那个温公子。

刚才暗没看清,现在太阳出来,一切都被得明亮起来。这温公子的样貌也看得一清二楚,虽然这温公子样貌极好,但是打扮却十分奇怪。穿着一身锦衣黑衫不说,腰间还挂着一个骷髅头,手中那打开的白折扇也写着个大大的鬼字。

“两位好,在下温如玉,人称鬼算子。没想到温某有朝一日可以看到真正的神仙,实在是不枉此生。”(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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