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令的墨宝,还要送去专门的店铺,做成牌匾。

方斗选了红木底子、金漆面、如意花纹的规格,一副牌匾加上对联,足足用了五百两银子。

好贵,但是值得!

接下来,方斗又逛了大半个县城,采买了海量货物。

随着修为渐长,他外出的时间变少,消耗也越来越大,所以一次性将物资储备充足。

“在这样下去,就要请人照顾了!”

方斗原本,也看不惯福元寺的和尚,住大院高床、穿绫罗绸缎,身边还有名为弟子、实为奴仆的和尚伺候。

但现在才知道,真要一心修行,俗事越多,干扰越多。

“先这么的吧!”

趁这次做牌匾,方斗也请木匠师傅,去寺庙师弟考察,根据规格将木窗、破门都换一遍,顺便打造些配套的家具。

这样下来,三四千两银子又没了。

过日子、置家私,就是要花钱嘛!

回到鸡鸣寺后,方斗花了几十天时间,在法坛帮助下,将山鬼符召勾勒而成。

这张符召呈黑白二色,墨色勾勒出符文,俨然一头俯首待命的雄壮山鬼,头生双角、脚踩虎豹,身后是茂林高山。

“山鬼符召!”

方斗手腕抖动,往内输入一丝法力。

刹那间,面前深山微微一颤,似乎方斗手中符召是一枚钥匙,打开某扇大门。

“嗯!”

方斗瞬间感悟到,手中符召的作用。

古人崇拜山鬼,认为深山茂林当中,由于年代久远自有灵性,是以诞生出精怪‘山鬼’。

山鬼力大无穷,能御使虎豹猛兽,身兼各种神通。

久而久之,便有了‘山鬼符召’。

这门符召,能聚拢山川精气,凭空生出一头‘山鬼’听命。

方斗靠法坛凝聚符召,但若是使用,自身的法力支撑不了多久。

“适当时候,做个杀手锏!”

县城采买的货物? 陆续送到寺庙前。

东西太多,也不能露天摆放? 方斗不得不收拾南殿? 将东西搬进去。

上次炼制火器,还剩下少部分材料。

方斗为了不占地方,将材料用完? 炼制满满一葫芦‘赤焰沙’。

然后? 木匠们陆续到了? 将蒙着红布的牌匾,安放在寺庙大门上方,对联也钉在门楹两边,同样用红布裹好。

“这红布……”

方斗心生奇怪,询问木匠缘由。

“小师傅? 牌匾揭晓这是大事? 要请来德高望重的宾客? 放鞭炮、拉红布呀!”

方斗眨眨眼睛? 还有这个流程?

对了,牌匾是县令手书的墨宝? 揭红布时,应该请他来观礼。

只是? 他刚上任? 不知是否有空?

“县令大人,真是好官啊!”

“上任后,立刻下令青楼赌坊停歇,搜查有无逼良为娼、骗赌破家的恶事,打击县城内部的不法之徒!”

“劝课农桑、开垦水利,劝说本县乡绅降低租子。”

“他还亲自下乡,探查有无溺婴、弃老、私刑等事情,还下令严查之,一旦发现,乡老有罪!”

木匠们做活时,提及县令冠子清,赞不绝口。

官员好不好,老百姓心里清楚,冠子清上任后,日夜翻查卷宗,理清县内的痼疾,然后亲身下乡,带人处理问题。

不像前任县令,终日高坐县衙大堂,不食人间烟火。

方斗心中欣慰,尤其是听到最后一句,知道肯定严思贤和他提及,路程上遇到的三件恶习。

冠子清上任后,同样在本县清查打击。

既然这样,那就等县令忙完了,再邀请他上门揭红布。

木匠们忙碌着,给寺庙换上崭新的门窗,其他家具也陆续搬入组装。

北殿是主卧,一座拔步床竖起来,挂着丝绸挂帐,又在对面靠窗的位置,放置了一座罗汉床。

前者是寝具,后者是坐具,侧旁都放置熏香的香炉。

再放置个八仙桌,配上几个圆凳子,桌上摆一套天青釉色的茶具,以及琉璃灯罩的油灯!

南面偏殿是客房,倒也不用太讲究,随便摆了些架子床、云床之类的,连同木案、茶具、花瓶等。

最后,木匠们还给门前,换了副门槛。

一切忙完后,方斗感觉很满意,总算有家的样子了。

自从立志之后,方斗心下决定,以鸡鸣庙为根基,发展自己的势力,先前漫不经心,但现在都是认真经营。

晋陵郡这片地方,最大的霸主是福元寺,法师众多、甚至还有可能藏着圣僧。

方斗虽然与之交好,但牵扯到利益,不可能有好事发生。

据他估计,福元寺的忍让极限,最多是方斗占据本县。

再往下发展,就要触及福元寺的利益了!

而一县的地盘,最多让方斗成就法师,再往上,想成就真人就不够了。

财侣法地,缺一不可,直接决定你成就的天花板。

“得想法子!”

方斗转念一想,还没突破法师,就想这么远了,不是庸人自扰么!

随着新县令冠子清,新官上任三把火,四处扫清旧疾,本县越发欣欣向荣,田间劳作的农夫、城内行走的小贩,脸上都泛出对未来生活的希望。

直到一天,冠子清下乡时,‘意外’冲撞神灵,陷入昏迷,已经接近濒死状态。

老百姓们不知道,县令上任后,还有一把火在烧,名为‘破除淫祀’。

江南民间,多有淫祀,这是历史原因形成的。

所谓淫祀,是官方不承认的神灵,但民间流传许久,不顾官方禁令,仍旧私下祭拜。

但凡牵涉到祭祀,都是大规模百姓聚集,往往是动乱的根源。

所以,不在官方准许的‘淫祀’,是坚决禁制的事情。

地方官员,考核绩效的一条,就是辖地上淫祀的情况。

上任县令在职,一味中饱私囊,对淫祀放之任之,以至于冠子清接任后一查,发现本地的淫祀,已经长成恐怖的毒瘤。

具体到了什么地步呢?

冠子清亲自下乡,以县令身份,下令铲除淫祀的庙宇,结果被成千上百的百姓拦住。

这些百姓往日见到官差,软弱得如同绵羊,此刻为了保护庙宇,胆敢冲撞县令带队的一行人。

结果就是,县令身受重伤,昏迷不醒被抬回县城,已经处于生死挣扎的边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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