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杰也出现在急症室的外面,这让年家人都很震惊,他看到年爱一脸焦虑,年爱看到他于是将盛杰拉到一旁,低声说道:“你怎么还真的一直跟来了?”

盛杰表情凝重,他平静地说:“虽然我不知道你们家之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看到你们全家人都出动了,我知道事态严重,就跟来看看有没有可以帮忙的地方。”

“谢谢你。”年爱感激地看着盛杰,她多想靠在盛杰的肩头,可是这里人太多,再说了,她也没那个勇气,她不愿捅破他们之间的安全距离。

徐琴走近他们,说道:“盛先生,谢谢你的关心,我们没事。”说着,徐琴似乎很介意他们两人走太近,于是将年爱拉开了。

手术一直持续着,进进出出不少医生护士,年权等得心烦,开始对高娟骂道:“要不是你,爸的病情就不会复发,我告诉你高娟,要是爸有个三长两短,我一定饶不了你。”

高娟也吓得面色苍白,她可不想成为罪人,只有等手术的结果再说了。

“啪——”手术灯灭了,医生走了出来,刚刚还慌慌张张的年家人全都屏住了呼吸。

“你们都是病人的家属吗?”医生扫视大家,平淡地问。

“是的,医生,我爸怎么样了?”

医生叹息地摇了摇头,说道:“要看了,暂时缓过来了,但是未来二十四小时是危险期,如果能苏醒那就有希望,如果不能…那我们也无能为力了。”

“啊——”大家的心全都泄了,年贵更是跪在地上抱头痛哭:“我该死,我该死啊…”

年敏趴在姑父的身上也呜咽不止,徐琴捂着嘴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高娟坐在一旁默不作声,看样子她总算是有了一丝愧疚之心了;大家都陷入悲痛的时候,年爱却站出来说道:“医生不是说还有二十四小时的希望吗?为什么我们要放弃?不到最后,我们每个人都要相信爷爷会醒来的,我是不会放弃爷爷的。”

听到年爱的话,大家都冷静下来,徐琴泪眼婆娑地看着女儿,说道:“你说得对,我们不能放弃。”

年爱看了看妈妈,又扭头看了看盛杰,盛杰咬着唇给予年爱一切信心。

***

“刚才看到你,我感动了。”盛杰和年爱都站在病房外面,隔着玻璃窗户看着里面正在昏迷的老人。

“爸爸说,他最大的愿望就是一家人在一起吃饭聊天…”年爱睇着爷爷,幽然说道:“我最大的愿望就是能见到他最后一面,爸爸是意外去世的,他走的时候我还在学校,我来不及看他,不能像看着爷爷这样看着他,不能像鼓励爷爷这样鼓励他…”年爱吸了吸鼻子,说:“我一直都觉得爸爸就在身边,所有的坚强都是他给我的,他爱爷爷,爱家人,可是他为了妈妈,被赶了出去,在我的记忆里,我的爸爸妈妈没有对爷爷奶奶的恨,只有一直都挥之不去的思念,所以我知道,这份情是多么的艰辛。”

盛杰动容地红了眼,他的手在年爱背后起起落落,想拥着她,可是怕吓着她。

年爱转过身来,对着盛杰说:“杰少,请不要对我好,我受不起,并且任何人的坚强只要是有了别人的干扰,他就会产生依赖,就会瓦解,变得脆弱,我不想…我真的不想让自己又变成胆小怕事,什么都不是的年爱。”

“不。”盛杰严谨地说:“在我眼里,你一直都是坚强独立的女孩,你总是那么努力,对任何事情都不放弃,你的善良也很可爱,是很多…很多我身边的其他女孩都没有的;有时候我在你面前还自愧不如。”

“你这么说更加不好,越是不像女孩的女孩就越是嫁不出去。”年爱扁着嘴说。

“那就嫁给我啊。”盛杰脱口而出,他盯着年爱,尴尬地说:“我的意思是说,如果你觉得你嫁不出去,可以考虑我妈妈的那个建议…”

年爱抿了抿嘴,别过脸不好意思地说:“我看很多事情天时地利与人和很重要,你….你实在是没找对时间和地点。”

盛杰激动地拉着年爱的手臂,轻问:“你什么意思?你的意思是说,要是我在对的时间和地点这么说,你就会答应?”

年爱慌张地推开盛杰,然后越过他走出了病房,盛杰也屁颠屁颠地跟出去,就在他们刚出门的时候,病床上的老人家似乎有了感应,他的手突然动了一下,不知道是好兆头还是条件反射,不过不重要,反正没人看到。

***

“阿佐…”年爱在空间里面找他们,可是出现的又是阿佑,不过没关系,她还是对阿佑问道:“阿佑,有什么办法可以救爷爷?”

“我知道你爷爷的事情,不过他的寿命也差不多了,是时候去了。”阿佑说得十分轻描淡写,气得年爱破口大骂:“什么叫是时候去了…他是我爷爷,我的亲人啊。”

“你的亲人又怎么样?阎王叫他三更死,他别想活到四更。”阿佑也不甘示弱地说。

年爱缓了缓语气,笑着说:“我知道你们有办法的,我刚才语气不好,对不起啦,只要你帮我救爷爷,我一定重重感谢你们。”

阿佑翻了翻白眼,啐道:“我告诉你,年爱,适可而止,我们帮你够多了,你现在异能在手,以后在创业的问题上几乎不会有什么问题,可是很多事情不是我们想怎样就能怎样的,这寿命的事情是天注定的,任何人都改变不了。”

“爷爷之前不也是半死不活了吗?我天天熬药给他,他不也活下来了吗?那还不是我改变了?”年爱激动地说:“你根本就不想帮我,你故意这么说的,算了,我不求你,我求阿佐…阿佐…你在哪里啊,你能不能见见我啊。”

阿佑甩了甩手中的云朵,堵上年爱的嘴巴,他怒吼道:“你又想指使阿佐破戒律了?我实话告诉你吧,在法术界里面,确实有救人的异能,但是偏偏这个救人的法术是大忌,使用了的小仙轻者会受到七七四十九次磨难才能再修炼,重者…哼哼,将会魂飞湮灭。”

年爱错愕地瞪大双眸,不知道该不该相信阿佑的恐吓。

***

“小爱…”苏芙在电话里面抱怨,说道:“好几天超市没货卖了,你看你要不要去东门镇拉货来啊?”

年爱说道:“不好意思,家里出了事情,我忘了,这样吧,你来医院找我拿钥匙,然后你去地里把水果拖去超市,你打宝树的电话,他会帮忙的,然后你记得走之前要在地里撒下种子,明天也这么做。”

“那好吧,我等下就来医院。”苏芙说完挂了电话。

徐琴从外面买了早餐走进病房,看到年爱一脸的疲惫,于是关心地说:“小爱,你守了大半夜,回去睡一下吧。”

“不行,这二十四小时我都不能休息。”年爱揉了揉脸,说道:“我吃点饭吧,精神会好一些。”

徐琴将早餐递给年爱,然后走去玻璃窗口看着里面的老爷子。

“但愿你爸会保佑爷爷度过难关。”徐琴无意地说。

年爱却听在了心里,她吃着饭索然无味,只好放在桌子上。墙上的钟丝毫没有停下时间的意思,很快就过去十二个小时,期间有点变化的时候,医生会匆忙地进入,然后给爷爷做些记录,最后又失望地走出来。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大家忙完自己的事情都赶来医院了,可是越是临近二十四小时的时候,年爱的心情越沉重,她曾着没人注意,跑去医院屋顶,吹吹凉风也好,免得压力太大,最后受不住了,自己也累倒。

她曾经以为不能送爸爸最后一次是莫大的遗憾,现在看到自己要送走爷爷,又是另一种煎熬,这种人生最普遍而又最残忍的生离死别,折磨着她的心,啃噬着她的坚强;终于,她蹲下来抱头痛哭。

“小爱…”年爱一怔,听到有人喊自己的名字,那声音很飘渺空灵,像是从远处传来的。

年爱眼角还挂着泪水,她仰起头看到正前方的阿佐,顿时吓了一跳,霍地站起来惊问:“阿佐?怎么会?你怎么会出来了?不是不可以吗?”

阿佐莞尔一笑,平静地说:“小爱,今天,是我和阿佑飞升的日子,可是…我想看你。”

“飞升?”年爱难以置信地扑上去,伸手触碰却什么都碰不到。

阿佐轻轻地说:“这是我的元神,你摸不到的,不过,我知道你很伤心,因为爷爷的事情。”

“原来阿佑那么说是因为…”年爱苦笑说道:“因为今天就是你们飞升的日子。”

“对不起。”

“不,我不怪你们,你们修炼了千年,等的就是这一天,我也渐渐接受了现实。”年爱哽咽地说:“我是人类,永远都逃不出生离死别的痛苦。”

“小爱,我不想看到你痛苦。”阿佐和年爱平视,他说话的时候再也没有出现发烧的症状了,此时此刻两人是心灵相通的,脑海里浮现的全是和对方生活的点滴,年爱想起第一次进入空间,就是阿佐照顾了自己,他对自己的呵护总是那么温柔细心,他的体贴在年爱心里是那么的理所当然,她就算再怎么犯错,他都会原谅自己,一想到这里,年爱又哽咽了,她捂着嘴痛哭地说:“为什么,为什么都要走…为什么你们都要离开我了…”

“对不起…”阿佐低着头,他没有眼泪,没有宣泄的方式,比年爱更加痛苦不堪。

“我不怪你,真的。”年爱伸出手,说道:“我能不能以自己的方式抱你最后一次?”

“恩,你过来。”阿佐也伸出手,虽然只能是抱着空气,可是年爱闭上眼还是能感受到阿佐的温暖。

看着阿佐飘走之后,年爱才返回楼下,此刻她的心情平静了很多,当她看到大家都站在病房门口的时候,自己也跟着挤进去;听妈妈说,爷爷突然停止呼吸,医生纷纷赶去抢救,当年爱也注视着病房里面的情况时,突然她看到医生的身边多了一条白色影子,不对,那是一团云,形成了人形,变成了阿佐的样子。

“啊——”年爱吓得捂住嘴,她惊愕地凝视着,阿佐站在病床边朝着外面的年爱笑了笑,他的笑容深深地刻在年爱的心里,可是接下来阿佐却朝着老爷子吹了一口气,这一口气还不小,几乎将阿佐整个人又变成了云朵附在老爷子的身上。

与此同时,电脑上的生命线也出现了跳动,这一瞬间,年爱再也忍不住了,她直接倒进了妈妈的怀里。***(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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