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爱捧着熬好的药又去了医院,此时又是高娟守在病房,高娟在门口堵住了年爱,将她拉到安全门的过道里面,冲着年爱劈头就质问:“我说你天天来,上瘾了是吧?”

年爱白了一眼高娟,啐道:“我来看爷爷怎么了?就许你来照顾,我就不能?”

高娟瞪着年爱,傲然冷笑地说:“我说你父母还知道点脸皮,你倒好,小小年纪不知道个好歹,来这里讨人厌,难道你不知道你来我们年家根本就是多余的吗?”

年爱气结地对骂道:“婶婶,你要搞清一点,现在究竟谁姓年,谁不姓年,你虽然是年家的媳妇,进得了宗祠,可是你永远也是个附属品,而我永远都是按资论辈地排在年悦的前面。”

“你…”高娟气愤不已,论起手掌准备打下去,而年爱退后半步,伸手阻挡着高娟的手,又道:“我告诉你,就算我爸爸被赶出年家,可他和我的身体里面还留着爷爷的血脉,而你呢?当然,如果你守妇道,好好地做好年家的媳妇,在这里还有你的一席之地;可是你敢做出越轨的行为,我也同样不会放过你。”

高娟用力地推开年爱,想冲上去拧起娇小的年爱,而就在此时年敏从楼下正巧走上来,看着这一幕,于是大喝一声,制止地怒斥:“高娟,你要干什么?”

“这家伙嘴巴不干净,我要好好教训她。”高娟似乎埋没了理智,平日里在年敏面前一直都安安分分,今天被年爱这么一说,气不打一处来,更加不好发泄,干脆什么都不顾了,打了再说。年敏三步并作两步地跨上楼,拉住气势汹汹的高娟,责备道:“高娟,小爱再怎么不对,也不能在外面这么毫不顾颜面,这里到处都是认识爸的人,被爸知道后,看他怎么饶恕你。”

高娟缩回手,瞪了一眼年爱,然后夺门而出;年爱抿了抿嘴,同样瞪着高娟。年敏皱着眉,对着年爱说道:“你们争吵的话我也听到了,你知道自己错哪了吗?”

年爱想了想,说道:“我知道,不应该顶撞,可是我说的是事实,我前不久真的看到她和一个男人在医院门口拉拉扯扯,如果被爷爷看到那才叫不可饶恕。”

年敏摇着头说道:“所以你就更加不应该在外面这么说啊,这里是哪里?是医院,是人多口杂的地方,大伙儿都知道高娟是谁,你还这么说她;再说了,她纵使有很多地方不对,也是你婶婶,是你的长辈,你要尊重她,如果一直这么积怨下去,以后还怎么相处?爷爷知道了,是不是很伤心?”

年爱沉下心来,歉意地说:“我知道了,小姑,对不起,是我太冲动了。”

“高娟的嘴一直都这么刻薄,你要是不愿听,以后就少和她碰面。”年敏说道:“一家人,和气为重,既然有免不去的争吵,那就少见面少顶撞少对嘴。”

“恩。”年爱认真地点了点头,年敏牵着年爱的手,又问:“咦,我闻到中药的味儿,你带来的吗?”

“恩,”年爱点了点头,说:“是带给爷爷喝的,每天喝一碗对身体有帮助。”

“是什么?”

“是抗癌症的药,希望能抵抗癌细胞扩散。”年爱说道。

年敏笑了笑,说道:“小爱这么有心,难怪这几天看爷爷精神特别好。”

两人说笑着推开了病房的门,里面还有高奶奶照顾年老爷子,而年悦站在阳台上正在和同学通电话,此时没看到房间里面有高娟,估计是被年爱气得不行,出去透透气了。

“爸,怎么样了呢?”年敏走近些,坐在病床边问道。

“呵呵,挺好的,神采飞扬啊。”年老爷子笑呵呵地说,年爱也跟着走近病床,将手中的保温瓶递上去说道:“爷爷,今天的药。”

“哎呀,小爱,你还真的每天都送药过来。”年老爷子说道:“其实不用那么麻烦了,你看我现在都挺不错的,医生刚才来看我,说我恢复得很好,癌细胞基本上没扩散,连化疗暂时都可以缓一缓。”

“化疗很辛苦的。”年敏说:“好在爸的情况能稳定,如果真要走到化疗这一步,哎,我们更是揪心了。”

“是啊。”年爱郑重其事地说:“所以爷爷,在你还没有得到医生允许的情况下出院,我送来的药你就不能推脱,全部得喝下去。”

高奶奶看到年爱这么认真,也跟着附和:“是啊,老爷子,你看这全是小爱的一片心意,你冲着人家这份心思也要喝下去才好。”

“好好好,哎呀,我不就是稍微说了一下嘛,你们一个个…真是的,好像我很不重视小爱的心意。”年老爷子笑着说:“其实小爱这段时间来看我,我已经心满意足了。”

“还有我呢,爷爷。”年悦一撅嘴,跺着脚扑上去抱着床上的年老爷子,撒娇地说:“爷爷,为了照顾你,我可是天天都放弃了和同学们玩的时间啊。”

“是,我知道,爷爷当然知道小悦的孝心。”年老爷子抚摸着年悦的头,开怀大笑地说:“你和姐姐都很孝心,爷爷也很疼爱。”说着,年老爷子伸手握着年爱,年爱看着年悦很自然地趴在年老爷子身上,突然有种冲动也想扑上去,倒进爷爷怀里撒娇;可是二十多年来,她从来都没有这么放肆过,空有一肚子的冲动,也不敢随便放开手,于是只好眼睁睁看着年悦霸占了她的位置。

年悦虽然趴在床上,可她还是忍不住偷偷回首,瞪了一眼身后站着的年爱,年爱深深地感应到这个眼神传递给自己的敌意,她知道年悦不喜欢她,只是没想到这种不喜欢已经到了无法自拔的地步,难道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女?算了,她也从来就没有把自己当做一个姐姐,将心比心的想,一个独宠惯了的女孩子自然不会欢迎和自己争宠的陌生亲人吧。

***

年爱从医院的洗手间出来,突然听到有人喊了一声:“姐姐…”

年爱一愣,朝左右望了望,看到右边有个女孩子坐在轮椅上,她轮椅的左上方还挂着一小瓶药水,左手贴上白色胶布固定了针头,女孩子看起来很憔悴,头上戴着一顶白色的帽子。

“你,叫我?”年爱试探性地问了一声。

女孩子微笑地点了点头,她差不多十二三岁,却有种不该在她这个年龄出现的忧虑,年爱看着很感触,于是走过去笑着问:“有什么事吗?”

“我能不能摸一摸你的头发。”女孩子说道,对于她这么奇怪的要求,年爱定了定神,而后说道:“当然可以。”然后她蹲下来靠近小女孩,让她能轻松地抚摸自己的秀发。年爱没有傲然的身材,没有绝世的容貌,却有一头难得的秀发,她很爱护自己的秀发,也很喜欢,从不烫染,让它们自然生长,一年去一次理发店,也不会随便剪短,只是稍作修整就好,所以才会像现在这样,如丝绸一般那么柔滑。

“真好看。”女孩叹息一声,说道。

声音飘进年爱耳中,落在她心底,她觉得小女孩挺可怜的,她知道小女孩带着帽子是因为得了病化疗的时候头发掉光了,之前她肯定也有这么一头秀发,她也很喜欢,而现在她不得不看着每一根秀发从自己身上离去。

年爱仰起头,灿笑地问:“等你的病好了,肯定也会长出比姐姐的秀发还要好看的头发来。”

小女孩沉默了,她低着头不语,想用右手转动轮椅,而年爱站起来握住轮椅的把手,说道:“想去哪里,姐姐带你去好吗?”

“谢谢姐姐。”女孩子很礼貌地回应。

“对了,你叫什么?”

“我叫小蝶,我喜欢蝴蝶,喜欢翩翩起舞,不过我现在不能跳舞了。”小蝶落寞地说。

“没关系,姐姐带你去看蝴蝶。”年爱想推着小蝶去后院逛逛。

“姐姐叫什么呢?”

“姐姐叫年爱。”

“怜爱?”小蝶想了想说道:“姐姐的名字好奇怪啊。”

“呵呵,是吗,不过姐姐很喜欢。”年爱突然脑袋中想起盛杰喊自己年糕,于是暗地里又偷笑一声。

“姐姐,医生说,我的病好不了了,可是你们为什么说我的病能好?”

年爱心里咯噔一沉,尴尬地说:“哪有,医生不会这么说的,姐姐的爷爷也住在医院,他之前住医院的时候身体也很糟糕,可是现在还不是神采奕奕,医生还说不多久就能出院了呢。”

“我也想出院,我想出院看他们跳舞。”小蝶说:“我的同学们都参加演出了呢。”

“一定会的,小蝶。”年爱鼓励地说。

“小蝶…”还没走到后院,有个胖胖的护士小姐就看到他们,然后阻止了年爱的举动,护士小姐很不客气地将小蝶带走了,而小蝶却不舍地回头看着年爱,一直到转了弯看不见她,她才收回眼神;年爱杵在医院的过道里,久久不能回过神来。

片刻后,她猛然惊醒,一跺脚暗骂道:“不是说拯救别人就是修炼吗?救了小女孩不就是帮助阿佐他们修炼了吗?一举两得,我真是太笨了,爷爷身体恢复得那么快就是例子,对,明天开始多种点药…”***(未完待续)

章节目录

推荐阅读
相邻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