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只是在想,这人究竟能冷漠到何种地步,现如今却只想知道这人会不会因为自己的言行露出别的表情。那感觉便好似花沐烨所说的,“若是哪日他能对我展颜一笑,他要什么我便给他什么。”

怎么就有了这样的心思了?

莫如影昏昏欲睡中觉得这些人真是太……奇怪了,为什么不直接开打,然后养上几年的伤?如此纠缠不清的日子到底要过到几时?朋友么?很显然,不是。敌人么?很显然,太平静。恋人么?很显然,落花,流水。

好复杂的人群……

这日子诡意而太平。

“试试不就知道了?”

这话不知是谁说的。但莫如影郁闷地想,这个速度,能不能入城还不一定呢!

真不知道这人脑子里装的是什么……

一群人,无村无店无栈的情况下,解决吃饭问题只能就地。

“饿了?”夜残魂。

“嗯。”莫如影。

这,就意味着“开饭了。”

这世间的游侠士客们,为情,为义,为武……长途拔涉废寝忘食像是天经地义,对类似“过午不食”这种规律性极强的生活难免有些不必。只是一开始的“不饿”、不自然、不方便都在无形中被消磨得所剩无几了,一听这话,众人像是约好一般纷纷停下马。

“前方不远处的林子里有间草屋,不若我们到那儿歇歇?”暮月凌风儒雅而风流戏谑的声音一如既往的莫名奇妙。

不知是不是条件反射,一提到草屋莫如影便自然而然地思起避雨这一故事情节来。还别说,这身边的人都是些擅察风吹草动的能人异士,避雨这等“浪漫而调。情的事”于莫如影而言似乎有些奢望了。至少到目前为止,只要他们还在路上,这需避的大雨,就下不来。

或许下次妖孽大哥没有任何要外出的兆头时,她可以自虐一点说:“现在就走。”

只是她暂时没那情趣。

明明话很“多”的萧月与花沐烨却不答话,只是不约而同地微扬起嘴角,似乎在学聪明了,此类建议提了也只是打水飘。

其实莫如赢很想提醒他们,平日里他们说的那些话也打了水飘……

莫残枫是只很有教养的妖孽,他翻身下了马,万赖寂静中无人答话的情况下,他无所谓地口气里透着些调笑:“要去你自己去。”

随后走到礼陌仇的白马旁,暖暖地笑道:“娘子,来,为夫抱你下马。”

有些人说起肉麻的话时能叫人起一身鸡皮疙瘩,有的则能把人吐死,还有的能把人气死……莫餐枫的,能把人羡慕死。

只是有些人偏偏不领情。

礼陌仇是谁?逍遥谷谷主,逍遥蛊圣!怎么可能这般容易便忘了方才的事?俊俏的脸儿冷漠地向另一边别去,一只修长的美腿带动着袭摆在空中划出一条漂亮的弧线,眨眼间便下了马。

夜蓝色的长发荡了荡,直叫人想从身后将他抱住,贴着他的发,闻着他的发香……

“娘子好香……”有些人,有些时候,想到什么便做什么。

“滚……”有些时候,有些动作,做了再多遍,也不会完全成为习惯。

礼陌仇红着脸,体温有些升高,兴许是奋力挣开妖爪所致,又或者明明知道以这样的姿势下马一定会被如此对待却还是那样下了马……

这光天化日之下,做这等有伤风化之事,竟没人做出明显的表示,显然都不是正常的货色。这些深沉冷静的家伙果然是货真价实的处世不惊呢。

先前因莫残枫那句不太客气的话而尴尬地用手碰了碰鼻子的暮月凌风有些可怜的望了望萧墨岚。于是,萧大门主一阵迷茫。

与此同时,夜残魂在花少侠地脉脉含情下抱着莫如影下了马。

上好的绸缎,铺在绝佳的位置,再摆上不知哪来的美味佳肴……这就是有冷迹伴驾的好处,所有的一切都不需要夜残魂明显的表示,似乎只要一个眼神,一个常人无法察觉的动作。

又或者说,冷迹是这世上最了解夜残魂的人。

很多次,莫如影都想将冷迹唤出来,脱光衣物,清清楚楚仔仔细细地瞧上一遍,看看这人究竟什么摸样。

那铺在翠草上的缎子是雪色的,与平日里铺在夜残魂床上的缎子是同一类型的,清晰细腻的图案,给人的感觉格外圣洁。

明明该是这最不圣洁的人呢。

明明是这么……欠扁的排场。

因人而异也未免太过了些?

当下。

轻步移至缎子旁,夜残魂若无旁人地为莫如影脱下靴子,将其轻置于雪绸之上。随后自己也脱下了靴子,盘坐在莫如影身侧,也色的长发与黑色的衣衫自然地垂在雪绸上,安静静地铺开,那条黑色的发系也顺着那袭长发垂下,不知那长发究竟有多黑,才能如此轻易地将那柔长的发系比了下去。

明明邪恶得叫人不敢近身半步,却又那般媚惑人心,夺人心魄!

若是上前抚一抚那惑人的长发,是否就此身不由己?

若是上前搂一搂那孤寂的身影,是否就此万劫不复?

若是上前吻一吻那冷漠的容颜,是否就此灰飞烟灭?

接过一面湿润的面巾,夜残魂冰凉修长的手指牵过莫如影的手仔细的擦拭,然后再擦自己的。他的手还是那般漂亮,他的动作由始至终都那般简单,优美。

所有的一切都美好得叫人想要去守护;而这所有的一切又都美好得叫人想要去摧毁!

武林的至尊,新任的盟主;武林的宠儿,江湖的侠士;武林的文坛,天下的暮月;武林的命门,夺命的暗水……

他们谁不是高高在上被受敬仰?他们,又有谁不曾是圣洁与完美的代称?为何伴在这人身旁便就显得这般格格不入,恍若隔世之入?

找个顺眼的地方,席地而坐,拿出上好的干粮,不慌不忙地观山而食……明明是这潇洒而干脆,又明明如此豪气且云天。却为何有如此明显的差别,叫人心生怨念……叫人想要将其拉入凡尘,永世,不得超生!(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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