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萧亦云拉着旁边的弟弟就给父亲磕下头去。

福九一看,也赶紧顺势跪下。场面好吓人。

萧秉承冷冷一笑,“你这样的话应该去皇上面前说。苦衷?什么苦衷?皇上没兵打仗是苦衷,战士们吃不饱穿不暖是苦衷,百姓流离失所是苦衷。他萧舒云罔顾家法,逍遥快乐也是苦衷?笑话!天底下要是连他这样无亲无父的人也算是有苦衷,那天下就再也不要提苦衷这两个字了。”

福九一听就知道这次是萧秉承真的动怒了,否则绝不会当着她的面这么训斥已经官拜三品的儿子们。

“萧舒云,我就问你一句话,你到底要怎么做?是和柳姑娘情断,还是和萧家恩绝?”萧秉承再次冷冷开口。

萧舒云忽然哽咽跪拜在地说道:“父亲,您不要逼我!”

萧秉承的眼神忽然如同针一样的一闪,“自古有些事就难以两全?这件事你既然当天做了,就知道会是什么结果!你选择吧!”

萧舒云忽然抬头,已然是泪两行。

“父亲,当年您执意让儿子娶秦氏,儿子纵然心中万般无奈,但是也没有忤逆您的意思。想着,虽然不能和秦氏琴瑟和鸣,但是也能相伴到老。可是,您看看,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心胸狭隘不说,更是连累母亲也跟着生气伤心。儿子实在是和她过不下去。但是想着,总算还有熙楚,过也就过了。直到遇见瑟舞。

父亲,正因为遇见这个女子,儿子才有活过来的感受。您现在让儿子选,岂不是让儿子再死一次?父亲!”

“说来说去,最后竟全是我这个父亲的不是!”萧秉承看着地上的儿子,眼里忽然流露出一种浓浓的悲伤,“舒云,你知不知道当年为什么父亲执意让你娶秦氏?还不是因为当年你去参加科举,却少年轻狂,在文中写下大逆不道之语。先皇那时候对这样的事极其敏感,为了留住你的命。父亲唯一一次去求了人,做了亏心事,让你的丈人——当时的主考将你的卷纸上的荤话全部抹去,才留下了你。难道这个情咱们不应该还?难道你——”

“儿子宁可当时就让先皇杀了,也比和秦氏过这几十年来得痛快!”

萧舒云的话如同一颗重石一样,立时将屋里的砸的鸦雀无声。

福九看着萧舒云,万万没想到平日里这个沉默寡言的男人竟然如此刚烈,但是她知道萧舒云的这句话,是将自己和父亲推到了无可挽回的地步。

“啪——”的一声脆响。

萧亦云一巴掌狠狠地打在了弟弟的脸上,将萧舒云直接打了一个跟头,摔倒在地。

“萧舒云!我看你是疯了!这样的话,你是怎么想着和父亲说出口的!”萧亦云大声吼道,“你是不是真的不想做萧家的子孙了!”

福九觉得一颗心都提了起来,一下子将自己的小嘴给捂住了。

萧秉承却盯着地上倒下去的儿子缓缓的站了起来。

福九也随着老人的身体在慢慢的移动眼光,老人站起来的很慢,却让人感觉有一种秋天即将落叶的沧桑感。

“舒云,原来你对父亲的心里竟然已经恨到这种地步了!看来我是错了,真的错了!”

说着,萧秉承竟然像是谁也没看见的缓缓往外走,眼睛直直的,极其吓人。

福九赶紧站了起来,走过去缠住萧秉承,担心的唤了一声,“爷爷?”

结果,萧秉承还没有走到门口,就整个人倾倒了下来,如同一座大山一样,压在了福九的身上。

萧亦云一看,吓得跳了起来,一步跑过来,将父亲从福九的身上搂过去,“爹!爹!”

萧舒云也听见萧亦云的喊声了,立时从地上抬头,然后连滚带爬的奔了过来,大哭着喊道:“爹!爹!儿子错了!儿子不是那个意思!”

而就在屋里乱成一团的时候,韵梅忽然冲着窗外喊了一声:“谁!”

说着,就一个腾身朝着外面跑了过去。一个暗影一闪而过。

萧秉承被带回了自己的房间,躺在床上,一句话也不说,脸色苍白的和窗外的雪一样。

萧舒云跪在地上,再次一句话不说。

福九里外忙乎着,又是找郎中,又是要去照顾外面的下人,不准乱说话。

而韵梅回来之后,只说看见了影子,人却没有追到,一定不是跑了,而是藏起来了。

福九摆了摆手,眉心紧锁的说道:“先不去管那些了,眼下已经乱成一团了!先把爷爷这边的事安排好了再说!”

秀儿看福九忙乱,便拉着韵梅出来悄声问道:“你去派人去看着二奶奶的屋子。咱们家里谁知道二爷的事都不妨事,但是就是不能让那位二奶奶知道。否则,还不知道要掀起多大的风浪。记住,别让人发现了!”

“我知道了!小姐这边……”

“没事,这边丫鬟婆子多,出不了什么事。告诉咱们的人一定要谨慎小心,这两天家里事情多,咱们绝对不能出事,给人抓住把柄,到时候大小姐做事掣手掣肘的就不好了!”

“我知道!”

说完,韵梅转身就消失了。

萧秉承病倒的事到底还是传到了阮凝的耳朵里,她拖着生病的身子到底还是过来了。只是,萧秉承却紧闭着双眼,一个都不想见。

家里的气氛沉闷的和要打雷似的,让人压抑到不行。

掌灯时分,福九安排下人们准备一些稀粥小菜给萧秉承端过来,顺便让一天都没怎么吃东西的其他人也吃一点。

正在福九在屋里逐个安慰的时候,忽然出去一整天的秦妈妈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老爷,老爷,不好了,柳姑娘难产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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