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白玉堂说的比昨晚和慕乔他们的更加详尽——他知道,这件事最终能靠的也只有包拯,所以他的叙述巨细靡遗,连颜查散说话时候的神情他也一一叙述,只是省略了自己在人群中说了几句引导舆论,和花钱让那个糊涂县令不要对颜查散动手的事。

包拯听完摸了摸胡子,道:“白少侠……”

白玉堂道:“大人叫我白玉堂便可。”

包拯点头,道:“那本府便不客气了。白玉堂,你说你去看过雨墨,那雨墨现在如何?”

白玉堂一脸疑惑道:“这点我也想同大人说,那群人对颜查散无所不用其极,各种刑罚都来了一遍,将人折腾的惨不可言,但雨墨却是毫发无伤,除了将他从柳家带到牢房时候略显粗暴造成的擦伤。”

包拯道:“本府记得,你说的是,当时只有雨墨碰了那雪蝉的尸身。”

白玉堂点头:“不错,颜查散当时也肯定的说过。雨墨抱着雪蝉,太过伤感,让他一时不便去打扰,之后柳府的家丁护院便来了,他也没机会接近雪蝉了。”

包拯道:“那也是说,只有雨墨染上了雪蝉的血了?”

白玉堂一怔:“是!只有雨墨染上了雪蝉的血,当时在下去看雨墨的时候,他的衣服还没换,血渍在衣服上已经发黑了。”

包拯一拍桌子,怒道:“这县令当真糊涂!若当真是持刀杀人被现场擒拿,身上又岂会没有鲜血?胡乱拿人,强行逼供,当真不把王法放在眼里了不成!”

给包拯一番愤慨之词配乐的,还有“噗通”一声跪下的慕乔……

对于这种事慕乔已经从惊悚到无奈到淡定了……

这次是她自己没做好心理建设,跪的自己都懵逼了,但很快她调整过来,给自己找了台阶:“大人,属下请命前往祥符县,调查此事!”

包拯也对此见怪不怪,抬手道:“起来吧,本府考虑过了,你和展护卫先行一步,前去打探,本府同皇上打声招呼,奏请巡视。”

展昭上前扶着慕乔起来——他是知道的,慕乔现在腿根本软的自己站不起来。

“属下领命。”

“至于白玉堂……”包拯看了一眼白玉堂,有点为难。

其实他个人是希望白玉堂留在这里的,说服皇帝的时候还有个证人,但白玉堂这个江湖人不知根不知底的,没有展昭和慕乔,包拯相信在这边没人能是这位“锦毛鼠”的敌手,可是若让他跟着展昭和慕乔,会不会又打扰到二人?之前狸猫换太子一案,这二人忙到脚不沾地,几乎没什么时间相处,这次派他们二人出去,也有放他们自己私下好好说说话的意思,再放个白玉堂进去,不是打扰他们么?

虽然平日两人开玩笑的时候他们还是每天苦口婆心的劝展昭两人不合适,但真要到了这样的时候,包拯也做不出来这种事。

宁拆十座庙,不破一桩婚啊!反正他们拆多少开封府的房子,他们自己补上行了。

倒是白玉堂先开口了。

他道:“包大人,白某出身江湖,对于官场实在是不适应,该说的已经说了,大人还是让我带着这二位一同去祥符县,还互相有个照应。”

包拯看了一眼展昭和慕乔,发现两人居然都没有露出不赞同的意思,也顺水推舟了。

“那好,你三人先行微服前往,不要暴露尔等开封府的身份,先将情况摸一摸,等本府过去之后再说其他。”

展昭做这种事已经驾轻熟了,慕乔也不是第一次,当即道:“大人放心,属下定不辱使命。”

白玉堂也道:“包大人放心,在下虽然是一介江湖草莽,但也不是那种不通事理之人,不会给这二位添麻烦的。”

呵呵。

闻言,慕乔在心里打出了这两个字。

不添麻烦?那还是白玉堂吗?看看这两天他都给自己添了多少麻烦了……感受到腰间突然加重的力道,慕乔努力将暴揍白玉堂一顿的冲动压制下去,摸了摸展昭的手安抚他。

男人的手是一双练武的手,手掌老茧粗糙,手背却十分细滑,比之少女的也不遑多让。慕乔不由自主的多摸了几下,跟个老流氓似的。

但是老流氓的手段竟然颇为管用。

展昭明显被安抚到了,神色温和许多,说话也平易近人:“那麻烦白兄与我们一同跑一趟了。”

白玉堂笑道:“展……展大人说笑了,你们是去救我兄弟,白玉堂又怎会不知好歹?”同是男人,他怎么会不知道展昭为什么看他不顺眼?不过,看这两人昨晚都睡一个屋了……白玉堂是再没眼色,也不敢接着在这两人中间掺和什么了。

展昭笑容更加深刻了,道:“那白兄先去收拾一下东西,下午我们启程。”

白玉堂点头告退。

展昭拉着慕乔在白玉堂走后没多久也离开了。

包拯坐回椅子上,深深叹了口气。

公孙策上前问道:“大人,可是心中不快?”

包拯点头,又是一声长叹:“我朝官员……居然昏聩无能到如此田地了吗?”

面对这样的包拯,公孙策也不知道如何安慰才好,只是给包拯端上了一杯热茶。

这位大人是唯一一个不需要他做心理辅导,反而偶尔还会给他做做心理辅导的人,所以放他一时半刻,他总能自己走出来……

的吧……

看着包拯沉重的脸色,公孙策居然也有了不确定了。

这时,门突然又被推开了,展昭和慕乔毫无虐狗自觉的手拉着手走了进来,道:“大人。”

包拯一愣:“你们还有什么事?”

展昭笑的无奈,指着慕乔道:“是她,在问我,如果去了查出那个县令真的是昏聩无能草菅人命的,可不可以套了麻袋去小巷子里揍一顿。”

包拯和公孙策闻言都看向慕乔,后者难得红了脸。

其实她只是和展昭说说而已,谁知道后者真的把她拉回来征求包拯的意见了。这货现在是仗着自己是她男朋友不好揍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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