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大清早,于飞便被林璃从被窝里拽了起来,尹公公带着圣旨已经到了于府。跟昨天晚上于锋说的一样,皇上已经下旨任命于飞为夜莺部参将。这意味着,于飞明天开始,便要开始他的军旅生活了。

于飞接过圣旨,用过早膳出了门,他得好好想想接下来的事情。夜莺的构想是他最先向于锋提出的,但是之后便没有再参与夜莺的任何军务。夜莺一直不为人所知,但是在各个战场都发挥着重要的作用,这些于飞可以从战报上推测出来。但如今的夜莺到底发展成什么样了,他却毫无心理准备。

不知不觉间,于飞已经走到了流香院门口。流香院白天生意是比较清淡的,这也想得到,虽说妓院这东西不被禁止,但是白日宣/淫的事情也只有少数纨绔子弟能干出来,大部分人群还是很传统的。

于飞打赏了几个铜子给护卫,询问了一下关于魏勇的消息,然而被告知魏勇早在一个多月前就不干了。

“怎么会这样,伯母还病着,魏勇不是应该赚钱给伯母治病么。”于飞暗暗思忖到,随后一惊:“不好,莫非......”

想到这里于飞撒腿跑回家,来不及打招呼,牵过一匹马,鞭子一挥飞也似的便往城外魏勇家里赶。

当魏勇家孤零零而又简陋的茅草屋出现在视野里的时候,于飞的心彻底沉了下来,果然最坏的事情发生了。只见到茅草屋外已经挂上了丧布,院子门口还能看见已经被风吹得到处都是的未燃尽的纸钱。于飞在院外下马,拴好缰绳之后快步走向屋内。

屋子已经被布置成了灵堂,魏勇披麻戴孝跪在灵堂前,堂上只有简单的几样祭品,供着正当中的灵位:魏黄氏慈母灵位,不孝子魏勇亲立。

看着魏勇行尸走肉般,于飞心里也很难受,总觉得有口气郁结在胸口散不去。回想起第一次见到魏母黄氏,那副忍痛为自己的儿子留门点灯的身影,那眼中浓浓的疼惜,于飞只能叹道造化弄人。

“伯母,于飞来迟,给您磕头赔罪了!”于飞来到魏勇身旁跪下,重重的叩了三个响头。

一直面无表情的魏勇终于是忍不住哭了起来,他们没有什么亲戚,一个多月来, 于飞是第一个来祭拜母亲的人,这是怎样的悲凉。这种酸楚,作为儿子又怎能不难受。

“魏勇,节哀,伯母的在天之灵会保佑着你,你一定要振作起来!”于飞重重的拍了一下魏勇的肩膀。

“我从来没有想过母亲会这样突然的离去,我还没来得及让母亲享受过一天好日子,是我没用,母亲苦了一辈子,到最后,连走了都没人吊唁!”魏勇举起右手狠狠地捶打着自己的胸口,虽然拼命忍住了哭声,但那双红肿的眼睛却止不住决堤的眼泪。

于飞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只能陪着魏勇就这般跪着。良久之后,魏勇停止了肩膀的颤抖,朝着于飞拜了下去:“于公子,谢谢你,谢谢你能来。当初你以德报怨,还留下许多钱,让娘亲在最后的日子里轻松了不少。如今你又是唯一一个来拜祭娘亲的,你的恩情我魏勇这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于飞连忙扶起魏勇说道:“你这是干什么,我拿你当兄弟,没想到你竟对我如此见外!”

“不,我何德何能能跟您做兄弟,只要您不嫌弃,我甘愿做牛做马跟随您左右报答您。”

于飞站了起来,冷眼看着魏勇:“哼,你当着你娘的面要给人做牛做马,你可真能干!我原以为伯母那么知书达理的人培养出来的儿子必然是号人物,没想到却是个孬种,魏勇,算我于飞瞎了眼!”

于飞是真的生气了,虽然只是跟黄氏短暂的见了一面,但是那种深深的母爱却让他想到了自己的母亲。他感念黄氏的伟大,也替魏勇惋惜,但是却被魏勇伤害了自尊心,怎么让他能平静!

魏勇看着于飞离去,猛地站起来追了上去:“于公子!”

于飞却不理,自顾自解开马匹的缰绳翻身上马。

魏勇拦在于飞马前:“于兄!”、

“我家不缺牛马,让开!”

魏勇作揖道:“承蒙于兄不嫌弃,今后必以死报之,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好,待你守孝三年,三年之后来镇国公于府见我。驾!”

于飞刚到家门口,张小华已经在门外等着了,见于飞回来赶紧上前说道:“少爷,不好了,公主来了。”

“哦?鸿雁来了,那我先去了,把马牵进去”。说完把缰绳和马鞭丢给了张小华,于飞阔步往自己的小院走去。

张小华一脸的问号:“什么情况,之前不是千方百计的躲着公主么,怎么转性了!”

“你,过来把马牵进去。”张小华指着一边的门卫喊道。

“少爷明明是让你牵进去的,怎么变成我了?”门卫闷闷不乐道。

“嘿,小子长能耐了是吧,让你牵就牵,哪那么多废话!”张小华嗔笑着在门卫屁股上踹了一脚。随后丢下马偷偷摸摸的跟着于飞去了。

于飞进到院子,于母、林璃、云子夏三人正在石桌上聊天,于飞上前先给母亲请了安,随后朝着林璃和云子夏笑了笑。

“今天怎么有空来我这?”于飞朝云子夏问道 。

“不用去书院了我没人玩,好不容易才求父皇放我出宫,你又不来找我,只能我来找你了。”云子夏嘟着嘴回答道。

“你父皇可给我下了任务的。”

于飞还未说完,云子夏就抢着说:“我知道啊,让你去夜莺,可瞒不住我。”云子夏挑了挑眉毛,傲娇道。

“飞儿,你们刚才说的夜莺,是什么?”于母问道。

“对呀对呀,夜莺是什么?”云子夏居然也问道。

于飞转头看了看林璃,见林璃虽然没说话,但是眼神之中也是掩饰不住的好奇。

“这个嘛......不能告诉你们。这是我朝第一机密。”见三女还有追问的意思,于飞没办法只能耍起了赖皮:“娘亲,你去问爹爹,爹爹知道;鸿雁,你去问皇上,皇上也知道,阿璃,等爹爹告诉娘亲了你在问娘亲!”

云子夏张开爪子立马就扑了过去:“于飞,今天我偏要你告诉我。”

于飞连忙躲避,云子夏却不依不饶,两人很快便打闹到了一块儿。于母见了也是好笑:“这个疯丫头!”

林璃说道:“夫人,他不想说就算了,男儿自有男儿的事情。”

于母拉过林璃的手握住道:“偏是你什么都护着他!”说完于母叹了口气又说道:“阿璃,你知道的,我一直将你视为亲生女儿,你怎么偏喜欢叫我夫人呢?

见林璃低着头紧咬嘴唇不说话,于母轻轻拍了拍林璃的手:“我回去了,记得一会儿叫他们一起过来用膳。”

“是。”

刚过了三更天,于飞睁开眼,炯炯有神的双眸在夜里格外明亮。悄悄穿上衣服,在桌子上给林璃留了张字条,便推开房门独自来到马厩,牵过白天骑的那匹马出了府门。

根据于锋所交代,夜莺在五良山深山里,距离军营有七十里路,打马到时天边已经出现了一丝鱼肚白。深冬的空气格外寒冷,于飞抬头看了看天空还未消失的星辰,呼出一口白气。“夜莺啊夜莺,你可别让我太失望了!”

靠近才看到路边上蹲着一位樵夫,此时坐在柴火上吃着干粮。见于飞来到,起身笑着问道:“小哥这是好早啊,一路上我就只看见你一个人,这是要往哪去?”

于飞也觉得奇怪,这大冷天深山里怎么突兀的出现一位樵夫!“哦,我去找一位朋友,恰巧抄近道经过此地,您怎么在这?打柴也忒早了点吧。”

“谁说不是呢,前面山里时常出现老虎,只能趁着老虎没醒偷偷打一些,生活所迫没办法!小哥我劝你还是别过去了,这荒郊野岭的很危险呢。”

不对劲,于飞仔细看了看面前这位樵夫,身体格外的精壮,虽是笑着,但眼神里却流露出一丝防备的意味。再看地上的柴,这么夜深露重的柴火表面却是干燥,于飞眼睛一转已经有了答案。

不再管那樵夫,于飞猛的一马鞭抽在马屁股上,火箭一般往里面冲。

“小哥,小哥!”樵夫在后面追着于飞喊了几句,见于飞没有停下来的意思,收起了笑容,从袖口拿起一只竹哨出了起来。

于飞听到哨声嘴角弯了起来,向道路两旁看过去,只见窜动着不下十人,行了几百米,大约数十黑衣人举着弩箭再前方拦着,随后四周又冲出数十人将于飞包围起来。

“下马,跪地!”前方为首一人冷冷命定道。

于飞满意的点点头,“不愧是夜莺,倒是没让我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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